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空曠的大廳,順着螺旋樓梯上到了二樓,這裡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人流穿梭相互招呼攀談顯得非常熱鬧,有點舞會前的樣子。
多數人都穿着軍服,胸前佩戴劍盾的也不在少數,看起來這裡應該是他們在沃斯托克的總部。
博麗斯娃一路走來,不少人熱情的向她打招呼致意,其中年輕的男子尤爲多,一個個雙眸放光,好似餓狼見到了肥羊,就差流哈喇子了。
然而博麗斯娃只是隨口敷衍,明顯沒有對待張學兵他們熱情。
張學兵卻在心裡琢磨,這女孩鬧不好也是劍盾的人,可得要打着十二分的小心應對,否則這一趟別說貨物不保,興許小命都堪憂。
走廊的盡頭是兩扇對開的黑胡桃木大門,此刻大門洞開裡面人頭躦動燈光耀眼,雄壯威嚴的馬刀舞曲飄蕩出來充斥在走廊中。
遠遠地能看到,一排身穿螺絲國軍裝的青年相互手挽着手,跟着旋律大聲唱着‘螺絲刀兒,螺絲刀兒,半夜起來按地板!’
一行人走進大門,立刻感覺到了熱氣撲面而來,溫度瞬間上升了好幾度,彷彿從嚴冬一步邁進了春天。
濃郁的酒香,混合着食物的鮮甜,和音樂、笑聲裹挾在一起讓人熏熏然有點忘乎所以。
放眼看去滿是身穿螺絲國軍裝的青年男女、錦帽貂裘的貴婦、滿身軍功章大腹便便的軍官。
他們相互攀談、調笑,吃着、喝着、唱着、跳着,彷彿剛剛打了一場勝仗在開慶功宴似的。
《控衛在此》
張學兵冷眼旁觀,心中譏笑,看來他們還沒有認識到危機感,不過這樣也好,醉生夢死總比擔驚受怕的強,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也許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狂歡。
博麗斯娃彷彿能猜透人心似的,在張學兵耳旁幽幽的說道。
“你看到的就是螺絲國上層的現狀,他們不會管外面到了什麼地步,只顧貪圖享樂,知道麼,我真的羨慕華夏那邊至少能夠上下一心同甘共苦!”
張學兵尷尬的一笑,心道這個女孩還算是明白人,可惜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自己也無力阻止,更不能提點什麼。
只能是默默祝福像博麗斯娃這樣美好的青春少女,不要被即將到來的大潮洪流淹沒摧毀。
“我媽媽來了!”博麗斯娃忽然指着人羣裡說道。
她手指的方向,人羣忽而分開,一個身穿螺絲國制服的金髮女人邁着矯健的步伐走了過來。
筆挺軍裝襯得她身材挺拔英姿勃勃,看不出年齡的臉上精緻的五官和博麗斯娃有幾分相似。
颯爽英姿中帶着成熟女性獨特的魅力,可謂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文賢,文賢,真的是你......”
女人看到博麗斯娃身旁的老秀才,忽而身體一頓,旋即激動地呼叫着他的名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老秀才見到這女人,表情也好不了哪兒去,激動地他臉上肌肉一陣抽搐,小跑着迎了過去,“娜塔莎,是我,我是劉文賢......”
倆人彷彿歸巢的乳燕,穿過空間的阻隔,最終相會在一根綵綢纏繞的立柱之下。
他們都張開了臂膀,可是走近之後,卻沒有擁抱,只是面對面的站着四目對視,眼中都流下了淚珠兒。
張學兵看向身邊的博麗斯娃,倆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捂嘴笑出了聲。
博麗斯娃笑着笑着忽而眼角溼潤了,“真正的感情,時空不能阻隔,國界不是障礙,即使遠隔萬水千山,兩顆心總是相融的,我看出來媽媽和劉叔叔的感情就是這一種!”
張學兵也相信,老秀才和娜塔莎的感情是真摯的純粹的,可是未必說她背後的這個國家就能真心接納這一行人。
“用我們華夏的一句詞形容他們兩個特別貼切!”
博麗斯娃看向張學兵,倆人異口同聲的輕吟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吟完了這首鵲橋仙,她忽而嘆息一聲,“也不知道我能否如此幸運,遇到真正愛我的人,值得我用一生去等候!”
張學兵沒想到這個螺絲國小妞,竟然滿肚子的華夏文青氣質,難不成老秀才真是她爹?
當即戲謔道,“那還不簡單,剛纔一路上多少青年才俊仰慕你,仔細挑一個如意的就好!”
博麗斯娃卻俏皮的一囧鼻子,語氣裡滿滿的嗔怪,“哼,那些人都是繡花枕頭,我的愛人應該......咦,張師兄,你剛纔那話裡好像是有醋味兒啊!”
原本想調侃她一下,沒想到反過來被人家調侃了。
這手防守反擊,讓張學兵也有點招架不住,總不能承認,也不能不承認,氣得他使出了殺手鐗。
“博麗斯娃師妹,我看你和老校長長得有點相似呢!”
博麗斯娃一愣,旋即毫不介意的說道。
“媽媽去華夏之前,就有我了,所以劉叔叔是我父親的可能很小,我倒是也想知道親生父親是誰,可是每次提到媽媽都不理我,後來我也不敢再問,對我來說,父親只是一個符號而已,可有可無吧!”
曾經擁有過才懂得珍惜,從未有過父愛自然也無從掛懷。
張學兵有些佩服眼前這女孩的豁達、通透,同時也在心中升起了警覺,這種什麼都無所謂的女孩很可怕,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一個英俊帥氣的年輕軍官走了過來,手端着炫麗的雞尾酒,開始向博麗斯娃獻殷勤。
張學兵不懂螺絲語,只聽着他嘰裡呱啦一通說,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恰在此時石頭結結巴巴的說道。
“博麗斯娃,我就知道您也會來,正巧今晚上我缺一個舞伴,不知道您是否能夠賞光?”
張學兵詫異的看着他,“你小子什麼時候懂螺絲語了?”
石頭一聳肩,“老校長沒事就教我啊,現在我差不多能簡單對話了,就是那些雞腸子文看不懂!”
這個小子確實聰明,電器看看就會鼓搗,螺絲語這麼難學,竟然學了個七七八八,只可惜他沒有按部就班的去上學,否則張家村第一個狀元興許是他。
這是一種悲哀,張學兵從心裡發誓,將來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博麗斯娃也迴應了那人幾句話,石頭照樣翻譯了出來。
“對不起克利斯基,我今天有舞伴了,呶,就是我身邊的這位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