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書悅失蹤的消息傳回蒙府,最高興的莫過於蒙書禮了。
趙洺潼帶着神醫到了,神醫不僅會看病開藥,還會看風水算卦。說蒙程住的院子不利他的命格,正在府裡查看最適合蒙程居住的院子。又批了蒙程身邊侍候的人的命相,把跟他命格想衝的全都調走了。
又有兩日沒有見到安西王,那天看他身上的荷包都毛了邊,她正在趕工一個荷包,繡累了出來透口氣,就看到在園子裡徘徊的趙洺潼。
“表哥!你在那幹什麼?”
蒙書禮突然出聲,嚇了趙洺潼一跳。
快步走到她面前,討好地說:“禮兒,雅兒惱我了,怎麼辦?”
他本就是爲了蒙書雅而來,昨天到的時候,見了一面,都沒顧得上說話。晚上在慶氏的屋子裡吃飯,蒙書雅又沒出現。
他今天一早就帶着滿腔熱情和精心準備的禮物去見她,兩人剛好在園子裡遇上,沒說兩句話,她又要走,他攔了一下,蒙書雅就發火了……
“表哥,我勸你還是死心吧。姐姐不可能放棄三皇子的。”
“如果三皇子真對她有意,或者姨父有心成全,婚事不是早就會訂下來了嗎?這麼久都沒有確切消息,雅兒不放棄三皇子,我也不會放棄她的!”
蒙書禮也不懂,如果真想嫁進皇家,嫁給太子不是更好嗎?竟然讓蒙書悅撿了個大便宜,一想到此,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總跟你一處的四妹呢?怎麼都沒有見到?”趙洺潼突然問。
“表哥還真是心好,這樣一個庶女你還記着。以後都不會見到了,她去了莊子上,永遠不會回來了。”
蒙書禮冷笑着說,打斷趙洺潼要追問的話,“表哥要出去走走嗎?”
趙洺潼搖頭,沒有雅兒作陪,他哪裡都不想去。
到了蒙程的院子,慶氏在一旁憂心忡忡,神醫上竄下跳指東擊西。蒙程似乎被嚇倒了,異常安靜。
“姨母不用擔心,表弟定會康復的。”
慶氏拍拍他的手,“怎麼不出去走走?你姨父朝中有事,說明晚給你接風。”
趙洺潼笑一下,“我又不是外人,公事要緊,接風什麼的都沒關係。”
慶氏讚許地看着他,又憂傷地看着自己的兒子。
“府裡另外兩位小姐怎麼沒見到?”
慶氏沉吟一下才答:“小四去了莊子養病,小五貪玩,被老爺罰了閉門思過。”
跟蒙書禮說的不一樣?暗自疑惑,卻不多想。
神醫一番作法之後,把脈切診,然後唰唰寫了兩張紙,故作高深地說:“府中最適合小公子休養的地方在東南偏南,命相跟小公子相輔相成的人名我也寫出來了,再按我開的方子,前七日浸泡全身,後七日煎湯內服每日四次,不出半月,小公子必定康健。”
慶氏拿過來一看,東南偏南,這是要雅兒騰出她的院子?雅兒的院子曾明令沒有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這……
趙洺潼看出慶氏的爲難,“姨母這是怎麼了?”
慶氏臉色恢復正常,交給柳媽去辦。
神醫神神叨叨地說:“此子命格神奇,天賦異秉,如果早三年遇到本神醫,何至於此!可惜可惜!”
打斷慶氏要問的話:“給本神醫銀子,本神醫要去京城各處走走看看。不知京城有沒有看不起病吃不藥的貧苦百姓啊……”
慶氏驚愕,趙洺潼拿出一張銀票,遞到神醫手裡。
神醫瞄了一下票面,甚是滿意,“公子慷慨,本神醫有妙方能助公子心想事成,戌時過來找我。”
蒙程此時是清醒的,經此一傷,胖胖的身軀縮水了一大半,臉上的輪廓都清晰,分明是個翩翩少年郎。
直到神醫走了,纔開口:“孃親,我怕!”
慶氏眼淚都要流出來,“我兒莫慌,很快便好了。”
“孃親,我看到了五姐姐……她……啊!”蒙程慘叫一聲,彷彿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臉龐都變形。
“怎麼了?程兒……快去把神醫找回來。程兒啊……”
而蒙程呢喃一聲:“去去救五姐姐……”兩眼一翻,再次人事不省。
慶氏心急如焚,可能沒聽清,一旁的趙洺潼卻聽得仔細,去救五小姐?五小姐不是在府裡思過嗎?莫非他早上聽到的議論是真的,五小姐不見了?
蒙書悅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醒來之後就一直被困在斗大的一塊地方,轉身就碰到牆,除了從氣孔裡傳來微弱的燭光,沒有任何光亮。沒有聲音,也沒有人來往,她不知道自己被關在這裡多久了,肚子很餓。
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後頸還痛,頭也很暈,或許那兩個人帶走她的時候還給她用了藥。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個不知名的角落,又沒有任何線索,誰會來救她?
