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淑女越想越覺得鐵心過分,再看看小白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她覺得鐵心肯定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時間對鐵心充滿了厭惡。
小白好言勸了一會兒淑女,她這纔算放下這件事,問起布偶店的事情。
好在鋪子一切正常,只是說想淑女了,等下次一定要來。
原來因爲鋪子太過忙碌,二舅舅三舅舅一家已經搬到了鋪子後面的小院子裡,雖然擠了些,但到底有人看着鋪子會安全些。至於老家,還有大舅跟大舅母看着。陳家姥姥也不是那種死板的人,所以大大方方的讓他們搬出去了,孩子還自己養在身邊,生怕出去見得多了學花心了。
爲此,陳軍都嘀咕了她好幾次了,對此淑女只是默默笑着並不作聲。
不過扭頭陳軍就因爲父母不在家,撒了丫子似的在外面野,自有是一段開心事情。
但相比較二舅母跟三舅母兩家的春風滿面,大舅母過的是有些悲催了。
大舅埋怨大舅母當初不肯入股,否則這時候的他在家都能收到一部分紅利。大舅母不好反駁,大舅喝醉了後動了手,最後還是陳家姥姥護下大舅母,斥責大舅,說若不是他成日這副德行,怎麼可能拿不出錢來入股?大舅就蔫了,再不好說什麼。但到時大舅母更是心細照顧大舅,一副她自己的錯的樣子。
二舅母她們瞧見了,也不好說什麼,當初做生意的時候也並不是沒有跟她提過,只是她害怕承擔風險,又覺得入股的銀子多,便不願意罷了。想當初他們誰不是借了些才填補上的。如今已經平了外債,還落了些紅利。
也怪不得大舅嘀咕,攛掇着大舅母來店鋪裡提出入股的事情。
淑女聽了。倒是沒擔心,這件事自有兩位舅舅頂着。她說到底還是一個孩子。
被小白這樣一打岔,淑女便把鐵心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跟小白說起店鋪各種玩偶那種需要的多,她再努力努力。
說着話,兩人就到家了。
還未進門,淑女就覺出家裡不對勁兒,似乎有人在裡面爭吵。
淑女忙示意小白,兩人進了門。一眼就看到了錢氏還有臉紅脖子粗的張奶奶。
錢氏=麻煩
這是淑女的一貫認知,所以在看到錢氏以後,淑女猛地上前幾步,護住張奶奶然後才抽空問道:“怎麼回事?”
淑女的臉色不算好,錢氏看得清清楚楚,語氣忍不住帶了嘲諷,“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莫要插嘴。”
淑女被噎住,但很快就反駁,“我們家只有老人跟孩子,沒有大人。你跟誰去說?”
張奶奶截住了錢氏的話頭,搖了搖頭,“你說的我不同意。你走吧。”
錢氏瞪眼,“難不成你要不孝嗎?”
張奶奶氣極反笑:“我怎麼就不孝了!我是打她了還是罵她了,還是忘記給她錢了?當初的事情別的咱都別提,你摸着良心問問自己的這些年對得起婆婆不?你倒是好,一句家裡佔不開就讓婆婆住我家,你自己有什麼心思你自己知道!”
錢氏神色閃爍,但依舊梗着脖子辯解:“家裡蓋房子錢不夠了,蓋的自然就小了許多,如今孩子們越發大了。誰不想有個單個的屋子,我們可是三大家子的人啊。憋屈在那裡能住得下嗎?”
“況且我都說了,只是暫時安置在你家。等回頭房子修葺好了,自然會把婆婆接回來的!”
只是她沒有說這個暫時是要多長時間。
一旁的劉氏跟石氏也好生勸着,說這也是逼不得已請張奶奶原諒則個,也並未說不管吃住等等。
張奶奶見此便柔和了聲音,道:“那你說清楚要在這裡住多久,還有相關的吃住用度都提前商量好,這樣直接把人搬來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淑女才聽明白,這錢氏竟是直接把人給搬了來。
說着話,屋裡出來幾個大漢,可不是張家的張元寶跟張金寶嘛,怪不得剛纔沒看到她,只看到她們的媳婦兒跟在一旁。
淑女目光掃過這一羣人,衝小白使了個眼色,小白自然去了屋裡,過了一會兒纔出來,對淑女張了張嘴,然後點了點頭。
淑女沒有時間去想小白咋這麼聰明的領會了自己的意思,她現在滿腦子在想,錢氏要幹嘛?
當初分了家意思就是各過個的,而且張家的婆婆跟張奶奶素來不合,即便是當初她癱瘓了也很少使喚張奶奶去伺候(至於是不是有別的原因她就不知道了),但也清楚,這張家婆婆肯定是不喜歡張奶奶,何必兩看相厭?
