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哥即使在我把他胳膊打斷,並且當面裝逼擊斃一個陰差,其實對我也沒啥仇恨。
人這玩意挺怪的。
連人都算不上的陰差更奇怪。
因爲陰差這個職位很特殊,像是平常生活中最底層的公務員,抱着鐵飯碗至少不愁吃喝。
但是一擡頭往上看。
科長,處長,部長……各個健在。
一個蘿蔔一個坑,自己這陰差生涯沒啥特別突出貢獻的話,那特麼指定是升職加薪無望了。在這種情況和心態下導致陰差大致分裂成兩種陰差。
一種是依然恪守成規並且積極向上,有一份力使一份力,爲陰陽兩界和平默默做着貢獻。
這種陰差可以叫做基石。
不多,又不完全沒有。
另一種很好理解,在升職無望的環境下被薰陶徹底磨滅了人性,開始爲非作歹,暗地裡受賄,背地裡使壞,滿足自己的慾望且覺得自己比活人要高一等,比鬼要高兩等。
至於妖獸,那必然是高三等。
由於這個原因,陰差來到陽間之後普遍比較自大,找不到自我方向感,以爲在地府當兩天小吏回到陽間就能作威作福,可以輕易踐踏法律的尊嚴。
這種陰差都很暴戾,脾氣不太好。
那更何況眼前這八個曾經被關在大牢裡的陰差呢。
他們八個以爲臣哥不回答他們,就是默許他們動作,所以一步疊一步向我和猴咂包圍而來。
像我這種在他們眼中“徒有其表”的陽司,自然想象成了我只是一個通過走後門被提拔上來的關係戶,當初能幹死那個叫囂的陰差,純粹是因爲那把手槍。
沒有手槍,他陽司還是個啥?!
就問他是個啥?!
啥也不是!!!
要不是臣哥讓我們隱藏實力,否則早給這個跟愣頭青差不多的陽司活活用手撕碎。
在我們面前裝逼,他夠格嗎?
“都別動,你們被我一個人包圍了!”
深山老林裡頭哪有板磚啊,猴咂撿起一根折斷的木叉子當做尚方寶劍使用,作勢要砍他們。
“嘭!”
“嘭!”
難兄難弟二人組,於香肉絲和方胖子攙扶着對方,緩緩走下了車,幸好前幾天練劍讓方胖子體格子強壯不少,至少現在還有底氣說話:“cnm的!你們要幹啥啊?”
“錚!”
我把青銅劍從空間揹包裡掏出,青銅劍像是與方胖子同心,感應到方胖子憤怒,從我手中飛起穿過陰差們,飛降到方胖子手中,等待方胖子御劍斬敵。
“就這麼不服我嗎?”
我無所畏懼伸個懶腰,雙手豎起中指:“不服就幹我!可跳可癢癢了!麻溜利索滴乾我!”
“啪!”
陰差們離我不到兩米遠,我一個墊步上前抓住其中一個青年陰差脖領子,大嘴巴子當做起手式一個響亮耳光直接把他臉抽到又紅又腫:“你瞅nmlgb!?不服是不?來,還手!來,幹我!我問你們誰行!?”
站在青年陰差左邊的陰差終於恪守不住心中憤怒,釋放丙等陰差氣息就要與我撕個痛快。
“滾特麼犢子!”
我一腳踹在他腹部,把他踹倒在地。
“都別動手。”
臣哥從樹頂跳下來,雙手插進各自衣袖裡像是個莊稼漢,憔悴的眼睛,憂鬱的眼神,漫不經心的話語:“從西坡往南走就能找到薩滿寶藏,你還要跟我一起走嗎?”
“我肯定跟你一起走啊!”
我鬆開青年陰差衣服脖領子。
這不廢話嗎?
我不跟你一起走,誰知道一會又得出來幾個陰差偷襲暗殺我啊!?
臣哥點點頭沒再多說話,轉身憑藉感應向南走去。而這些臣服於他的狗腿子也沒放下什麼狠話,攙起跪着的陰差跟在臣哥身後,向南走去。
等他們走遠,於香肉絲和方胖子纔敢來到我身邊。
“哥……有詐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於香肉絲小心提醒我。
“咱們……”
我剛想要說話,心頭卻傳來一陣宛如抽筋的疼痛感,緊接着大腦一陣眩暈間轉眼忘記此行的目的是要幹啥……看着那些陰差的背影,只是察覺到很是熟悉,可以肯定自己跟他們有仇,並且仇不小。
完了,孟婆湯起效果了。
我……我失憶了!?