能參加赫喧宴會的,必定是有頭有臉的。還敢借太子的名頭來找她,膽子還真不小。可是會是誰呢?秦卓麗和那個姓夏的女子?她們有這麼強的勢力?一個是工部侍郎的女兒,姓夏的官員,又是臉上有瑕的小姐……
蒙書悅知道自己錯了,她忘記了一件事!寧夏侯夏紫陽生女有瑕,十七歲生日當天恰逢太子大婚,卒溺護城河中,寧夏侯痛失愛女,揚言要填平護城河,皇帝允……
夏紫陽得以封侯全賴他有三個好兒子,可三個兒子均在三年前與西漢的一場邊關戰中犧牲。皇帝爲撫英靈,特例封當時還是縣吏的夏紫陽爲寧夏侯。而夏宛如因胎記的關係,鮮少與京城各名媛淑女交往。卻不知她竟然跟秦卓麗是朋友,還願爲她出頭……
莫非夏宛如也喜歡越宮璃?爲秦卓麗出頭,其實也是爲她自己出頭?何況當晚她還嘲弄了她……
伴兒很鎮定的做着跟平常一樣的事。
小貝殼惴惴不安地開口:“伴兒姐姐,我們不去找小姐嗎?”很多人都說小姐死了,不死回來也會死,她們怎麼辦呢?
“有無夷和同衣在外面,還有三皇子,我們不用擔心,做好自己的本分,不然小姐回來會生氣的。”
小姐真的會回來嗎?小貝殼
選擇了相信。
傍晚就因爲小貝殼和廚房的人拌嘴,鬧了起來。
府裡的人向來欺善怕惡,小姐被傳是太子妃人選時,人人上來討好,現在小姐一出事,這些人便踩低捧高。這兩日她和小貝殼都只能吃些剩湯剩飯,她還好,沒什麼胃口,小貝殼也是吃慣苦的,只是不喜歡那些人的做法,氣不過才吵了起來。
“伴兒姐姐,小姐教我們不惹事不怕事,你爲什麼不讓我吵到夫人和老爺那裡去?他們那樣說小姐!”
“小貝殼,現在小姐不在,沒有人可以爲我們出頭,我們不能在這時候惹事。”伴兒嚴肅的說。
小貝殼憤憤不平的應下來。
沒想到廚房的人還是把事情鬧到了夫人面前,說她們狐假虎威,五小姐都不在了,還挑三揀四。
伴兒一聽這話也生氣了,“小姐只是出去做客了,什麼叫不在了?胡媽媽說話請小心一些。”
小貝殼同聲附和:“胡媽媽最可惡,說了好多小姐的壞話,夫人,你一定要嚴懲!”
“放肆!夫人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小丫頭來指使了?”
柳媽媽出來,一巴掌扇到小貝殼臉上,嘴角立即就見了血。
“五小姐就是這麼教你們的?沒上沒下!拉下去掌嘴二十!”慶氏怒斥。
伴兒一驚,跪地求饒:“夫人,奴婢們知道錯了,請夫人饒恕。”
立即就有人帶小貝殼出去,不一會外面就響起響亮的耳光聲。
伴兒苦苦求饒,慶氏說:“無法無天了是嗎?拉下去一併罰!”
那些人都沒有手下留情,等把小貝殼帶回院子裡,她已經人事省,兩邊臉頰腫得老高。伴兒找來藥膏,抹上去,到半夜是消了腫,可她卻發起熱,燙得像鉻鐵一樣。
伴兒忙亂一夜,也沒有讓小貝殼退熱。下人們小病小痛都不會請大夫來的,可小貝殼這樣的狀況,她也不敢去上房請示夫人……
蒙書悅又出事了!東方百利真是要氣死了。他去了一趟邊境,找了藥回來,還沒睡上兩個時辰!
處理完小貝殼的傷,他去了三皇子府。
“她失蹤幾天了?”
“兩天兩夜。”
“真沒用,這麼久都找不到她。”
越宮景很鬱悶,他又是怎麼知道了?還一副質問的語氣?大理寺毫無頭緒,全城搜索也沒有任何發現。他的暗衛只差掘地三尺了!
今天還是赫喧離開天正的日子,待會還要送她出城,等她走了,他就可以全部精力都去找蒙書悅了。
“我有方法找到她,我要人手。”
如果她真是栢栢族的後人,她的血液裡有一種香氣,在一定的範圍內,赭翥族特有的金蜂可以追蹤得到。
東方百利放了三撥金蜂出去,忙碌一天,卻一無所獲。
越宮景嗤笑,還以爲他有什麼好方法呢,不也同樣沒用?
東方百利也疑惑,莫非她不是他要找的栢栢族後人?還是她根本已經離開京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