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之時呢?”
面對皇甫瑾的詢問,安悅看向蕭行彥,開口說道,“你去叫之時過來。”
“是!妻主。”
蕭行彥離開之後,安悅看着眼前的皇甫瑾說道,“如果之時不願意跟你回到大興國,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強迫他。”
皇甫瑾道,“他是我的兒子,大興國的太子,大興國的未來掌握在他的手中。”
“話雖然是這麼說不假,可你必須要考慮到他是否喜歡你爲他的未來所計劃的,如果他不喜歡,我只是希望,他可以過上自己想過的人生。”
“一國之儲君,從來都不可能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哪一個人不是身不由己?”皇甫瑾道,“在我看來,他瑟縮在這個地方,躲避着他原本應該承擔的一切,是最不負責任的活法。”
“你要他負責,對誰?對你還是你的大興國?可在我心裡,他只需要對自己負責就可以了。”
皇甫瑾眸光微眯,摸索着在一塊石凳子上坐下,他環顧四周,數不清的綠色,偶爾夾雜着墨綠色,此刻陽光正好,在他的腳下,是一片被陽光照射着的地方,泛着淡淡的金黃色。
“安悅,你果真如傳聞中一般與衆不同。”
恰逢此時,蘇之時來了,當他看到皇甫瑾,臉上沒有絲毫過分的情緒波動。他率先走到安悅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說,“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說完,朝着皇甫瑾走去。
安悅覺得,留他們父子兩個人單獨談心會比較好,便帶着蕭行彥離開了。
“妻主擔不擔心?”
聽到蕭行彥在耳邊的話,安悅脫口而出,“擔心。”
“既然如此,我乾脆將皇甫瑾趕走不就是了?”
“不行,那樣做不對。”安悅道,“這個時刻,並非是你我做選擇的時候,是之時,他的選擇才最重要。”
等谷陽和於淵做好晚飯,蘇之時從外面緩步走進來,在桌邊坐下。待他坐穩,下意識的朝着自己的家人看去。
最後,他將目光放在安悅的身上,“妻主,你放心,我是不會回大興國的。”
他此話一出,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原以爲他們會繼續在這裡度過平靜安寧的日子,可是,三個月後,夜廷突然傳來皇甫瑾暴斃的消息,發生這種事,蘇之時不得不回到大興。
安悅自然不捨,可這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一年四季之後,迎來了冬天。神醫谷內白雪皚皚,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春夏之時的繁華熱鬧徹底逝去。
安悅在神醫谷待久了,總會回想起過往種種,回想起自己在盛京是如何的風光,再看看現在,不禁唏噓不已。
“妻主又在發呆了。”
安悅聞聲回神,對上谷陽的視線,下意識的說道,“你想不想遠在盛京的家人?”
谷陽搖了搖頭,“妻主在哪兒,哪兒就是我的家。”
安悅垂下目光,“我現在連自己的歸宿都不知道了。”
“妻主,過去回不來了。”
“我知道。”安悅道,“可我空有一身的本事卻無處施展,谷陽,你覺不覺得我特別失敗?”
“妻主,你要等待時機,等待屬於你的時代。”
我的時代?
素月先前的預言對於如今的她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如今她日日在神醫谷消磨光陰,這種一眼就忘的到頭的生活,過久了,會讓人覺得活着沒什麼意思。
周圍寂靜無聲,當晚霞佈滿天空,夜色來臨之際,安悅起身朝着屋內走去。
谷陽看着她無比落寞的身影,有些無可奈何。
回到房間的安悅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隨手倒了一杯茶在手上,一個回頭,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錦衣的男子正從她的窗戶跳進來,她的第一反應是拿起靠在牆上的雪殺,抵住了男人的後背。
“別動!”
男人的身體立刻定格在那兒,他開口道,“安姑娘,我是夜廷。”
“什麼?”
夜廷隨即轉過身,安悅一看,真的是他,當即上前詢問,“你怎麼會在這兒?之時呢?”
夜廷道,“殿下入宮之後,遇到了宦官李瑛的埋伏,眼下被李瑛藏了起來,連我也不知道在哪兒。殿下消失無蹤,李瑛控制住皇后娘娘之後開始在大殿之上當家做主,因爲大臣們都忌憚他手中的兵力,故而不得不聽從於他。”
“短短一年的時間裡,他濫殺無辜,猶如土匪一般殺傷掠奪,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子,只要他不喜歡的,通通死在他的屠刀之下。現如今,好些地方官員帶着部下都反了!”
“我今日來找姑娘,是希望姑娘能夠隨我入大興國,解救太子殿下與皇后娘娘於水火之中。”
安悅萬萬沒有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裡,大興國會發生如此多事情。最重要的是她的之時,竟然一直過得是被囚禁的生活。
“你怎麼現在纔來告訴我這些?這一年的時間裡你去哪兒了?”
“是殿下跟我說,您好不容易令生活平靜了下來,殿下也希望您能夠過着令自己心滿意足的生活,故而無論他在大興國遭受了多麼不公平的對待,他都不讓我告訴您。”
“你太傻了!現如今,他缺的,正是外援,你怎麼能夠傻傻的聽他的話,讓他受了這整整一年的苦。”
當即,安悅找來蕭行彥、谷陽和於淵,四人一商量,一直覺得前往大興國拯救蘇之時於水火之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四人連同夜廷快馬加鞭趕往大興國。
一路上,流民多的書都數不清,按理說,大興國剛剛拿下了比屍國與大周朝,國庫充盈、富足,百姓們也應該好日子纔對,可如今看來,恰恰相反。
安悅詢問夜廷,從夜廷口中她得知,這些國庫裡的錢財,全被李瑛用來揮霍,整日的酒池肉林,美女相伴,他從不管百姓的死活,只想着自己如何享樂。
“安姑娘,這些反賊中有一夥名叫康安軍的,你可知首領是誰?”
“誰?”
夜廷道,“正是原先比屍國的太子殿下殿金,而他身邊的軍師恐怕你也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