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有時候是很愛開玩笑的,而有些玩笑實在不好笑,不但不好笑,還讓人感到很無奈,很沮喪,甚至是痛苦的。
五道就像是一個忠誠的護衛一樣,護送着飄香來到了就寢的房間裡,他給飄香倒了一杯熱茶,送到了她的手裡,現在雖然還不未入冬,但是已經有了些許涼意,而秋已經很濃了,楓葉在窗外飄動着,在窗紙上頭上淡淡的影子。
飄香手裡端着暖暖的茶,心中更是暖暖的,對於一個剛剛受過傷的女人來說,還有什麼事情能比一杯喜愛自己的男人送過來的茶更能溫暖心靈的呢?
"謝謝你。"她伸過手去準備接住五道手裡的茶,可是茶水忽然潑了出來,飄香沒有在意,茶水燙到了她的手。
五道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連忙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急切地關心道:"你沒事吧?"
飄香咬着嘴脣,道:"有一點疼?"
五道看着飄香柔嫩的手,道:"燙在什麼地方了,是不是手指上?"
飄香點了點頭,道:"嗯嗯。"
五道絲毫沒有考慮,忽然舉起了飄香如春蔥般的右手,將她燙傷的食指含入了自己的口中。飄香整個人一下怔住了,只感到一陣麻痹的感覺從手指傳遍了全身。
以前她聽別人說過:女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處部位都是敏感的。這確實不假,何況五道的嘴脣跟舌頭又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溫暖,絲絲黏黏的唾液粘在了她的手指上,使得她有種難以言明的快感。
也許是快感,也許是羞澀的感覺,誰知道這是種什麼感覺,反正摻雜了各式各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或許是美妙的,但是已經驚的飄香一下子跳了起來,輕聲呻吟道:"哎喲!"
五道猶如觸電一般,道:"怎麼了,弄疼你了嗎?"
飄香對於五道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絲毫沒有防備,所以難免有點責怪五道的無禮,在那樣的一個年代,男女之間是授受不親的,而五道做出瞭如此冒昧的舉動,雖然說飄香在穿越來之前受過了很多的高等教育,知道不必拘泥於封建的成規戒律,可是也驀然嚇了一大跳。
她縱然是責怪五道,但是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搖了搖頭,道:"沒事,只是你,你……你忽然含住了我……我的手指,我……我有點……"
得知飄香誤解了自己,五道連忙解釋,道:"我學過一點醫術,略通醫理,知曉唾液可以一直燙傷,所以方纔會有貿然之舉,真是不好意思。"
原來五道含住飄香的手指,並沒有絲毫的猥褻之意,只不過是幫飄香療傷而已,知道實情之後,飄香覺得很不好意思,就低垂着頭,道:"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原本以爲……"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爲她怕自己的話傷及五道,畢竟五道對自己這麼好,自己縱然不能與他共結伉儷,但是也是不願意傷他的心的。
五道也並未因爲飄香的誤解有絲毫的責備的意思,只是笑了笑,道:"沒事,現在好點了嗎?"
飄香點了點頭,道:"好多了,真是謝謝你了。"
五道隔着窗戶看了看窗外,道:"天色已晚,我看你長途奔涉,一定很勞累了,我也就不打攪你休息了。"他衝着飄香微微頷首,道:"你早點睡吧。"
飄香也怕自己跟五道兩個人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自己現在情傷未好,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貞潔的事情來,就笑了笑,道:"那就真是太麻煩你了,你也早點睡吧。"
五道往後面退了兩步,就走出了房間,可是飄香卻坐在牀頭,遲遲沒有睏意,雖然哈氣打了幾百個了,但是一直不想睡覺。
她又想起了朱嘯,她一直想不通朱嘯怎麼會這麼無情地拒絕拋棄自己,自己對他有情有義,一心一意,可是他卻是如此地薄倖寡情。然後她想着想着,就想到了五道,對比眼前的這個禮貌大方、文質彬彬、知書達理的五道,兩個人的差距真不是一點半點的。
她忽然對五道有了些許好感,這種好感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只有禁止自己想下去,雖然朱嘯拋棄了自己,但是自己畢竟跟他有了魚水之歡,有了一夜夫妻之情,自己怎麼能夠背叛自己的男人呢?
可是這個男人已經拋棄了自己,自己不要自己了,自己是不是還應該爲他守身如玉,是不是還應該放棄自己以後的幸福呢?
她越想越亂,正在她死於最繁雜的時候,門被輕輕地敲了兩下,這種敲門的聲音,這麼禮貌的舉止,除了五道之外,別無他人。
飄香定了定心神,道:"南宮公子,什麼事情?"
