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三十年十月十九日,明天就是凌遲處死白清墨的日子,行刑場就在晉陽城南的獨柳樹法場。白清墨的身份特殊,而且隨時會有高手出現劫法場,因此,在今天的晚上,五軍都督府就派了五個百人隊到獨柳樹法場佈防,而拱衛司也派出了上百人協同。
按照大魏律《魏六典刑部》注稱:“決大辟罪皆防援至刑所,囚一人防援二十人,每一人加五人。”意思就是防備劫法場或發生其它意外事件,制定了專門的刑場警戒制度,稱之爲“防援”。一個囚犯要有二十個人防援,每增加一個犯人,要加五個人,現在出動的防援人數早已大大超過了律法所規定的人數。
獨柳樹法場是在晉陽城南的一處廣場,這裡原先曾有一顆老柳樹而得名,隨着大魏建都晉陽,人口不斷的增多,這裡已經是整個晉陽城普通民衆聚集的區域,將刑場選在這裡,能很好的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
在離法場不遠的一處三層樓,這裡是城南最有名的青樓,飛燕閣。這幾天這個每天鶯鶯燕燕,花紅酒綠的地方停業了。原因就是有一羣人將這裡包了下來。
爲首的是一名白衣少女,挑眉淡掃如遠山,鳳眉明眸,膚若白雪,正是白蓮教聖女白靈曦。此時的她正倚在窗前,遠眺着外面,神情凝重,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聽得一陣腳步聲響起,回頭觀看,從樓梯走上來幾個人,都是身着綵衣的女子,正是紫蓮聖使沈藍雙,黑蓮聖使白詩音,紅蓮聖使蘇憶瑾,青蓮聖使鬱夢雅四人。
“聖女,明天就是正日子了,現在還沒決定在哪裡動手嗎?”沈藍雙問道。
“決定了,就這裡動手!”白靈曦又回頭看了一眼外面,開口說道。
“這裡動手?剛纔已經有大批的官兵過去了,我怕會出意外啊!”鬱夢雅不無擔憂的說道。
“不在這裡在哪裡?”沈藍雙問道。
“當然是在路上啊,半途劫囚車,押送的隊伍不可能是一圈只能是排成一長隊,這樣更適合動手。”白詩音道。
蘇憶瑾冷哼了兩聲說道:“你還真是天真,你能想到,難道官兵想不到嗎?大牢在城內中心,在城內動手一旦混亂,一支報警煙花,四周的城門會立刻封鎖,倒時候你怎麼出去?”
“這......”白詩音語塞了。
“好了,不要爭論了,我已經決定了就在這裡動手,得手後立即離開晉陽城!”白靈曦止住了她們的爭論說道。
她們不再爭論動手地點,不過沈藍雙皺眉說道:“明天不知道那位郡王殿下會不會來啊?”她這句話一出,衆人頓時沉默了,她們之前都在有意無意的去迴避這個問題,因爲她們自己的心裡對趙承琰無比的忌憚。
白靈曦轉身看向窗外緩緩說道:“他一定會來,這麼重要的日子,他一定會現身。”“那咱們該如何應對?”鬱夢雅問道。
“不用擔心,虎衣明王他老人家已經到了,自然有他老人家出手。”衆人聽了白靈曦的話,顯然都鬆了一口氣。
“如果藍蓮聖使她們在這裡,我們把握就更大一些了。”白詩音說道。
這次白蓮教七蓮聖使只有四人來了,另外三人藍蓮聖使顧盼煙、血蓮聖使江惜雪、幽蓮聖使白元霜因爲有任務在身無法趕回。
白靈曦也輕嘆一聲,七蓮聖使如果都在把握自然更大,但是時間緊迫她們都無法按時回來,所以只能作罷。
就在此時,一隻小小的紙鶴竟然從窗外飛了進來,白靈曦一見伸出右手,紙鶴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她的手掌上,白靈曦拿起紙鶴將紙鶴打開看了一下,然後對幾人說道:“你們先下去準備吧,有位客人來了。”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轉身下去,蘇憶瑾看了看白靈曦手上的紙鶴,鼻子裡哼了一聲,轉身走了。見她們都走了,白靈曦將手中的紙鶴“唰唰唰唰”撕成了碎片。
不過幾息的時間,在她身邊不遠的地方,突然一陣煙塵生氣,在煙塵慢慢消散的時候,一道怪笑聲響起“桀桀”,“聖女殿下別來無恙啊!”這個聲音口音很怪,顯然是外邦之人。
“又是你,什麼事說吧!”白靈曦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煙塵散盡,一個矮小的身影露了出來,這個人身高不過六尺左右,渾身黑衣,背後揹着一把倭刀,腰間一挎着一個百寶囊,頭上也是黑布包頭,只露出一雙三角眼,不過這雙眼睛不時的閃過道道寒光。
“聖女殿下,按照約定,你告訴我們百地丹波的囚禁之地,我們幫你救出教主,現在可以兌現了嗎?”矮小的黑衣人說道。
“藤林長門,你答應的幫手呢?只有看到他我們才能進行這個交易。”白靈曦問道。
這個黑衣人就是伊賀忍者三大家之一藤林家族的藤林長門,現在的藤林家第一高手。他這次是在百地丹波之後出發的,原本是伊賀忍者來中原探路的,沒想到剛到大魏就聽說百地丹波已經被抓的消息,心急火燎的他連忙帶着人就找到了白蓮教。在膠東郡,白靈曦與他見了一面,雙方約定在晉陽互相幫助,救出白蓮聖母和百地丹波兩人。
“當燃有了,聖女請看!”藤林長門伸手一指窗外,白靈曦扭頭一看,在自己站的窗戶對面,一個全身黑衣,面容冷峻的年輕人正站在對面的屋頂上看着自己。
“這麼年輕,你敢糊弄我!”白靈曦對藤林長門怒道。
不過藤林長門不急不惱,輕聲說道:“聖女殿下息怒,這位可不是一般人,他乃是我伊賀下一代忍者裡最出色的一個,名叫望月出雲。他雖然年輕但是一身的絕技早已經盡得他的師父,伊賀忍者大長老服部武藏真傳,大長老連服部家的祖傳寶刀三日月宗近都送給了他,可見大長老對他的喜愛。”
“噢,這麼說他還有些本事了?”白靈曦半信半疑的問道,“當然,如果真的打起來,恐怕我也不是他的對手。”藤林長門說道。
聽到他這麼說,白靈曦從心底裡對望月出雲的評價又提升了一級,她相信藤林長門不敢拿假話騙她,不然她絕對會讓這些倭國忍者嚐嚐厲害。
“不光是望月出雲,這次跟隨我來的十名上忍和二十名中忍都會幫助聖女殿下,而百地丹波那裡我一個人去就夠了。”藤林長門說道。
“好,明天我準備就在這裡劫法場,讓他們去準備吧!”
藤林長門對着外面一揮手,望月出雲微微一點頭,隨後身形微晃消失不見。白靈曦從懷中拿出一張羊皮卷遞給了藤林長門說道:“這是拱衛司內的地圖,畫的不全,你湊合看吧,畢竟裡面的戒備太森嚴了,百地丹波救被關押在詔獄之內,希望你能把人救出來。”
藤林長門雙手接過羊皮卷快速瀏覽了一下,然後揣進懷裡,說道:“好,聖女殿下,咱們的交易完成了,明日就各憑本事了,再見!”說完他身形晃動,連續幾個閃爍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