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嘯笑了笑,笑的很淒涼:"我家裡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回家看什麼,除了一棟破房子之外,還有什麼好看的。"
老邁左右看看,道:"可是這個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你難道準備在這個地方混一輩子?"
朱嘯道:"我自然遲早總是要回去的,落葉尚且要歸根,何況是人呢,只是,我回去的時候一定要風風光光的,讓所有人都夾道歡迎我,就想是歡迎一位君王一樣。"
老邁看着他,沒有在說話,他已經可以看出這位少年的決心,不成名決不罷休的決心,這種決心是絕對不會動搖的。
等到兩個人喝的酒過三巡之後,
朱嘯拍了拍老邁的背,道:"邁大叔,明天我要出一個任務,也許需要你幫忙,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老邁現在被別人救了一命,而且自己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雖然有時候也小偷小摸的,可是那畢竟是被逼無路所爲。現在朱嘯看的起他,讓他陪自己去出任務,自然是不能不答應的了,當下就道:"我當然願意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任務?"
朱嘯道:"你認不認得一個叫做小丫的女人?"
老邁聽到小丫這個名字,臉上就變了顏色,失聲道:"你找她做什麼?"
朱嘯笑了笑,道:"也不做什麼,我要讓他陪我上牀。"
老邁怔住,他自然也知道朱嘯是開玩笑的,不過他乍一聽到,還是愣了愣。
朱嘯道:"你快跟我說說,這個女人究竟怎麼樣?"
老邁說起這個女人,連眼睛裡都泛着光:"她是個很有本事的女人,在她的手下,至少有四五萬人直接爲她做事,她的手段之狠毒,城府之深沉,別說是女人,就是男人,也是萬萬不及的。"
朱嘯道:"那她有沒有什麼愛好?"
老邁想了想,道:"說起愛好嘛,也許只有一個。"
朱嘯道:"什麼愛好,你說說看。"
老邁不自覺地理了理自己那幾個頭髮,道:"就是喜歡美男,各式各樣的美男,聽說她的後宮裡至少有五六百個男人,都是供她享樂的。"
朱嘯沉吟着道:"她年紀這麼大了,還喜歡男人,這倒很奇怪。"
老邁搖頭,道:"你要是認爲她年紀大,那你就錯了,她今天最多也不會超過四十歲,而據看到她的人說,她的樣子看上去,連三十歲都不到,簡直像是個小家碧玉。"
朱嘯不由失笑,道:"哦?還有這樣的人,看來這次烏沙齡派給我的任務總算不太壞。"
老邁張大了嘴巴,道:"你說什麼?你想去會會這個女的?"
朱嘯拍拍老邁的肩膀,道:"別怕,有我在,你有什麼好怕的,了不起我把自己賣給她,當她的後宮。"
朱嘯做事情的時候,往往不喜歡去拖延,現在身上有了任務,更不會去拖,他甚至沒有跟烏沙齡告別,就帶着老邁上路了。
老邁跟在他的一面,一路小跑着,道:"你走慢點啊,這麼急做什麼?"
朱嘯在地上拔起一根野草,在嘴裡嚼着,道:"我只有半個月的時間,要是到時候還沒有將事情辦成,那我怎麼有臉回來見我的老大呢?"
老邁道:"你既然這麼趕時間,那你怎麼不駕駛你那臺機器人,你那機器人速度那麼快,趕到小丫的地方,估計比吃頓飯還快。"
朱嘯道:"我那機器人兄弟只有在我危險的時候纔會來救我,我現在安全的很,它也要休息休息的。"他停下腳步,等老邁趕上,他才接着道:"何況,要是小丫看到我們是駕駛巨劍過去的,難免會對我們抱有很強烈的戒心,我們辦起事來就要難得多的,是不是?"
老邁看着朱嘯,沒有說話,他想不到朱嘯年紀不大,可是心思卻非常縝密,想事情也能想的很周密。這讓老邁很佩服。
朱嘯跟老邁兩個人一路走,走了大概有三天,三天三夜,不停的趕路,才總算到了小丫的地界。小丫的地盤比烏沙齡所掌控的地盤顯然要繁華的多,就像是一座非常美麗的城市。朱嘯在城市裡面走的時候,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他對各式各樣的東西都充滿了好奇,在每個商店裡走出走進的,好像要將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都走一遍。而在一邊的老邁顯然就沒有他這樣的閒情逸致了,他的眼睛只在飯店跟酒樓裡面轉來轉去。
看到朱嘯過了好久也沒有說起吃飯的事情,老邁終於忍不住道:"現在已經該吃飯了吧,我的肚子已經在對我抗議了。"
朱嘯好像這個時候纔想起來吃飯的事情,道:"對對對,你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們現在就去吃飯,吃到你撐死爲止。"
這下老邁就來勁了,拋在朱嘯的前面,衝進酒樓裡,可是他剛進酒店,就站住了腳步,他在等朱嘯,等到朱嘯趕上來,他才道:"你身上有沒有帶錢?"
