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魏國內,一擔普通茶葉的價格折算成羊或者馬,應該也就是一隻羊或者一隻半的價格,而在這裡則翻了快二十倍,這裡的羊和馬不值錢,但是回到大魏價格可以翻兩番,好馬更是可以翻十倍的價格,這些商人一來一回從兩邊賺了數十倍的利潤,難怪走私這種事屢禁不止,實在是利益太大。
慢慢的往前走着,可以見到兩邊涼棚裡賣東西的都大部分都是中原來的商人,也有部分西域和海西來的人,這些人帶的商品基本上就是糧食,鹽,茶,布匹等室韋人的必須品。
而室韋人基本上都是用牛羊,馬匹,生牛皮,野獸的皮毛等等這些東西來交換這些生活必需品,他們每個部落會派出一些人趕着部落人可以籌集到的牛羊,來到互市交換到的物資回到部落後再按照每家出牛羊的多少進行分配。
在這裡趙承琰看到了大魏官方的商號也有很多沒有名字的商號,這些都是走私商品的商家,他們出了邊關就不在打出商旗幟就爲了防止被人發現走私。在大魏官方的商號裡有鹽,茶,鐵等物品,趙承琰特意來到一個叫利生源的商號前,這裡賣的事成品鐵器,這裡的鐵器都是用廢鐵重新熔鍊的鐵器,比如鐵鍋。這些鐵器質地很差,無法繼續熔鍊,就是爲了防止這些鐵器被異族人拿去重新熔鍊成武器。
就是這樣很劣質的鐵器在草原上也可以賣出很高的價格,往往十幾二十只羊才能換一個。他還看到了晉永泰的旗幟,當然這裡的晉永泰賣的鹽也不是中原裡的精鹽,而是顆粒很大的粗鹽,而且價格非常貴,往往一個小點部落所有的牛羊才能買回一個桌面大小的粗鹽塊。
在互市裡轉到了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互市裡的人羣也漸漸散去,趙承琰三拐兩拐的來到了一個沒有掛着名字的涼棚前,這裡是賣糧食的,有粗麥和燕麥兩種。一個夥計正在收拾攤子,後面還有不少人在忙着搬貨。見攤子前來了一個人夥計就問道:“你想買什麼?今天收攤了,明天再來吧。”趙承琰說道:“我是老家來的,牛老闆在嗎?他媳婦生兒子了,家裡讓我給他帶個口信。”
夥計一聽,眼睛裡精光一閃,隨即若無其事的說道:“哦,是這樣啊,你等下我去找老闆。”說完,還用收拾東西的動作朝四周隱秘的觀察了一下,隨後馬上進了身後的帳篷。
不大一會兒工夫,帳篷裡出來一個,身高六尺左右,身材略胖,五十歲上下的老者,老者出來一見趙承琰眼睛一縮,手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隨後說道:“這位就是給我帶口信的朋友吧,快進來吧,離家有點久了怪想的,呵呵。”
趙承琰笑着說:“是啊,家裡人都挺想你的,這不知道我過來就讓我帶個口信給你。”說完趙承琰來到帳篷門口,老者一掀門簾,彎腰進了帳篷。
老者見趙承琰進了帳篷,朝夥計隱秘的使了個眼色,也隨後進了帳篷。而夥計則朝後喊了一句:“後面的別偷懶了,過來幫忙呀。”說完朝後面的其他人比劃了一個手勢。其餘的夥計看見了,裝作隨意的走了過來,嘴裡還說道:“就這麼點事還要我們幫忙,你可真夠懶的。”
雖然嘴裡說着,但是這些人卻有意無意的將帳篷圍在了中間,任何一個方向都不可能有人能無聲無息的接近帳篷。趙承琰進了帳篷,就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裡陳設很簡單,地上鋪着毛氈上面蓋着厚厚的皮毛毯子,中間是一個火爐上面煮着熱氣騰騰的酥油茶,旁邊是一個矮桌上面擺着幾盤菜和一壺酒,顯然老者之前正在吃飯。
這時,老者一掀門簾走了進來,進來後就躬身施禮說道:“屬下緝事密探百戶黑狐,拜見王爺。”趙承琰一揮手說道:“不用這麼正式,在這裡就叫我黃公子吧,坐下說話。”黑狐躬身稱是,坐下後趙承琰問道:“最近克烈部的動向如何?”黑狐聞言回道:“自從日前接到老家的來信,一直在密切關注此事,但是伯顏牙帳那邊戒備森嚴,別說我們中原人了,就是克烈部的人都不能隨意進出,而且他們聚集的人馬一直駐紮在牙帳西北的一處水灣,那裡三面環水唯一的通路還被封鎖,任何人不得出入,實在是令人費解,他們這麼嚴密的保密是針對誰,但是據屬下判斷,應該不是要南下,因爲他們的兵馬只集結了兩萬左右,如果這點人就南下顯然得不償失。”
趙承琰一直皺着眉頭聽着,良久不語。伯顏在玩什麼神秘?兩萬騎兵在草原上可以橫行大部分地方了。必須查清他們的動向,不然自己會寢食難安。
“伯顏的牙帳距離這裡有多遠?”思量半天,趙承琰問道。“伯顏的牙帳距離這裡大約三十里左右,在兩河交匯的地方,那裡有一大片營地,其中有一座白色大帳,帳篷頂上豎着一面中軍蘇魯錠大纛(dào),那就是伯顏的牙帳。”
黑狐說完頓了頓,又說道:“黃公子,那裡現在戒備森嚴,您千金之軀不可輕易涉險啊,請給屬下點時間,一定可以查出確切情報。”趙承琰知道他的用意,笑着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們進去太困難反而會暴露自己,我會找機會混進去,你們不必擔心。”
黑狐聞言沒辦法也只能點頭答應。在黑狐這裡住了兩天,對周邊的地形和部落分佈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第三天一早,他就尾隨了一支交換完商品回部落的隊伍向伯顏的牙帳方向行去。
行了大半天的時間,遠遠的就可以看見大片的帳篷駐紮在前方,最中間的地方一座白色大帳異常醒目,大帳的頂部白色的蘇魯錠大纛異常顯眼。就在此時,一隊室韋騎兵從旁邊呼嘯而至,來到隊伍的前方,趙承琰藉着衆人注意力都在前面的機會,躲進了隊伍的馬羣中。
領頭的騎兵首領和隊伍領頭之人說了幾句話,領頭的人滿臉無奈的對着後面的隊伍一揮手,隊伍向右轉彎準備繞過前面的營地。而那對騎兵也沒有離開,而是遠遠的吊着隊伍的尾巴監視着。趙承琰暗自心驚,眼見這麼慢嚴密的佈防實在懷疑伯顏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