其實,他們所有人都想多了。
凱文·沃克約夏夏去露營,真的沒有什麼複雜的想法,只是單純覺得“這個女人有意思”。在別人眼裡,他就是個“花樣作死”的傢伙,這世上已經鮮有令他覺得興奮的事物了,遇到夏夏這麼一個與衆不同的女子,凱文·沃克就希望能夠多和她有些交集。
第二天早晨,凱文·沃克8點就來了,他沒有再開那輛回頭率200%的布加迪威龍,而是開來了一輛銀灰色的路虎攬勝,把車停在門口,他就大喇喇地下來問道:“你們都吃過早飯了嗎?我特意餓着肚子來的,想嚐嚐你們華夏國的早餐!”
夏夏十分無語,但也不好意思讓他挨着餓出發,所以就讓廚子立刻給他下了碗蝦肉餛飩,再搭配了一份大餅油條。夏夏已經吃過早飯,就坐在旁邊看着他吃。
“這個叫什麼?”凱文·沃克端詳着大餅裡面的油條。
夏夏也不知道油條的英文怎麼說,只好硬着頭皮解釋:“這是一種用麪粉做成的油炸食品,華夏國的人們最喜歡這種早餐,應該有上千年的歷史了。”
“華夏國的多納圈!”凱文·沃克的反應非常快,聯想到了另一種美國食品。
“只是形狀不一樣。”夏夏笑着點了點頭。
“你的廚師可以帶進劇組嗎?我給他開高薪!”凱文·沃克發出邀請。
“可以。”夏夏非常痛快地應允了,他們的廚師是個50來歲的大叔,是鍾鈺從洛杉磯最好的中餐館高價聘請過來的,不光征服了一羣華夏國臣民的腸胃,還把凱文·沃克也給俘虜了。
把眼前的美食全部幹掉,凱文·沃克打了一個誇張的飽嗝,夏夏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只是抿着嘴脣。他站起身來,對夏夏說道:“你等下把車開得穩一點,別讓我反胃。”
“我盡力。”夏夏只能這麼說。
夏夏這天清晨已經做好了手機導航設置,知道這一路要開上230公里,沒想到剛會開車就要開長途,她真的有點頭大。上車之前,她和麥潔他們揮手告別,發現他們的神色都很凝重,似乎就要送她上刑場接受處決似的,夏夏瀟灑地甩了甩頭髮,坐進了駕駛室。
“你的保姆們看起來很不放心。”凱文·沃克很不厚道地打趣。
“那是因爲他們關心我。”夏夏端詳着這輛和布加迪威龍完全不同的車子,“和我說說這些都是幹什麼用的?我可不想把油門當成剎車!”
半小時後,夏夏已經從東邊出城,上了10號公路,一路上車輛不多,開起來很爽。
“這裡的路況比華夏國如何?”凱文·沃克好久沒搭理夏夏,只是在閉目養神,終於開了口。
“華夏國的一線城市啊!城裡的道路就像停車場,城外的道路全是收費站。”夏夏惟妙惟肖地說,她這倒不是高級黑,而是說出了雲都、陽城的真實情形!這果然引發了凱文·沃克的濃厚興趣,兩個人一路上就在聊這個話題。
駛上62號公里,夏夏給車加油,兩個人就到加油站的咖啡館裡小坐了一會兒,凱文·沃克難得展現了一下紳士風度:“接下來的一段我來開,你休息一下。”
“多謝。”夏夏接受了他的好意。
“不到24小時就能把車開成這樣,你讓我大開眼界。christine,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車手。”凱文·沃克沒有用“司機”來形容她,而是用了“車手”這個詞,令夏夏受寵若驚。
“我媽媽曾經拿過華夏國的賽車冠軍,我22歲才學會開車,已經算是辜負了她給我的遺傳基因。”在凱文·沃克面前,夏夏不忌諱提起生母。
“你果然很有故事。”這更激起了凱文·沃克的好奇心。
“你也是。”夏夏眼中含笑地看着他。
這種平等的交流,令一向自視甚高的凱文·沃克有點彆扭,就沒再搭腔。夏夏終於摸準了凱文·沃克的脾氣,一說到他不喜歡的話題,或者是一發生出乎他意料的事情,這傢伙就會緘口不言,顯然,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他不說,她也就不說了,她不覺得沉默有什麼好尷尬的,正好可以給她更多放空自己的機會。
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了,夏夏出發之前查過,約書亞樹國家公園位於南加州,就在莫哈維沙漠和科羅拉多沙漠之間。前世今生,夏夏在華夏國拍過那麼多年的戲,竟然從來沒有去過西部的沙漠,沒想到,她第一次踏足沙漠,竟然是在美國。
“這個公園在哪裡買票?”夏夏知道門票是15美元一張。
“買什麼票?直接逃票!”凱文·沃克很沒有節操地說,他對這裡太熟悉了,每當他心情沉鬱又沒有太多時間去發泄的時候,他就到這裡來駕車狂奔。
夏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進入國家公園的地界,但她確實看到了那種獨特的“約書亞樹”,這個國家公園就是因爲有許多這種約書亞樹,纔會因此得名。
“很像有很多分叉的狼牙棒啊!”夏夏自言自語。
“你看它們的枝椏都向上生長,像不像在對天祈禱?”凱文·沃克有更優雅的解釋。
“很像。”夏夏點了點頭,“你有什麼信仰嗎?”
“本來有,但是現在沒有了。”凱文·沃克的聲音毫無溫度,“當生活無緣無故地對你殘酷,就會讓你覺得最後只剩下自己可以相信,我不需要祈禱,也不需要救贖。”
“生活確實殘酷,但值得信任的絕對不是隻有自己。”夏夏表達了不同的意見。
“你有什麼信仰嗎?”凱文·沃克拋出了同一個問題。
夏夏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也沒有信仰,但是我相信,這世界上有一種超越自然的力量,在它面前,你很渺小,也很無助。因爲這種力量的存在,你和我纔會在這裡聊着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