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芳?”唐冶和唐濮‘對視’一眼,均有些反應不過來。
“對啊,他不是個神醫麼?聽說。。。”秦如薇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話未說完,卻是一窒,臉色變了幾變。
唐冶他們卻是第一次聽到司馬芳這個名字,見秦如薇停了話,便急切地問:“爲了我大哥的雙眼,我們尋過天下名醫,卻都是束手無策,這司馬芳卻是光頭一回聽說,不知秦姑娘是從何得知此人?若是姑娘認識,煩請姑娘爲我們牽個線,我唐家必對姑娘感激萬分。”
秦如薇皺起雙眉:“我。。。我。”卻是再說不出話來。
“秦姑娘若是不便,也可告知此人何在,什麼代價我們都能給。”唐冶以爲她不想牽扯,不由急道,顯然他是真的很捉急。
“四弟,不可無禮。”唐濮低叱一聲,又轉頭‘看’向秦如薇,歉然地道:“他性子向來焦躁,也是着急了纔對姑娘無狀,唐濮代他向姑娘賠罪了。”說罷站起來向秦如薇施禮。
秦如薇連忙避開,急道:“大公子不可,並不是我不想告知,而是。。。而是我並不認得此人。”
唐冶一愣,雙眉緊緊皺起,剛想說話,唐濮卻是搶先道:“原來如此,卻不知姑娘從何得知此人?”
秦如薇額上冒出了幾滴冷汗,別說唐冶他們覺得奇怪,便是她自己也覺得有鬼,她一個現代人,來這古代也不過是大半年,一直只在十里屯子這樣的小地方活動,哪裡知道什麼怪醫?
可偏偏,她自己卻像是鬼上身似的,腦中靈光一閃,就冒出來這個人。
事實上,這司馬芳,她壓根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那麼,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秦如薇這麼想着,不僅額上冒汗,就連後背都溼了一身,這還沒到七月半呢,不會就那麼邪門了吧?
“我,我也只是偶然聽到過有這麼個人,聽說他醫術很是了得,還立了大功。”秦如薇支支吾吾的道,總不能說這人只是自己腦瓜子憑空出現吧?
可自己把話說完,她額上的汗就滲得更密了,大功,什麼大功?
秦如薇的眉皺成了一個川字,這事兒越來越詭異了,總覺得有哪裡出了差錯,卻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唐濮和唐冶皆沉默下來。
眼見唐濮臉上閃過失望,秦如薇便有些難過,道:“對對不住,我我。。。”
“無妨!”唐濮卻是笑言安慰:“這麼多年,我也是習慣了,這幾年見過的名醫不知凡幾,都說我這眼是再不能。。。所以,你所說的這怪醫。。。興許也是無法的吧。”
他語氣淡然,似不抱任何希望,卻難掩失望和黯然,秦如薇愈發不安起來。
“大哥,既然有這麼個人,我們總要試一試的,你放心,我會安排人去尋。若真能醫好你的眼,便是上山下海,都會尋他出來。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們也不能放棄了。”唐冶目光閃過堅定之色。
秦如薇也道:“唐四少說的對,大公子你肯定會得償所願。”
“秦姑娘,不知你在何處聽得這個怪醫的行蹤?”唐冶急問道,若是知道地兒,這打聽起來的機會也是大些。
秦如薇臉一僵,動了動嘴角,很是爲難,她是真不知道啊!
“我卻是不記得了。”
常說說一個謊話,就要用一百個謊來圓,她這算不算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再仔細想想。”唐冶目光急切。
“四弟。”唐濮皺眉,呵斥道:“不可強人所難。”
“大哥。。。我。”唐冶張口,看着秦如薇一臉爲難,不禁捏了捏拳,吸了一口氣道:“秦姑娘,我很抱歉。只是這對我大哥還有我們唐家來說,真的很重要。”
這些年,爲了大哥的雙眼,他們不知跑了多少地兒,請了多少大夫,吃了無數藥,卻都是搖頭,什麼邪門奇術,都試過,大哥的眼睛依舊是看不見。
儘管唐濮自己豁達,也表示看不見也無所謂了,可他們卻不然,一旦聽到有名醫,便立即去尋訪,哪怕結果都不是好的,也不會放過任何一絲希望。
所以,如今秦如薇說有這麼一個人,自然是要想試上一試。
看着唐冶那急切又隱忍的眸光,秦如薇很是有一種感覺。
騎虎難下!
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她微闔着眼,使勁兒的在腦中將記憶洗刷一番,恨不得將腦子剖開尋找記憶體,看到底是在哪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
可惜的是,她想破了頭,也是不知道。
唐冶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見她露出這副表情,不禁失望地問:“還是想不起嗎?”
