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工作室,大到五百強,單槍匹馬總會事倍功半。
集衆之力纔是正常經營思路。春秋系列公司、智宇系列公司飛速發展過程中,除了常規獵聘,魏東生集郵票式聘請常明霞、雷家飛等前世俊傑並檢驗其能力是否匹配聲譽,景民強也頻繁向魏東生引薦他覺得優秀的精英。然而,其中能夠被景民強稱之爲朋友的,少之又少。
聽到朋友字眼,魏東生立刻明白景民強此次引薦的重視程度,當即停下腳步:“哦?”
景民強追加介紹說:“我這位朋友,是一名官員。”
魏東生原以爲景民強準備向他引薦人才,豈料所謂的朋友竟是一名官員,不禁愣了愣:“官員?”
景民強隨後詳細解釋說:“他是新到任的盤陽市市長,想和你聊聊盤陽市的發展,大概招商引資之類吧。他是我真正非常好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話,能否抽空和他見一面?”
魏東生:“等等,你說他是盤陽市市長?”
景民強:“是的。”
魏東生:“你和左武滑是朋友?”
景民強:“左武滑?不,我的朋友不是左武滑。左武滑已經回調智原市,我朋友8月底才赴任盤陽市。”
魏東生不禁驚詫:“咦。”
彙總左武滑的履歷,1998年3月到2003年2月,歷任河東省春申市市委秘書長、組織部部長;2003年2月到2004年2月,任職河東省智原市市委副書記,副市長、代市長、市長;2004年2月,調任河東省盤陽市市委副書記、市長。
魏東生關注左武滑,不僅因爲魏東生戶籍在盤陽市,更是因爲前世的深刻記憶。
前世,左武滑的後臺是省委某人,因之充當爲盤陽市特權宗教黑勢力的保護傘。左武滑在盤陽市紮根七年,四年市長,三年市委書記,臨近退休年齡時復又調任河東省民宗委主任。或許對宗教充滿感情,或許爲了討好後臺,左武滑有態度地大力支持特權宗教的發展,乃至挪用教育經費在各居民小區附近修建教寺。盤陽市的基層公務員羣體有怨氣卻又無能爲力,遂極端地扶持霍永善那樣的有活力團體,以之對抗左武滑的政策傾斜。
魏東生不願投資盤陽市老家,就是因爲盤陽市有左武滑。
盤陽市的財政越充沛,左武滑建教寺建的越積極。
魏東生纔不願意爲教寺建設事業添磚添瓦。
豈料,景民強告訴魏東生,左武滑竟然已經回調智原市,盤陽市市長有了新的人選。
歷史改變了!
歷史竟已悄然無息改變:左武滑在盤陽市僅待了小半年時間,就被景民強的朋友趕回他的鍍金之地智原市。
魏東生樂見左武滑倒黴,笑問景民強:“你這朋友姓甚名誰,怎麼去了盤陽市?”
景民強回答說:“他叫宋寧星,……”
魏東生登時驚訝失聲,截斷了景民強的背景介紹:“你說的老朋友,原來是宋寧星啊!”
景民強更驚訝:“你認識宋寧星?”
魏東生當然認識。
宋寧星是前世陰影帝國降臨之後迅速崛起的豪傑。魏東生之所以有機會和景民強成爲忘年交,便是因爲魏東生被景民強推薦爲宋寧星的幕僚,而後一起爲宋寧星工作。宋寧星是魏東生的老領導,其樂觀精神曾深深影響了一度絕望的魏東生,魏東生怎麼可能不知道他。
攜三十年記憶歸來,魏東生一直有關注宋寧星的軌跡。2004年7月初,魏東生閱讀2004年第二季度簡要,記得彼時宋寧星尚在河東省紀委工作。怎想短短數十日時間,宋寧星突然調職盤陽市市長,更想與魏東生見面談一談盤陽市的發展。
說起來,宋寧星和左武滑前世就是一對冤家。
前世,宋寧星一直在省紀委工作。霍永善後臺的倒掉,霍永善被打黑入獄判處死刑,其間都有宋寧星的一份功勞。霍永善勢力瓦解之後,特權宗教旗下的黑勢力捲土重來,盤陽市部分市民自發懷念霍永善時代的畫面一度被媒體捅出來報導。這樣小事本來不值得紀委重視,畢竟紀委辦案霍永善是爲了定罪他的後臺,流程走到這一步,何必再旁生枝節把事情複雜化。
宋寧星卻不。