門外傳來了五道的聲音:"沒事,我見你燭火未熄,想必是勞累所致,夜不能寐,是以……"他話未說完,飄香就道:"你進來吧,門沒有上閂。"
南宮洋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一樣東西,軟綿綿的像個大枕頭一樣,飄香還不明所以,就問道:"這是什麼?"
南宮洋"哦"了一聲,道:"這個是我閒來無事的時候,做的一個布娃娃,我看你車船勞頓,不能成眠,所以就拿過來給你,算做個伴吧。"
飄香想不到南宮洋心思如此地細密,對自己的關懷更是無微不至、面面俱到,一下子情難自已,猝然站起身來,衝到了南宮洋的身邊,兩個人的臉一下子就貼到了一起。
南宮洋看着她,她也深情款款地看着南宮洋。
這種僵局如果不被打破的話,那下面將要發生的事情可能會令飄香後悔一輩子,因爲水源已足,下面將要發生的事情簡直可謂是水到渠成了。
幽暗的燭火,溫暖的寢室,孤男寡女,一張柔軟的香牀,在這種情況之下,想不發生點什麼,都困難的很。
飄香的心中滿是感激,這種感激幾乎已經化成了"愛",她幾乎忍不住要將自己的身子託付給南宮洋了。
她閉上眼睛,火紅的嘴脣慢慢地貼近南宮洋的嘴脣,南宮洋幽幽地看着她,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冷笑,這股冷笑與他整張臉上的柔情蜜意顯得格格不入。
他知道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現在若是佔有了她,她一定會對自己怨懟終生,他要得是她的死心塌地、真心實意,而不是一時的衝動。
他忽然咳嗽了一聲,將手裡的布娃娃塞到了飄香的手裡,飄香一下子就晃過神來了,睜開眼睛,低着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臉上紅的已經像是一顆熟透了的番茄。
五道也知道她肯定是非常羞愧,一個女人的盛情被一個男人攔腰截斷,那自然臉上掛不住了,於是他就笑着道:"有它陪着你,我想你今晚一定可以睡個好覺。"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晚安。"
這一夜,飄香確實睡的很好,她將布娃娃抱在懷裡,就有了一種無以言語的安全感,這安全感究竟是來自這個布娃娃呢,還是來自五道呢,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可是她知道,不管怎樣,到了這裡,她總算是尋到了安身之所,總算可以暫時忘記一些痛苦了。
就是因爲睡的很深、很沉,所以第二天,到了晌午的時候,飄香還沒有醒來,五道並沒有催促她,只是在房門外不停地徘徊着,時不時地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一直都下午的時候,飄香才悠悠地醒過來,看到窗外日車已經走到了西邊,心知天色已經不早了,就從牀上爬了起來,一出門,就碰到了五道。
五道本來還在門外徘徊的,也不知道何時,就已經端着一張凳子坐在了門口,也不知道他是在曬太陽,還是在看風景,抑或是想心思。
見到飄香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就道:"早啊。"
飄香指了指太陽,道:"還早呢,太陽過一會就要落山了呢?"
五道聳了聳肩,道:"那不是挺好嘛,坐在這裡等到這黃昏的來臨,這豈非也是一件很怡然的事情。"他又嘆了口氣,道:"只可惜這個世上,知道享受這種樂趣的人並不多。"
他指了指身邊的長凳,道:"你也坐下來休息一會把,睡完覺起來,隨便做做,對身體是有好處的。"
飄香看着他的側臉,道:"你知道的事情好像很多。"
五道攤開手,道:"也沒有多少。我只知道知足常樂,僅此而已。"
飄香似乎想起了什麼似地,道:"那你知道占卜算卦之術嗎?"
五道沉吟着,道:"這個略懂略懂。"
飄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因爲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穿越來之前看的《赤壁》,上面的諸葛亮就喜歡咬着羽扇悠悠地道"略懂略懂"。
五道不明之意,就問道:"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飄香又笑了笑,勉強止住笑意,道:"沒事,那你到底是懂還是不懂呢?"
五道索性道:"馬馬虎虎,也還過得去吧。"
飄香道:"那你幫我看看手相,看看我以後是大富大貴之命呢,還是窮苦寒酸之名?"
五道盯着她的連瞅了半晌,道:"這還用說嘛,肯定是富貴之名。"
飄香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可是我弱如蒲柳,哪會有富貴之命。"她撇了撇嘴,道:"我可不太相信。"
五道拗不過她,只好道:"那你將手伸出來,我給你看看好了,我保證你是富貴大福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