秦如薇搖搖頭。
唐冶抿了抿脣,深呼一口氣,強自笑道:“也是,若是很容易就尋出,那一定不能稱爲怪醫呢,想來此人肯定有些本事的。”
秦如薇默了默,半晌才道:“若是我想起了,定然會通知你們,只是,我卻不知他是否就真。。。”她看了唐濮一眼,終究是不忍說下去。
一個人失望已久,又何苦再給他添一筆?
唐濮卻是心兒清得很,儘管秦如薇的話未說完,他卻是已經猜出了那當中的意思,反過來安慰她道:“秦姑娘不必自擾,我這眼。。。濮早已習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秦如薇有些歉疚,恨不能拍自己一嘴,這沒頭沒腦的吐出這麼個人來,白白引人高興,啥時候做事這麼不經大腦了!
強笑着安慰幾句,秦如薇也說不出話了,因爲再華麗的安慰在此時說也是蒼白,若能找到那怪醫能治好唐濮也便罷了,若不能,憑白失望罷了!
唐濮到底經的事多,儘管看不見,卻長了一顆剔透玲瓏心,也不在這話題牽扯下去,而是又轉到了生意上,不管這怪醫能不能尋,秦如薇這樣的一個生意好手,他都想籠絡住了。
這場宴飯一直吃到了未時三刻才散去,秦如薇回到鋪子裡,趙鐵柱他們就興匆匆的上前問好,爭着說賣出了多少東西。
秦如薇聽了,心情也是極好,但想到唐濮那一雙默然無波的眸子,便覺得有些訕訕的,交代了幾句,她便去了後院尋秦大牛。
秦大牛正在劈柴,顧氏帶着小五在歇午還沒起,四喜和三娘兩人則是在院子裡追逐玩鬧,瓜子殼花生殼吐得到處都是。
今天鋪子開張,秦如薇也沒有開口罵人,想着自己的怪異,便走到秦大牛跟前問:”大哥,我且問你個事兒。”
“哎,你回來了?”秦大牛放下斧子,問:“啥事呀?”
“大哥可聽過怪醫這人?”秦如薇皺着雙眉問,想了想又道:“名字叫司馬芳的,或者你可聽爹爹提過?”
秦大牛有些奇怪:“怪醫?”
秦如薇見他這個樣子,便知無望,卻也點了點頭,道:“一個叫司馬芳的神醫,別人稱他爲怪醫。”
秦大牛憨憨一笑,道:“薇兒你也不是不知,大哥這一輩子都沒見過啥大場面,哪裡識得了這樣的人物?”
“也沒聽說過麼?”秦如薇不死心的問:“便是爹爹也不曾說過麼?”
“自是不曾的,爹爹也是常年只和大山打交道。”
秦如薇哦了一聲,自顧自的走進裡屋,倒了一杯茶喝了,託着腮兀自沉思起來。
怪醫,司馬芳,她到底是在哪聽過來着?
慶記。
“這幾年,我看着四弟沉穩不少,也是放心,怎的今兒這般尋不住氣?”唐濮輕言對唐冶道:“今天卻是爲難了秦姑娘了,一會你代爲兄送上一份禮去。”
唐冶苦笑,道:“我也是激動,大哥,這怪醫。。。”
“且不管這叫司馬芳的在何處,便是尋着了,他也未必就能治得大哥這對眼。”唐濮淡聲道:“這麼多年了,看過的大夫也不少,若能治好,也。。。”
“大哥,那也只是他們學藝不精。”唐冶急急的打斷他,道:“興許這怪醫就能了呢,何況,你也不是天生就是如此,是二叔他們。。。”
“四弟!”唐濮厲聲呵斥,道:“大哥的眼,是在南邊時不小心沾上了毒物而已。”
唐冶一抿脣,捏起了雙拳,不服氣地道:“是不是不小心還是別人有意爲之,誰都心裡有數。”
唐濮闔上眼,道:“事兒過去也近八年了,你又何苦執着是非對錯?”
“大哥,我就不信你不怨不恨。”唐冶眼睛微溼,聲音帶了些哽咽。
唐濮沉默不語,半晌才道:“再怨再恨又能如何?一昧執着於仇恨上,於自己實是無益。做人,都該向前看,這麼多年,你還不懂?若你還是這般,將來,又怎能和二叔爭家主一位?”
唐冶雙脣緊抿,道:“大哥,我總是會尋得人來治好你的眼,家主一位,除大哥你再無旁人能及。”他這話似是賭誓,又似說服自己一般。
唐濮卻是長嘆了一口氣,那人在哪都不知,又如何能輕易打聽得出來?
兄弟倆正說着話,季掌櫃卻是腳步匆匆的走進來稟道:“大少爺,二少爺又來了。”
唐冶眼神一冷,騰地站了起來,看向唐濮。
他氣息冷冽,唐濮又如何察覺不了?不由搖搖頭,道:“讓他進來吧。”
陌表示過年碼字很心塞有沒有?老想去玩,又不想斷更,兩廂爲難喲,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