朱嘯搖了搖頭,道:"沒有,一分錢也沒有帶。"
他們這幾天都是吃的自帶的乾糧,到了這個地方,乾糧也吃的差不多了,而且就算乾糧還有,但有了酒店,誰也不想去吃乾糧了。
聽到朱嘯這麼一說,老邁就像是癟了氣的氣球,結結巴巴地道:"你出任務,難道你們老大都不給你錢嗎,空着肚子怎麼能幹事情?"
朱嘯倒不覺得有什麼要緊的,只是說:"我看那個黑幫頭頭要你的命,肯定是你偷了他一大筆的錢,那這麼說的話,你身上的錢就一定不少的很,我帶你出來,本來就是這個意思,難道你看不出來?"
老邁跳了起來,道:"我有個鳥錢,我的錢,我的錢……"他說着說着,自己就先泄了氣。朱嘯看他說不出話來,就道:"你的錢哪兒去了?"
老邁沉着張臉,道:"我……我花掉了。"
朱嘯伸了個懶腰,道:"別急,總會有辦法的。"
老邁道:"什麼辦法,你說說看。"
朱嘯往不遠處一指,道:"你看不看到那邊有人在賭錢,我的運氣向來不錯,不如我們去摸兩把,也許中午的飯錢就有了。"
老邁嘆了口氣,道:"可是我們沒有賭本,怎麼賭錢?"
朱嘯將老邁上上下下看了幾遍,道:"誰說我們沒有賭本,你不就是賭本,要是我們輸了,我就將你賣了當這裡的服務員,雖然你老了一點,可你至少也能洗洗盤子什麼的,對不對?"
老邁道:"你瘋了嗎?"說着話,他轉身就想跑,可是朱嘯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就想是上次他的仇家抓住他的衣領一樣。
朱嘯抓着老邁的衣領,將他拎到了賭桌前。很多的賭徒聚在了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抹了一層油,閃閃發亮。他們賭的不僅僅是錢,也往往是他們的身價性命。而這家酒樓也不完全是考吃飯掙錢的,甚至可以說,酒樓裡的大部分的盈利靠的就是這臺賭桌。
朱嘯走過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去看他,因爲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這座臺子上,這座臺子好像就是大家的生命。等到這一注完了之後,朱嘯才大聲道:"我出兩百萬分。"
兩百萬分按照我們地球的價值來估算的話,大概相當於人民幣五百萬的樣子,這樣的賭碼確實很不小了,所以所有的人都不由地轉過頭來看着朱嘯。
朱嘯卻故意不去看他們,莊家已經停下了手裡的牌九,道:"你說什麼,你要下五百五分?你有這麼多的錢嗎?"
朱嘯回答的很輕鬆:"我沒有。"
莊家眼睛在他身上瞟來瞟去,大聲道:"你沒有錢,敢來這個地方胡鬧,難道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朱嘯道:"我雖然沒有這麼多錢,可是絕不是胡鬧,你沒看到我手上拎着一個人嗎,這個人雖然不太值錢,但至少還能值個三百來萬吧。"
被朱嘯拎在手裡的老邁想笑也笑不出來,想哭也哭不出來。只要在一旁哭喪着連,他現在簡直恨不得一拳頭把朱嘯的鼻子打歪掉。
莊家現在已經看出了朱嘯並不是個瘋子,而是來找事的,能來這個地方找事的並不多,也許一個都沒有,因爲這個酒樓是小丫開的,小丫開的酒樓誰敢來鬧事。
莊家回過頭,給站在邊上的兩個打手使了個眼色,兩個打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悄地往樓上走去。莊家看了朱嘯兩眼,忽然笑了起來,道:"我們這雖然也賭錢,可有時候也賭命,你敢不敢賭一賭?"
朱嘯將老邁放下來,道:"怎麼賭?"
莊家道:"就我們兩個,我們來擲骰子,誰的點大,誰就贏。"這種賭博的方式雖然一件很古老了,但是,越古老豈非就越直接,越直接豈非就越刺激。
朱嘯道:"好,正合我意。"
"如果你輸了,怎麼辦?"莊家對朱嘯道。
"如果我輸了,那我這條命就是你的,絕不反悔,如果你輸了呢?"朱嘯反問道。
"如果我輸了,我的這條命也是你的。"莊家已經將生死豁出去了,他能在這裡做場子,肯定是有兩把刷子,膽子小的人,在這裡是吃不住別人的。
朱嘯卻搖了搖頭,道:"我若是贏了,也不會要你的命,我只想讓你帶我去見一個人。"
"見什麼人?"莊家道。
"見你們的主人。"朱嘯道。這個時候,老邁才知道朱嘯身上並不是真的沒錢,朱嘯這麼做,原來早就有了預謀。他忽然又開始佩服起朱嘯了。
可是,他不知道朱嘯是怎麼看出來,這個場子是小丫開的。他也用不着想了,因爲賭局已經開始了,所有的人都散到了兩邊。
賭命雖然不是能時常看到,但是能看到一次,卻是誰也不願意錯過的。這實在是一出精彩的好戲,大家都想看看誰會輸。其實莊家若是輸了,帶朱嘯去見小丫,那也等於是輸掉了自己的命。他連小丫交給他的場子都保不住,小丫一定不會再讓他活下去的。
賭局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