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鑽的魅力果然無與倫比,連一向提不起精神的琉璃,也開始爲黑鑽的設計,加班加點地伏案畫圖。
嚴綰當然不能被比下去,至少在勤奮方面,他不能落在他的下風。反正閆亦心最近忙得很,所以她也跟着留在公司加班,只是偶爾和周樸或魯湘一起吃飯。
“這個狡猾的林則”嚴綰拿着完稿的設計圖,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他居然已經切割好了許多顆黑鑽,當他拿出來的時候,把嚴綰和閆亦心嚇了一跳。劉離卻反倒很興奮:“好,很久沒有這種設計的**了。”
這一批黑鑽,他們預計一批推出十款首飾,每一款都只有一件,更加彰顯鑽石的珍貴。而藉助酒店那顆展出的黑鑽,閆氏做了更大的宣傳。
“愛她,就給她最靚的。”粉紅色的廣告語,更加突顯出黑色鑽石的璀璨光芒。
“這次的宣傳力度可真夠大的,可以和‘天生一對’相對並論了。”嚴綰仰首,看着黑色的鑽石在霓虹燈下熠熠生輝,忍不住攢了一句。
“還有後期的電視廣告,現在正在加禁制作。我們要開一個發佈會,專門展示這些黑色鑽石首飾。當然,也會有一些其他顏色鑽石,作爲陪襯。”劉離滿意地看着鋪天蓋地的廣告,“這次董事會對廣告方案,十分滿意。”
嚴綰奇怪地問:“我還以爲董事會對閆亦心一向喜歡多家刁難呢,什麼時候,這些老人們變得仁慈了?”
“你不知道嗎?廣告費用由林則承擔了一半的。”
“他承擔奇怪,這本來不關他的事,他爲什麼願意承擔一半?”
“籤合同的時候就簽好的,所以我們董事會的那些狐狸們,當然從寬造廣告預算了。廣告總額將會遠遠超過‘天生一對’鑽戒,黑鑽的價格,應該可以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我真沒覺得這個林則,像是要報復那個諾爾威似的?”嚴綰疑惑地繞了繞髮鬢,“本來完全可以不承擔廣告費,反正他負責給我們提供黑鑽原料,我們賣得便宜還是貴,跟他好像沒有什麼大關係吧?”
“你沒看合同吧?”劉離無奈地看着她。
“合同是亦心和他籤的,我怎麼會看?”嚴綰更奇怪,“這跟合同有關係嗎?”
“一年的銷售價格,直接決定了他的二年原料供應的價格,他當然希望我們開出來就是一個天價。”
“還有這樣的合同啊”嚴綰吐了吐舌頭,“我還以爲所謂的合同,就是明碼標籤,把單價和數量都寫得一清二楚呢!”
“大部分的合同是這樣的。”劉離解釋,“像林則的這份合同,一年的黑鑽供應是確定的,二年開始,就以上一年的銷售價格爲基礎,再進行一系列的公式換算。”
“那我們提價,不是成全了他嗎?”
“這也是一個雙贏,那個利潤空間,實際上是我們平分的。”劉離對着她嘆了口氣,“你跟着亦心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從亦心這顆金腦子上學到東西?”
“他懂了,我還要學幹什麼?”嚴綰笑嘻嘻地說着,擡頭看着林則的酒店,“我怎麼覺得林則玩的這一套,像是小孩子的把戲呢?”
“本來就是小孩子!”劉離不屑,“你以爲他有多大?不過他的眼光和運氣都不錯,要的投一份生日禮物,就開採出來了大量的黑鑽。”
“是啊,而且沒有共生的寶石,他怎麼認定會有鑽礦的?簡直是太神奇了。”嚴綰也覺得不可思議。
“當初他指名要那座礦山時候,他家老頭子還以爲他是作廢度假地呢!”劉離想到林則的說法,也忍不住失笑。
“今天約我們不知道又有什麼事”嚴綰咕噥了一句,“他怎麼不回法國去?”
“他可是很欣賞你的呢!”劉離感慨,“我不過是被他順帶捎了一下,他先看中的是你的設計作品。”
“可是,他怎麼算準我回去他的酒店看那塊黑鑽,還正好身邊帶着劉向玲,最快地說出了黑鑽的實情呢?”嚴綰百思不得其解。
這樣的湊巧,也未免是太“巧”了一點兒。
“嚴小姐原來對我還心存疑慮!”林則已經迎了上來,把他們引到了包廂裡。
雖然只有三個人,但是規格一點都不小。包廂正中,是一張可供十六人同時用餐的大餐桌,還有會客用的一組沙發。
嚴綰以爲還有不少客人,誰知道林則把他們迎進去以後,立刻就吩咐上菜。
“就我們三個人?”嚴綰意外地問。
“當然,如果嚴小姐想再邀請閆先生的話我只怕他沒有空。”
“他確實很忙。”嚴綰連忙接口,“我只是覺得我們需要談什麼事情的話,只要吃一頓便飯就可以了,不用這麼隆重。”
“我是怕嚴小姐認爲我過於怠慢,不然的話,我和劉離一同去了一趟礦山,可算得上是哥們兒,隨便到地攤上去蹲着吃也成。”林則開着玩笑。
“那可不行,至少也得五菜一湯管飽。”劉離果然和他很熟,說話的語氣都十分隨意,“也不想想,自己擁有這麼一間五星級酒店,還想用幾個窩窩頭打發我?”
