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天王喝多了果酒醉生夢死一番重新活了過來,在人家金大聖那兒也不能白吃白住啊,所以就答應去爲金大聖出頭。天王與金大聖氣勢洶洶跑到五嶽樓找飛天大聖李袞理論,遇上了攔路的侯建。侯建打球還行,打架在天王面前那是班門弄斧。天王三兩下就把侯建撂倒,幸好李袞及時出來勸架。要不然侯建就會被天王拗斷胳膊。說來也巧,李袞正好認識晁天王,還委託天王做一個公證人,以縣老爺的身份主持兩人對薄公堂。看來這裡面還有不少隱情,金大聖有所保留。
幽州。
晁天王納悶道:“要我做法官斷案,這是何故啊?”
李袞道:“天王,金大聖陰險狡猾,請你來討說法純屬無稽之談。你以爲他金大聖是個什麼好鳥,他惡人先告狀。說我壞,自己也好不了哪兒去。”
晁天王若有所悟:“哦,原來你們這是賊喊抓賊啊。有意思,今兒這案子我審定了。”
李袞引天王進酒樓,在酒樓正廳的戲臺上像模像樣擺好臺案作爲案桌。晁天王就坐在桌子後面旋轉皮衣上,酒店服務生端過來龍井和一些消遣零嘴。頭一回審案,天王不甚瞭解司法程序,敲敲桌子就算開始了。
金大聖和李袞互不相讓搶着說,你一嘴我一句爭吵,指着對方鼻子眼睛數落不是。天王捏捏眉心一拍驚堂木,兩人同時住了嘴,天王似笑非笑道:“你們這樣七嘴八舌的爭論不休,我怎麼聽得清楚?一個個來,你先說。侯建做好筆錄。”晁天王指向李袞,李袞頷首。侯建掏出紙筆在一旁坐好,當上了筆錄官。
李袞鞠了一躬道:“天王,想必金大聖已經把幽州這半年的歷史已經都跟你說過了吧。我就不廢話了,撿一些他沒說的。幽州大亂時,我來幽州做生意,販賣桃子。天有不測風雲,我在幽州被賊人偷了貨物財物,去縣衙打官司。可那政府機關早已政以賄成,身無分文連法院的門都進不了。沒了盤纏又折了本錢,欠了一屁股的債,所以就只好滯留在幽州城謀求生計。在我落魄潦倒的時候,被一位好心的馬戲團老團長收留,於是我就進團幫忙打下手。因爲我活踏實利索,被老團長信任提爲副團長,我管人,金大聖飼養馬戲團所有的猴子。我們倆精誠合作使得馬戲團生意蒸蒸日上,成爲老團長得力左膀右臂。好景不長,馬戲團賺錢賺得盆滿鉢滿,眼饞的牛鬼蛇神聞着銅臭味兒就過來了。政府各部門亂七八糟的稅收不說,看街的一天三遍保護費。正當生意不好做,這些人貪得無厭,老團長不斷送禮依然慾壑難填。稍有不滿意就找茬,一個月連續被砸了五六次場子。老團長不堪重負苦不堪言,一口氣不順吐血死了。老團長臨死前心灰意冷解散了馬戲團,大家散夥,我帶着一些人人自立門戶,金大聖帶着所有猴子,離開馬戲團時順走了所有戲服家當。這世道逼良爲娼逼民爲賊,我帶着一幫人也開始打天下,一條街一條街砍過來,好不容易在幽州努力打下一片天。金大聖也同樣幹起偷雞摸狗的勾當,他的猴子軍團偷東西一絕。金大聖也很快東山再起發家致富,只不過不勞而獲太不光彩,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索性帶領猴子們躲進暗無天日的地下。可能是金大聖做的太過火,幽州官員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發佈通緝令,金大聖爲掩人耳目做了一張猴臉面具僞裝成猴子,後來就順理成章自號‘大聖’,當起了猴子大王。我統治着地上,金大聖遊走於地下,我倆勢力不斷擴張的同時難免會有利益上的衝突。金大聖猴子軍團在幽州城地下開闢四通八達密密麻麻的通道,可以到達幽州城任何一個角落,偷東西就更加肆無忌憚。猴子軍團在地下大興土木,金大聖立志打造一個花果山,就從地面上大肆偷盜建築材料。地上是我的地盤,他偷我的東西我當然不幹了。一看見猴子我就打,金大聖也不高興。他壟斷着地下水資源,搞的全城供水緊張。我在馬戲團的時候扮演孫悟空高空雜技取樂大衆,觀衆就送了我一個飛天大聖的稱號。金大聖就跟我槓上,利用我倆的綽號非要爭個高低,這場真假猴王的鬥爭已經持續了多時。天王聽了我這一番話做個判定,說明我倆孰對孰錯。”
天王斜了金大聖一眼道:“李袞所說句句屬實?”
