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不禁的吞了一下口水,她差點沒有把那句,“我找個臨時避難所,找個免費保鏢,並且是個英俊瀟灑器宇不凡的保鏢——”說出來。
言衡冷笑了,他從陶夭夭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什麼讓他畏懼的東西,他突然一把掐住了陶夭夭的下巴。
可憐的陶夭夭,那白皙的脖頸,頃刻之間就變得通紅一片,而她粉撲撲的小臉也由於氣息不調而迅速變得緋紅。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言衡那近乎於鬼厲般的冰冷麪孔,和陶夭夭的小紅臉只差分毫之距。
陶夭夭哪裡還說得上話來,她雙手再怎麼掙扎,身子再怎麼晃動,卻不能動的了言衡絲毫。
突然,陶夭夭的瞳孔開始異樣,掙扎的動作也變得緩慢!
言衡突然鬆開了大手,眼中的憤怒和懷疑,頃刻之間全部退散,繼而雙眼充滿了悔恨和焦急,“陶夭夭!夭夭!”
然而,陶夭夭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眼神已經開始空洞。
言衡瞬間慌張了,他雖說貴爲皇子,可也算是上過沙場的戰將,也曾經浴血奮戰,也曾經遊離在生死邊緣,他殺過的人恐怕自己都數不清,見過的死人,更是數不勝數。
可是現在,他從未有過的一種驚慌!
他那精緻如刀雕般的額頭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低聲的軟軟的,急切又溫和的一遍遍喊着夭夭的名字。
然而,卻看不到她的任何反應!
言衡慌了,徹底的慌了,他心急如焚,六神無主,他瞬間覺得自己被恐懼和悔恨纏繞的要死去!
對了!
當言衡的腦海中閃過那個想法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多思考一分一毫,就傾去,穩準的了她那溫軟香甜的脣瓣。
他腦海中一字一句的回想着醫書上的敘述,極其認真的爲她吹氣,幫她排氣,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終於,陶夭夭的臉色開始恢復了正常的血色,只是她卻沒有醒過來。
言衡緊緊的盯着那個瘋婆娘的臉,眼睛一眨不眨,生怕她有一絲的反應而他卻沒有注意到。
言衡的帶着涼意的薄脣,再次的傾去,輕輕地印在了陶夭夭那溫軟又香甜的脣瓣上,這一次,他不是爲了給救她,只是莫名其妙的想這樣做。
從剛纔聽到前院有動靜的時候,孔大海就趴在牆角偷看,熟料剛纔那兩人雖然在低聲的爭吵,他卻一點都沒聽清楚,再然後,突然那兩人就沒有了聲響,孔大海便偷偷的換了個位置,試圖看看那兩人在幹什麼勾當。
當孔大海找準了位置,擦了一下腦門的汗珠的時候,看到了言衡滿臉深情而十分迷醉的吻。
孔大海嘴角一陣的抽搐,順帶着連下巴和脖頸都痙攣了,怪不得突然沒動靜了,原來兩個人在玩房事遊戲!唉,這讓他這個光棍漢作何感想?
好奇害死貓,好奇也害的孔大海邪火往外撩,得了,還是去找陳青蓮聊會天,在這再看下去,勢必是要到天明瞭,再弄個充血時間過長,害了小不下去的病,那可就真的玩完了。
陶夭夭漸漸地有了知覺。
當她睜開眼看到近處那個模糊的身影的時候,她虛弱的身板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她以爲她真的就那麼死了,不過當時雖然有點痛苦,可是當她掙扎了一小會兒之後,便覺得眼前五光十色的許多泡泡,有一種十分飄逸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去往另外一個世界的瑰麗通道中。
陶夭夭的眼睛有點迷離有點重影,她有點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事實,因爲她看到那個寬闊高大的背影正在輕微的顫動,他在哭麼?
他會爲了她而流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更何況是那個萬年玄冰的悶葫蘆,眼淚?對於他來說,要想讓別人看到他流淚,那想必也算是世界第九大奇蹟了。
言衡迅速的將氤氳在他眼眶裡的水霧逼了回去,因爲他似乎聽到了背後的她,有些小小的動靜,她或許醒過來了。
當陶夭夭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己的氣息平和一下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冰冷的聲音,“你走吧,你也看到了我是怎麼樣的人,知道我心狠手辣了,所以,不要再激怒我。”
言衡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內心裡可謂是翻江倒海的苦澀和糾結鬱郁,明明是憐惜她,明明是希望她留下,可是話到嘴邊,卻變得截然不同了。
是啊,他肩負重任,現在也慢慢的到了關鍵時刻,而他似乎又覺得自己對這個陶夭夭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怕,他生平第一次知道了害怕的滋味。
他害怕真的到了帶兵叛亂的那一天,如果她被人拿來要挾他放下手中的利劍,他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陶夭夭平躺在那裡,單薄而帶着淡淡香味的身子,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她不禁的苦笑一下。
是啊,她還真是夠自作多情的,居然還以爲看到他哭泣,還天真的認爲他是因爲對她動手太重而悔恨,真是可笑至極。
“好,不過,你能把水壺送給我麼?我還需要一隻碗。”陶夭夭想着剛纔他下的毒手,又想着他剛纔的那句話,幾乎是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哼,果然這好皮相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真把自己當神仙自命清高的要人家敬仰?我呸,算本姑娘一時鬼迷心竅,被你的皮相矇蔽了心神,現在本姑娘就走!
可能前面的路會艱難一些,可能還會有數不清的艱難險阻,但是從今以後,本姑娘再也不用看人臉色行事,也不用跟孫子一樣的伺候大爺您了!外面山高海闊,就憑本姑娘的冰雪聰明,混個飯吃,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陶夭夭想到這裡,便掙扎着站起身來。
言衡見她那清瘦的身子搖晃了一下,眼中神情一緊,正要想一步上前去攙扶,卻瞬間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右手的拳頭捏的差點讓指甲扎破掌心。
陶夭夭步履有些蹣跚的走到了小院門口。
“帶上你的那隻破狗!我最討厭狗!”言衡一張寒若冰霜的冷臉,低沉着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