這深山老林是哪?
於香肉絲身邊站着瘦得跟猴差不多還戴路飛草帽的小夥子好像叫猴咂吧!?
對對對!
是叫猴咂!
人瞅着不靠譜,卻是一個結實的後盾。
武器擅長使用磚頭子,有能把臉抹成麻將的手藝。
前面那些陰差有是幹啥的啊?
莫非他們就是季春市那夥子陰差?
不能是想找於香肉絲殺人滅口吧!
想到這兒,我立馬把於香肉絲保護在身後:“肉絲別怕!哥在這呢!肯定不能讓他們把你胳膊打折。”
於香肉絲沒發現我不對,反而因爲我的話語讓原本焦躁不安的內心頓時被安全感堆滿。
“燚哥,咱們用跟上他們。”
於香肉絲湊我耳邊小聲嘟囔一句?
我又懵逼了。
跟上他們幹啥?
對!
幫於香肉絲報仇!
我可是答應過他,要幫他報仇!
“都特麼給我站那別動!”
我渾身上下透着虎逼勁頭,指着他們大喝一聲。
走在隊伍前頭的臣哥停住腳步,在陰差中間回望着我,他從我身上感覺到一種微妙的氣息。
這種微妙的氣息似曾相識,又一時間想不起來。
臣哥也有點懵逼。
我用因果眼一看,在場就數他道行修爲最強是個乙等陰差,坑斷於香肉絲胳膊百分之百他是罪魁禍首。
整殘他,爲於香肉絲報仇雪恨!
雖然秦廣王殿下說過他們道行修爲會保持一直衰退的結果,但是面對強敵不能掉以輕心。
我左手雙擊太陽穴召喚鬼王面具,鬼王面具覆面,在他們呆愣快要把鬼字呼喊出口的時候,釋放套裝組合技能:“你們看我像不像鬼啊!?”
“嘭!”
“嘭!”
……
倒地聲接二連三響起,這夥子陰差哪還有之前威風凜凜樣子,他們癱倒害怕到顫抖的樣子倒更像是夜半三更看完恐怖片害怕到不敢睡覺的小孩兒。
領頭乙等陰差眼神中泛着不解和恐懼。
等眩暈效果降臨在他身體裡,彷佛讓他想到了什麼更加可怕到讓他記憶猶新刻畫進骨子裡的存在。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我運行陰差氣息讓方圓十米內陰風呼嘯,吹得無數紅色楓葉落地。我捻住一片樹葉來到領頭乙等陰差身前,眩暈感已經消失,可是他沒敢動,直勾勾與我對視。
我用楓葉劃過他的臉頰:“就是你坑的我弟弟?”
第二次面對這個問題,領頭乙等陰差想了想回答道:“沒錯,是我坑的你弟弟。”
領頭乙等陰差覺得我身上有些細微的變化,沒像第一次問他問題時那般五馬長槍,吆五喝六。這第二次淡定到如同在解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那我就要你一隻胳膊。”
樹葉在陰風和道行修爲加持下宛如鋒利刀片一樣堅硬,信手甩出樹葉,樹葉乾脆利索切斷他左胳膊前小臂。
“咔嚓。”
前小臂落地,我一腳將其骨頭踩碎,仿若碾死一隻螞蟻的碾動腳尖,擡頭與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相對,淡然一笑:“怎麼?你認識我?還是你想繼續報復?”
“你……”
領頭乙等陰差眼神從驚恐萬分到不可置信再到欣喜若狂,最後停留在早知如此:“你……你是執嗔王?!”
哎?
鬼王面具被認出來了?
畢竟前些日子那張任務照片中有過提示,執嗔王與我有相同的鬼王面具,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套。
既然領頭乙等陰差認識執嗔王。
說明他還是有點資歷。
我聽着悅耳的系統提示音和系統媽媽增加恐懼值的消息,胸有成竹操控意念收回鬼王面具和關閉不知何時開啓的易容功能,將真容外露在他眼前:“沒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