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氣息歸還到我體內的一刻。
我當場直接將氣息運用到極限,官帽在頭頂凝視,卻總感覺要比眼前這個劉善從的雙翅烏紗帽矮上半頭。
居然有一種恥辱感油然而生,使我陣陣作嘔。
“你是出自哪家殿下的走狗?!這冥鬼傷人,爲何要保護他們?!”
雖然我官職比他低,但是絕對不可以慫,要拿出咄咄逼人的架勢,畢竟他名字前冠以叛逃二字,就能說明他肯定會做賊心虛,心虛就必然會出現心理漏洞。
到時候說不定靠這個,能給他致命一擊。
劉善從微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幾眼,嘴邊輕哼一聲後,更加官方的說道:“我乃卞城王座下走狗,丙等陰差劉善從。今日到達陽間本是奉命行事,將這些有罪在身的冥鬼重現壓回地府受刑。豈能讓你一個小小的丁等陰差殺害我的功績?你得賠我錢!”
“啥玩意?賠錢?”
我屬實搞不懂他的腦回路,看不起我,我倒是能理解,事出有因誰讓我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小丁等陰差呢?
可尼瑪賠錢是啥意思?
難道是這個叛逃者出門在外沒帶夠鈔票,然後放幾個小鬼出來當鴿子,專門碰瓷那些替天行道的有志人士?
其心可誅啊!
我這麼一個不講理的人,當然不可能接受割地賠款這個選項,所以極其卑劣的破口大罵:“賠你MLGB!你這些小鬼想傷害我弟兄,我不找你算賬就不錯了,我還賠你錢?你真是屎殼郎上馬路硬裝四驅小吉普啊!”
“呵……”
劉善從輕蔑不屑的嘴角微微上揚,從懷裡掏出一個深黃色的小本本與一隻筆頭沾有乾枯墨水的毛筆。
“呸!”
劉善從埋汰吧唧的吐口吐沫,將毛筆頭送進嘴裡,嗦螺兩口口水儘量打溼乾枯墨水,緊接着適當的抽出毛筆,翻開本本,一邊唸叨一邊在本本上書寫着什麼:“陰曆七月十五,天氣多雲轉晴。有個不知道哪家殿下的小小丁等陰差,殺了我一個功績,又把這些功績嚇破了膽子。所以按照地府現潛規則物價,他理應賠償我陰鈔二千塊……”
“對了!”
劉善從停筆擡頭,尋問我的名字:“小子!你叫啥啊?屬於哪家殿下的陰差啊?如實的報上名來,咱家小店概不賒欠。你罵我就算了,把陰鈔給了就行。”
“秦廣王座下走狗……趙大炮!”
我下意識的說出自己名號,莫名其妙的向他走出,站在他旁邊,可以看到他手中小本本的紙張上記載密密麻麻的字體,都是誰誰因爲啥欠錢了,誰誰因爲啥阻撓他幹活掙功績了,誰誰欠錢到現在還沒還。
“秦廣王啊!”
劉善從佯裝有些膽寒害怕的說道:“那你少給一千吧,我以前也給秦廣王幹過活。我跟那個那個叫司馬同昭的,我倆是老鐵,嘎嘎鐵的那種老鐵,沒事一起鬥地主啥的呢!他還欠我五百陰鈔的嫖資沒給呢!趕明兒你回地府要是碰見他了,你替我催催,欠錢不還可不是好陰差!”
咋瞅都不像系統媽媽說的叛逃者啊!妥妥的一個吝嗇鬼,大財迷,小賬本真是記得明明又白白。
我左手在頭頂空氣中隨意的抓了兩下,嘰咕嘰咕眼睛,尷尬的開口:“那啥大兄弟,你認識我不?我叫趙大炮。在《你得三更死》平臺直播過,觀衆可多了!可受地府冥鬼羣衆歡迎了!是秦廣王的嫡系!”
“嫡系啊!”
劉善從再次沉吟一聲,隨後毛筆一揮改動小本本上的數字:“你這是建設地府文娛產業革命的先驅者,我再給你劃五百,你給我五百就行,這都是好商量的事兒!”
“那啥!”
我琢磨一下,手裡實在沒有陰鈔,所以恬不知恥的套近乎:“聽大哥你的口音,你這生前也是東北的吧,我也是東北的,咱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更何況都是在地府當差任職的,你多多少少不得給我點面子嘛!”
“老鄉啊!”
劉善從情緒稍許不開心的揮動毛筆:“那你就給二百塊錢得了,咱走個場面活,我給你面子,你也不得給我面子。”
“行,趕明兒我開支了就給你。”
我掏出兩個空無一物的褲兜,表示自己身爲分文,甚至需要他救濟一下子。
“臥槽!嘎哈啊?跟我裝窮呢是不?”
劉善從收回小本本和毛筆,揮舞兩下拳頭,惡狠狠的,好像要坐地捶我一頓似的。
“不能夠啊!”
我親切的攬住他肩膀,將他拽到一旁,說一些不適合旁人聽到的知心話:“你跟老弟說句實在話,你來這個地方是幹啥的啊?肯定不是整什麼功績的!你要是覺得老弟合適,帶老弟一起玩一下子唄,老弟也沾沾你的神光,發點橫財啥的。”
“這事……”
劉善從大眼睛在眼眶裡轉了兩圈,神經兮兮的小心翼翼說道:“這事你摻和不了,這可是殺頭的大罪。讓下面地府的人抓住咯,就是個死,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果不其然……這叛逃者是想揹着地府幹點大事啊!
可是爲什麼系統媽媽依然沒有給予我其他有用信息或者觸發陰差任務,維護陰陽兩界所謂的和平。
“那到底是啥事啊!?”
我直接了當的尋問,並且暗中醞釀情緒,等到系統媽媽下旨,就立刻出手乾死他。
“執嗔王,你知不知道?”
劉善從沒啥心眼的傻呆呆,除了好記點小賬以外,任何小聰明都沒有,所以面對我的套近乎,一點防備也不準備。
“知道啊!”
我心中風起雲涌,但是臉上面不改色,順着話茬往下嘮:“他老人家又復活了啊?還是咋滴啊?”
“執嗔殿下面不有個叛逃出來的小小陰差嘛,在奉沈市市區幹了點不爲人知的齷蹉勾當。我聽小道消息說,這個叛逃陰差在陽間整了點鬼運珠子,所以我就尋思帶這些冥鬼去跟他淘換點鬼運珠子,吸收吸收然後好好攢攢運氣,看能不能再往上走一步,升個乙等陰差啥的。”
劉善從搓搓手,很是急不可耐的說道,似乎冥鬼們是他升官發財的根本,不可小覷。
鬼運珠子?這玩意對陰差還有用處呢?
我簡單的思考兩秒鐘,隨即說出真相:“你說的那個叛逃出來的陰差,叫苟常在吧!他已經死透透的了!”
“啥?咋說死就死了呢?因爲點啥啊?這不耽誤老子升官發財嘛!”
劉善從瞪大眼珠子不敢置信,無所適從的驚呼出聲。
“呵呵呵……”
我冷笑着伸手拍拍他胸膛,煞有其事半真半假說着話:“我奉秦廣王殿下的手諭,從鬆東跑到了奉沈,親手把他乾死,替天行道了。回頭等有機會我回趟地府,秦廣王殿下就能給我升個官,到時候咋說也得是個準甲等陰差啊!?想想還湊合事吧……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