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傢伙早就沒了心氣追下去,聽到老秀才這句話,頓時炸了鍋。
尤其是張學兵,頭髮都炸起來了。
假如真是張二豆,這貨帶着人深夜來咱家肯定是要殺人報復!
嫂子和小丫頭是張學兵的死穴,他寧願自己受傷害,也不想她們掉一根頭髮,急忙問道。
“老校長您看清了?”
老秀才苦笑道,“雖說我老了有點花眼,可別忘了,那小子是我教出來的,從小看着他長大,扒了他皮我認識他骨頭,還能看差了?”
這些年張永忠父子讓村民吃夠了苦頭,要說他們最恨誰,非張二豆莫屬。
衆人紛紛叫喊起來,“小兵,追吧!”
“這王八蛋還敢回來,老子今天活剝了他!”
“這小子上你家肯定沒安好心,追吧小兵!”
“對小兵哥,抓住這小子送局子裡去!”
這時候進山太危險,可不抓住張二豆寢食難安。
見到大家熱血沸騰,張學兵心中卻異常沉重,眉頭緊鎖一字一頓的說道。
“他們人不多,咱們人去多了也沒用,選三十個年輕的,帶上手電、傢伙和狗!”
老秀才一把拉住張學兵,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去追人,我不攔着,可是深山裡絕對不能進!”
後山山路陡峭,很多地方几乎沒路,白天進山還經常出事,更何況現在是深更半夜。
“老校長我知道,您老就回去補覺去吧!”
張學兵安撫下老秀才,指點着人羣叫道,“你,你,還有你......剩下的立刻回村,順便給我家裡說聲!”
除了麻桿、石頭這些小弟兄們,又選了十多個年輕力壯經常爬山的小夥子。
湊夠了三十個人各持棍、棒、農具,在張學兵的帶領下,風捲殘雲般殺向後山。
人羣前面的是一大羣狗,雖說大多數都是自家養的柴狗、土狗,可是聲勢卻十分壯大。
遠遠地看去燈光搖曳,狗吠震天,像是有幾百號人進山圍獵似的,嚇得林子裡宿鳥驚飛,野獸亂竄。
當走到三岔路口跑在最前面的虎頭忽然停住,在三個路口不停的亂轉,就是不知道往哪裡走!
剩下的那些狗,也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彷彿失去了蹤跡一樣。
“這些狗怎麼了?”麻桿撓着腦門子問道。
張學兵眉頭緊皺起來,“這些傢伙,分三路跑了,狗不知道追誰是好!”
“咱們分三路追,到天亮見不到人,就立刻回村!”
張學兵如此安排是因爲,村後進山一共有三條山路。
一條是下山的小路,另外一條是去臨縣的,還有一條直接進入深山老林裡,平日極少人進去。
這三條路數進山的最兇險,張學兵當仁不讓,選擇了帶隊走這條路,剩下的也安排好人帶領。
臨分別之際,他還不厭其煩的囑咐,追不到沒事,自己人必須安全返回。
“小兵哥,老校長不是說不能進山麼!”麻桿憂心忡忡的看着張學兵。
“放心我有數!”張學兵說完,不再理會別人,帶着手下十個人,向着大山深處追了下去。
山高林密,夜色濃稠,陣陣涼風吹散了暑氣,一行人披荊斬棘,爬山涉水,追了三個多小時,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山路崎嶇難行,加上又是深夜,就是走慣山路的村民也有些吃不消。
“這些王八犢子,難不成飛天上去了?”一個村民抱怨起來。
他身後一個村民小聲嘀咕道,“說不準他們根本沒走這邊,要不就被咱們甩在後面了!”
“對啊,興許另外兩隊人已經抓住了呢!”
衆人開始議論紛紛。
跑了這麼遠,此刻就連那些狗都沒了精氣神,伸着舌頭喘粗氣,不肯向前再走。
唯獨虎頭還生龍活虎一般,時不時地向着密林深處狂吠兩聲。
張學兵擦着腦門子上的汗水,看了看手錶,已經到了凌晨兩點多,一擺手。
“原地休息會,我四處看看,要是再沒蹤跡,咱們就回村!”
衆人早就累得狼狽不堪,聽到這話如蒙大赦,一個個找到舒服地方,四仰八叉的休息起來。
到了這地步,張學兵也想鳴金收兵,可是張二豆總像是一根刺紮在他心裡。
這次他敢帶人來家裡,下次指不定還做出什麼要命的事來。
既然追了這麼久,此刻放棄有些可惜,張學兵決定再碰碰運氣,牽着虎頭在四周轉了起來。
時間一分分過去,隊員們久久不見張學兵返回,不由得擔心起來。
“組長出去半個鐘點了吧?”
“不止,剛纔我看月亮還在這邊,這會兒都偏西了!”
“難不成,他跑肚子了?”
一個身高馬大體型健碩的村民站起,甕聲甕氣的說。
“咱們要是把組長丟了,誰還有臉回去?”
“山豹說的對,咱們丟了誰也不能丟了組長,我看分頭四處找找吧!”
“這黑燈瞎火的,我估摸着天快亮了,要不然咱們等到天亮再找?”
這人話音剛落,山豹怒斥一聲。
“放屁,萬一組長出了危險,咱們早救援一分鐘,希望就大好幾分,你小子要是現在偷懶,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大傢伙都覺得山豹說的有道理,十個人分成兩隊,向四周找了起來。
可是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啓明星都落下去了,依然沒發現張學兵的蹤跡。
衆人不停的大呼小叫,可是根本沒有人迴應!
等到太陽緩緩升起在山巔,這十個人徹底傻了眼。
大組長丟了這還了得?
大傢伙一商量,決定留下八個人繼續在附近找人,讓跑的最快的山豹和猴子,趕回村子去叫人。
等到中午時分,昨夜另外兩隊人,趕了過來。
原來他們找到天亮根本沒追到張二豆,只好原路返回,正遇到去搬救兵的二人。
聽到張學兵丟了,這些人不顧一夜勞累,立刻順路跑來搜救!
沒過多久,山豹帶着衆多村民跑來,就連小丫頭和老校長也出現在人羣之中。
衆人滿臉都是焦急之色,匯合留守的八人之後,深山老林裡漫山遍野響起了叫喊聲。
“小兵!”
“大組長!”
“張學兵!”
“小兵哥!”
然而除了山谷空蕩蕩的回聲之外,什麼迴應都沒有。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前面就是捨身崖咯!”
捨身崖下葬身無數,其中有數不清的歷代村民祖先。
搜尋的衆人,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