金大聖嘴角抽搐一下道:“是真的不錯,可是……”
天王擡手打斷金大聖的話:“屬實就行了,你倆還是老交情呢,爾虞我詐明爭暗鬥的丟人不?”兩人低頭都不說話,天王喝了一口茶道:“我知道你們誰都不服誰?這樣,我搞一個公平競爭解決糾紛你們看怎麼樣?”
李袞問道:“什麼競爭我都接受,讓金大聖輸的心服口服?”
“我也是。”金大聖不示弱道:“要打架我奉陪到底。”
天王往椅子上一靠道:“就知道打打殺殺,你們哪一個打得過我?”李果和金大聖面面相覷,他們加起來也不夠天王一個手指頭捏的。天王搖晃着皮椅道:“我提議下象棋,誰贏了聽誰的。”
“好啊。”李袞和金大聖異口同聲道,都自信滿滿。
天王不懷好意笑道:“我不是要你們倆下,是跟我下。”
“跟您下?”李袞不解。
金大聖也質疑道:“這怎麼算?”
天王將腳翹到桌子上道:“誰下贏我就聽誰的。”
金大聖道:“都贏了呢?”
天王努努嘴道:“誰先算誰的。”
李袞追問道:“若是都輸了呢?”
天王雙腳互相拍打着壞笑道:“那就聽我的。”
“好!”金大聖挽起袖子摩拳擦掌:“來,擺棋!”
李袞邊挪桌子邊說道:“誰先來?”
天王頭一歪道:“一起來。”
金大聖以爲聽錯了:“什麼?”
天王重複強調道:“你們兩個一起來,我一個人下兩盤棋。”
“吹牛吧?”李袞遲疑片刻:“來就來。”
天王面前擺上兩盤棋,冷眼看了看心懷不軌的李袞和金大聖兩人。幾分鐘對陣下來,天王已經把兩人脾氣性格摸了個七七八八。金大聖善於進攻,步伐急切凌厲。李袞善於防守,沉着冷靜。天王便用李袞的方法對付金大聖,用金大聖的走法應付李袞,並從兩人走棋中提取精華去其糟粕,很快殺得兩人毫無招架之力。李袞和金大聖都出了一頭汗,漸漸喪失信心,天王半邊棋未動已殺的二人片甲不留。幾乎在同時,天王一個‘將軍’將二人死棋。
李袞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在椅子上道:“完了。”
金大聖呆若木雞,抖抖嘴脣道:“輸了輸了。”
在一旁觀戰的侯建拍案叫絕:“天王好棋。”
天王贏的也不輕鬆,如釋重負長長舒了一口氣道:“怎麼樣,按照約定,爾等都得聽我的。”
李袞服道:“願賭服輸。”金大聖也默認。
天王起身道:“跟我走。”
侯建問道:“去哪兒?”
天王微微一笑道:“忠義軍大本營,面見宋公明。”一聽宋公明名號,幾個人同時肅然起敬。
忠義軍野戰軍醫院。
天王抱着一束鮮花來到顧大嫂病房外,欲敲門時,聽見裡面有歡樂的嬉戲聲。透過門縫看見顧大嫂和孫新親暱打鬧,天王會心笑了。輕輕掩上門,放下禮物默默轉身走開。
孫新提着暖水瓶出門看見地上有一束花和一個盒子,便拾起來查看。顧大嫂問站在門口孫興:“怎麼了。”
孫新將花束和盒子拿過來道:“不知道誰在外面放了這些,沒看到人。”
顧大嫂心裡一緊,拿過盒子胡亂撕開,那裡面居然是半張惟妙惟肖的人臉面具!顧大嫂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道:“是天王。”
孫新撫摸着顧大嫂的背說道:“戴上吧,也是天王一片心意。”顧大嫂將麪皮貼上,拿過鏡子一看,簡直看不出一點破綻。
顧大嫂淚眼婆娑笑道:“真好看,和以前一模一樣。”
孫新端詳着顧大嫂復原如初的臉道:“多完美啊,是多麼親近的人才能做出如此天衣無縫的東西來啊。”顧大嫂將鏡子摟在懷裡甜蜜的笑,嘴角揚成好看的弧形。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