菜上得很快,大概早就準備好的。
三個人坐在餐桌的一角,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孤伶伶的。
這種氣派,在嚴綰看來,還不如一張四人小桌來得自在。
“剛纔你的問題,如果我替你解開這個疑團,也許就達不到精誠合作的目的吧?”酒過三巡,林則忽然舊話重題。
“那倒不是,你有你的辦事方法,我只是覺得好奇罷了。”嚴綰以茶代酒,雖然林則表示有意見,但劉離護着她,也就罷了。
“其實倒是誤打誤撞,真的!”林則一副賭咒發誓的模樣,“你們放進來的時候,有人就發現了你,當時我正在琢磨,到你大廈門口去堵呢,還是在公司門口去賭。因爲據我的調查,你的活動範圍還真是小得可憐。”
“呃我不喜歡逛街,也不喜歡一些大衆的娛樂活動。”嚴綰不好意思的笑,“好像有點老齡化了。”
“這樣的女孩子現在真的不多,難怪閆總對你死心塌地,甚至願意放棄百分之十五的閆氏股份。”
“什麼?”嚴綰吃了一驚。
“你不知道嗎?”林則也有點意外。
“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嚴綰着急地問。
“還不是閆老太爺嗎?他讓亦心和你分手,就把他名下的百分之十五閆氏股份轉給亦心。”劉離不以爲然地說,“反正是他們爺兒倆的,轉來轉去也不嫌麻煩!”
嚴綰卻一時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好半天才幽幽地嘆息了一聲:“他怎麼沒有告訴我?”
“他又沒接受股份,告訴你幹什麼!”劉離覺得閆亦心的行爲很理所當然。
“但是”
“真羨慕你們。”林則嘆息了一聲,“這樣純粹的感情,在這個浮華的社會裡,真的不多了。”
“我覺得很多啊,我周圍的朋友,也都是這樣純粹的感情。”嚴綰想起了魯湘。
林則的臉色似乎黯然了一下,又很快擠出了笑容:“好吧,你們的感情深厚,回去再感動,我還是接着解釋我的行爲。”
嚴綰點頭答應。
“我剛纔說到你進來的時候,就有人報告給了我。所以我就給保安發了命令,讓他們按照既定的方案把你們給堵住。”
“也就是說,不管我們有沒有說出黑鑽的真實情況,你都會追殺我們?”
“哎別用追殺這兩個詞兒,聽起來可有點誇張了。”林則笑眯眯地聲明,“我只是想邀請嚴小姐來作客,以便請閆先生來談這一筆生意。給我家老頭子有個交代,免得他非要我和陸氏合作。”
“你們和陸氏經常合作嗎?”嚴綰小心地問。
“錯了,不是我們,是我家老頭子。”林則嚴肅地聲明,“只要諾爾威在一天,我就一天不會和陸氏合作。我用這樣的方式,其實不過是杜絕老頭子的羅嗦。”
“也順便氣氣地他吧?”劉離好笑地問,“讓你家老頭子進一步認爲你還沒有長大,你那幾個異母兄弟,就會對你懈怠了。”
林則“嗯”了一聲:“是啊,他們最好是讓我吃喝嫖賭,把老頭子給我的產業花完拉倒。我選那座礦山當生日禮物的時候,誰不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嚴綰忍不住好奇:“你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知道里面有寶石?”
林則悠然自得:“你覺得我是那麼笨的人嗎?”
劉離笑罵:“你這傢伙,不知有多麼精明。那些白種人想和我們黃種人拼腦子,兩個還頂不上一個呢!”
嚴綰偷笑,林則可不是純種的黃種人。
“其實,我當時還真是不想和我的那些兄弟們攪合在一起,所以選了一座不出礦的礦山,免得他們老是盯着我。誰知道老天非要我發財不可,隨便一鑽,就探出了黑鑽!”林則攤開了雙手,一副很無奈的樣子。可是他的眼睛裡,分明閃爍着得意的光芒。
嚴綰正要取笑兩句,手機響了。
是周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