宋寧星注意到盤陽市部分市民懷念霍永善的情緒,旋即親自深入調查民聲,振聾發聵聲音向他們承諾:“懷念霍永善,是一種恥辱,是盤陽市的恥辱,更是勞動黨的恥辱。勞動黨之所以是勞動黨,不是因爲它的名字是勞動者,而是它想百姓之所想。我既然來打黑,就要打盡所有的黑,還盤陽市一片晴天。”
宋寧星說到做到,隨後不顧領導及同僚的反對,獨走式擴大辦案範圍。經過漫長時間的執着與堅持,宋寧星不僅敲掉了數家試圖捲土重來的根深蒂固黑勢力,更把已經退居二線的禍源左武滑揪了出來治罪。
同時,魏東生也頗爲了解老領導宋寧星的履歷。
宋寧星的妻子姓龔,曾經也泛屬於龔其興領導的龔家權力網絡。龔其興競選第四代儲君期間慘被四代目淘汰,一方面迅速投靠三代目自保,另一方面乾脆利落向四代目認輸,把宋寧星派到四代目身邊緩解競爭期間的衝突。
龔其興已經認輸,四代目如果揪着他的小辮子不放,未免會被非議小肚雞腸。考慮宋寧星是善於做事實幹派,四代目旋即一定程度重用宋寧星,借之向龔其興示好。可惜,宋寧星某些政治觀點被四代目判定爲不合時宜,爲四代目工作不到兩年時間,就被四代目趕到地方雪藏。
宋寧星和景民強一樣高開低走,不但失去龔其興的支持,更被四代目刻意壓制。或許同爲龔家邊緣人物,或許抱團取暖,景民強和宋寧星從偶然到必然慢慢締結了深厚友誼。
魏東生前世與景民強是忘年交,因之與宋寧星處的不錯。
可惜,這些前世印象無法講與景民強。
魏東生含糊其辭敷衍景民強:“種子網絡等公司在綠通市,早期曾引來地方利益團體的窺視。宋寧星在河東省省紀委工作,利劍高懸各衙門前,這一層關係能夠保證種子網絡等公司正常參與市場競爭。公關部視宋寧星爲疏通綠通市政府關係的重要一環,我因此有所瞭解。”
景民強沒有深究:“哦。”
景民強簡單表明態度:“宋寧星是我老朋友,赴任盤陽市之前,不厭其煩拜託我好幾次。如果不忙的話,抽出和宋寧星見一面吧。其實,我這老朋友其實挺有趣的。當然,談事情時,不要考慮我的臉面,該拒絕時就拒絕。”
魏東生簡單答諾:“行。到時抽出來時間,我打電話通過你和宋寧星預約會面時間。”
驅車回家途中,魏東生通過自己的渠道追蹤宋寧星,驚訝發現所謂的歷史改變,極大概率是魏東生引起的蝴蝶效應。前世,宋寧星迅速崛起,積極幫助景民強,景民強再向宋應星推薦魏東生;今世,魏東生快速崛起,景民強水漲船高擺脫了龔家枷鎖,竟也盡己所能幫助宋寧星開拓事業。
宋寧星能夠趕走左武滑,倒不是因爲景民強的政壇影響力已經厲害到能夠決定盤陽市市長的歸屬。
話說,人的影響力,不斷動態變化。
景民強脫離華國網通的窠臼,尾隨魏東生南征北討,漸漸因爲新的事業而凝聚了新的影響力。
2004年5月13日,盛大成功登陸納斯達克,公開招股募集1.5億美元。發展到今日,盛大的市值已經十餘億美元。春秋網絡的營業收入和利潤都比盛大高,盛大能夠估值十餘億美元,春秋網絡爲何不能。
2004年中期,華國互聯網行業盛行10億美元俱樂部說法。自2003年以來,華國互聯網公司迎來一波上市高潮期。各家公司陸續上市,彼此誰強誰弱呢,弱是怎樣的弱,強又強到何種地步?好事者很難精準不同業務的價值,遂簡單以市值論英雄:新浪、盛大、騰訊、網易等四家,市值都超過了10億美元,被譽爲10億美元俱樂部成員;中華網、tom、攜程網、搜狐等四家,市值超過了5億美元,被譽爲5億美元俱樂部;其餘各家,被列爲第三陣營。
這樣的簡單排名,其實並不科學。譬如搜狐市值遠遠落後於新浪、網易,媒體輿論因此議論紛紛,說說三大門戶有極大概率變成新浪和網易的雙雄會。張朝陽對搜狐的股價嚴重不滿,更不認爲搜狐已經掉隊三大門戶,記者採訪時宣傳:“搜狐目前的股價並不代表搜狐真正的水平,搜狐將花費3000萬美元回購股票。”
然而,市值畢竟是市值。
業務優劣比較是非常困難的,業外人士和普通百姓,顯然更願意參考市值衡量一家公司成功與否。
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春秋網絡特別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