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樓,也就代表這個宿舍樓到頂了。
我和方胖子解開麻繩的扣環,主動分左右兩側去尋找類似於卡片的東西。
從中間開始一字排開,每側有10間宿舍,但是宿舍木門是用不鏽鋼的鐵鎖鎖緊的,沒有職業道具根本撬不開,況且任務線索並沒有出現在宿舍裡,索性便不搭理。
我毛腰仔細的不放過任何一個有用的角落,最後在左側走廊盡頭找到第四張卡片。
“所有的一切已然成爲過往,我將和你在世人不待見的目光中,相扶到老,白首不相離,情深意切。”
“你的暗疾徹底爆發,你的時日無多。”
“我看着你癱瘓在牀,心中百般無奈,可卻毫無作用,不能替你分擔絲毫來自病痛的折磨。”
“哥!”
“咱們能在一起了!”
“一百年,兩百年,直到世界毀滅。”
“你我不會因爲壽命而感到絕望。”
“生死一起走……”
我皺緊眉頭默讀完這第四張卡片寫的話,心頭越發沉悶,四張合在一起所表達的意思,加上在1號廠區發現的兔兒神,似乎一切都在往一個方向暗示。
那就……
“燚哥!”
方胖子說話的聲音在走廊迴盪。
“你發現啥了嗎?”
我轉身奔着他的方向走去。
“這有一個好像相冊的東西,我沒敢打開瞅!”
這次方胖子到是小心謹慎很多,沒有一股雞血上頭,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
“給我,我打開。”
右側走廊盡頭有一個供員工日常生活晾衣服的小陽臺,從這陽臺往下看,可以將一半廠區的景象收攬眼底,而且門是打開的,一個不大不小的黑色相冊鋪在陽臺裡面的地面,正好讓方胖子發現。
方胖子彎腰撿起相冊遞給我。
“把手電亮度調小點。”
我將相冊放到陽臺的護欄上,手心不自覺冒出冷汗,搓搓手囑咐一句後,方纔敢掀開相冊硬殼的封皮。
手電的光束照在相冊的第一頁。
第一頁上只有一張復古相機照出來的黑白相片。
相片上是兩個扎着滿清長辮的男孩,瞅着歲數稍微大點的男孩摟着身材相對矮小的男孩。
這兩個男孩呲着一口豁牙,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人看過後會覺得心頭一暖,不禁想起童年時期發生的趣事。
“叮!”
“員工宿舍的線索已收集完畢,請宿主翻閱完相冊後,前往2號廠區,尋找最後一條線索。”
系統媽媽慢條斯理的播報完信息。
我暗中點頭,心中開始遐想,如果真是滿清辮子的話,倆男孩肯定是當時的貴族,並且是那種可以接受新鮮事物,思維模式較爲開朗,在那個年代屬於異類的貴族。
說不定,還得冠以什麼愛新覺羅這樣的姓氏。
第二張相片要比第一張照片清晰的多。
內容主角仍是兩個男孩,只不過是從幼兒時代跨越到少年時代,兩個男孩的笑容還是那麼燦爛,兩隻手十指相扣的攥在一起,放佛象徵着兩人面對再多磨難,也不會分開。
第三張相片。
兩個男孩從少年時代過渡到青年時代,辮子也沒了,取而代之是乾淨利落的寸頭,兩個男孩穿着屬於民國年代的學生黑色制服。
顏值逐漸施展開。
年齡相對大一點的男孩,長得一張堅韌卻不顯寬大的小國字臉,雙眼炯炯有神,滿腹哲學,充斥那個年代纔會有的書生意氣,笑的極爲陽光向上,開朗樂觀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身材相對矮小的男孩,在這張相片裡,目光深邃的仰頭望着另一個男孩,像是在面對遙不可及的夢想。
笑顏如花,雖說不是驚爲天人,但也極爲耐看,喜上眉梢的眼角微微上挑,像極了在愚人節離世的張哥哥。
第四張黑白相片
兩個男孩依舊是青年,脫下校服,穿上象徵戎馬的軍裝,和之前一樣,兩人的手還是攥在一起的,可年齡相對大一點的男孩眼神裡,此刻寫滿了擔憂,這股擔憂是對於未來迷茫的思考,是衷負有情人的虧欠。
翻到第五張相片,相冊也就到頭了。
這最後一張照片與之前的畫風格格不入,跟換主人公似的,變成兩個兩鬢斑白的中年人,其中一個與系統給我照片中的男人長得一模一樣。
另一個應該是長時間飢餓或者受病痛折磨,臉頰呈不自然形狀的凹陷,顴骨突出,眼神萎靡不振,暮氣昭昭。嘴巴張開成一個縫隙,顯得有點癡呆。
我翻閱完相冊,心中的想法呼之欲出。
“胖兒!走了,去下一個地方。”
我把相冊收進帆布包裡,打理好心情,準備再次出發,去對此次任務進行收尾工作。
“咻!”
一聲鞭炮發射劃破空氣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啪!”
鞭炮燃燒飛到走廊左側的盡頭隨後爆炸。
“胖兒?!”
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耳朵邊方胖子的劇烈喘息聲就在我精神陷入相冊相片的時間段,便已經消失不見。
“方孤承!你別嚇唬我!快出來!”
我確實慌了,因爲剛纔肯定是竄天猴的響聲,既然他引爆竄天猴,必然遇到連說話機會都不給的危險。
甚至可能是……我陷入鬼怪的障眼法。
“叮!”
“任務發生新的進展,宿主好友方孤承自動觸發支線情感問題任務。請宿主放心,方孤承暫無生命危險,等到宿主解開主線任務的迷霧,他自然會出現。”
系統媽媽的話給我打了一針強心藥劑,順便告訴我,我並沒有陷入障眼法。
“真的沒有生命危險?”
我在內心又確認一遍,可換來的是系統媽媽的沉默。
“得。”
我支起強光手電,腳下生風的往樓下跑,不到半分鐘,便下到了一樓。
“2號廠區,2號廠區,方孤承你可別死咯,你死咯,我也得跟着你後悔內疚死…你可千萬別死…千萬啊!”
我像是給自己希望打氣的自言自語唸叨,轉眼間就跑到了2號廠區的門前。
2號廠區相較於1號廠區,外表乾淨不少的同時要小一些,大門虛掩,裡頭有亮光透過門縫傳送到外。
場外霧氣似乎消散的一乾二淨,沒有一開始鎮殺人神經感官的壓迫感。
我左手強光手電,右手握住西瓜刀,步履不停的衝進2號廠區的內部。
“噌……”
我剎住腳步,看起這內部結構。
四盞電燈在上下左右四個角,黃昏的燈光勉強照亮四周。其中沒有任何遺留下的原屬生產設備,房頂有紅色墨跡圖畫的古樸特殊符號,廠房中間位置有一根專門用來祭拜的大頭粗香正在燃燒,而且燃燒的速度一看就知道是燎然沒多久的,地面鋪滿一層老燒紙金元寶這些東西燒光後產生留下的紙灰,往粗香去的路途上存有嶄新的人類腳印。
可當我目光往下移,去看這廠房裡到底寓意着什麼的時候,差點被嚇得沒站穩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