故,張家婆婆來這裡肯定是有目的的。
眼見着對方一人一句就堵死了張奶奶的後路,淑女忽然笑了,“今兒天也晚了,這件事也是大事,不如明兒大伯二伯再來家裡商量,不過是讓祖母在家裡住幾天,幾頓飯還是能管的起的。只要大伯二伯別把祖母扔在這裡就不管不顧了,讓人看了笑話。”說着,她朝張奶奶擺了擺手勢,想要反駁的張奶奶又閉上了嘴巴。
淑女重重的念着“幾天”“幾頓飯”“看笑話”這些詞,提示他們別以爲她應下就萬事大吉了。
但對方哪裡還聽得進去,互視一眼,見張奶奶沒反對,直接歡歡喜喜的退了去。
那速度,簡直跟後邊有野獸追似的。
見人都走了,張奶奶才解釋,原來趁着自己跟小白不在,張家老宅的人直接把張家婆婆給送了來,還大包小包的從村裡走過,但凡有人過就說是張奶奶掛念婆婆接過去住幾天,正好家裡的房子還沒裝好怕委屈了老人。
然後來到家裡不管不顧就把東屋給佔了去,鋪上了原本屬於張家婆婆的被褥,把癱瘓的張家婆婆放在上面,又把一些生活用具都堆滿屋子,顯然是要大住。
這種近乎強盜的行爲張奶奶怎麼可能不生氣。她跟美女老的老少的少,根本攔不住幾個漢子跟年輕的婦人,只能任由對方把東西放好。
正糾纏的時候。淑女跟小白回來了。
淑女聽了直皺眉,不是才安省了一段時間。怎麼又鬧起來了,真是不得安生。
張奶奶還要說什麼,忽然聽到動靜擡起頭來,淑女順着張奶奶目光看去,就看到張碧站在門口,目光晦澀的看着淑女他們。
淑女對張碧印象很深,明明是第一次想見對自己卻十分討厭,看自己的目光就跟毒蛇似的。而且她都快二十了還沒有嫁出去,成爲村裡有名的老姑娘。
張奶奶輕輕哼了一聲,淑女敏銳的察覺出張奶奶的不悅。
心道:難道這件事跟這個小姑有關?
張奶奶氣呼呼的朝屋裡走去,也不看張碧,指揮淑女跟小白,“把東頭後邊那間屋子給我收拾出來,我晚上住那裡。”
淑女驚訝不已,“東後屋太冷了,您晚上跟我一個屋兒,左右就幾天的事情。”
直到此時。淑女還以爲張家婆婆不會待很久。
張奶奶也沒有拒絕,掃興的揮了揮手,“行。你說咋樣就咋樣!”
安撫了張奶奶,淑女打聽小白去問問今兒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她看着院子被人踩得亂七八糟的腳印,心裡也是亂亂的。
正收拾着呢,忽然聽到有人跑來,站在門口喘大氣,“你回來了?”
淑女擡頭一看,是高大。
他似乎跑了很遠,滿頭大汗。直喘粗氣,淑女心中疑惑。“嗯,剛回來。你這是幹嘛去了?”
高大嘴裡的那句“我找你去報信”的話最終沒說出口,他聽到動靜後想出來看看,卻被他娘給拉扯住,不讓自己摻和進去。後來他趁着他娘不注意這才跑了出去,讓好夥伴幫忙報信,誰知道半路才知道有人看到淑女回家了,他忙跑了回來。結果還是沒有趕上,人似乎已經走了。
淑女見他站在門口不說話,愣愣的,臉上有些愧疚,忍不住疑惑起來,“你站在這裡作甚?可是要借東西?”
“你沒……”高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扭頭就撞進了小白略顯兇猛的眼眸裡,他一時愣住了。
再一轉眼,他就看到小白掛着無辜的表情跟淑女說話。
“他們說……”
很顯然,他是打聽剛剛出了什麼事情。
淑女聽了,跟張奶奶說得沒有太大出入,只不過還有另一則消息,是關於自己的小姑張碧的。
淑女看了一眼高大,總覺得在他跟前說這些不好,便衝他笑笑,“你還有事?”這是下逐客令了。
高大心中一痛,搖了搖頭,“沒……沒事……”
他張張嘴還要說什麼,隔壁忽然想起他孃的聲音,他整個人一抖,然後匆忙離去。
淑女看的莫名其妙,倒是小白看了臉色變了一變。
只是淑女並未注意,她關了門,把小白拉到角落問道:“你說她?”淑女指了指東屋的張碧,小白點點頭。
“是,我聽人說,好想前段時間張家一直有媒婆初入,應該是跟張……她有關。”小白決定用她這個字稱呼,“還有就是,似乎有人知道咱們家在城鎮開了一個店鋪,估計張家老宅的人也知道了。”
淑女摸着下巴看着小白,直到小白後背冷汗直冒,這才問:“我怎麼覺得你聰明瞭許多呢?”
小白心中一抖,臉上卻露出了疑惑又無辜的表情,“是街坊們說的,他們都知道了,張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啊,美女都說張家的人是壞人了。”
孩子氣的話打消了淑女心頭的疑惑,她擺手笑笑,“這話做不得準,三人成虎,話傳話指不定傳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