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遼軍兵臨城下企圖以宋軍俘虜相要挾勸宋軍投降,劉夢龍卻出乎意料地殘忍屠殺自己戰士。韓存寶救人心切違抗劉夢龍命令打開城寨門出城,隨後宋軍陸續出城殺亂遼軍。宋軍將領急功近利都搶着建功,劉夢龍在樑世傑的慫恿下終於抵擋不住利慾薰心出城了。雖然沒有按照預期那樣憑着三千俘虜亂了宋軍軍心,動搖宋軍,可還是達到最終目的。耶律輝喜歡刺激,玩的就是心跳,不惜把自己暴露在最危險境地,成爲宋軍爭相搶奪的目標。
北城關隘城寨。
囤積在關隘之中的宋軍幾乎全部出城,就連守城的周昂也帶着他的師長荊忠出城,將城寨草率交給樑世傑把守。樑世傑打着哈哈,義不容辭地接受了這一光榮任務,臨行前還寬慰周昂放心去吧。北城守兵也趕來增援,項元鎮領兵出城馳援,只留下李從吉一將留守。
耶律輝見劉夢龍帥旗也出來了,將鼓槌還給鼓手道:“發進攻號令。”鼓手變換鼓點,鼓聲逐漸急促。
牛邦喜和楊溫以殺到裡中軍大帳不足百米,耶律輝皇家衛隊殊死抵抗。皇家衛隊聽到鼓聲後迅速有效後撤,牛邦喜大喜,以爲衛隊不敵,緊追不捨。突然從耶律輝大帳中殺出一支百人重甲騎兵,重甲騎兵山呼海嘯俯衝而下,將宋軍衝的七零八落。節節敗退的遼軍後隊變前隊快速組成防守隊形,前面和宋軍廝打的遼兵迅速退入遼軍後隊防守盾牌之後。宋軍進攻受阻,一時再也無法向前推進半步。韓存寶舉刀大喊:“遼軍做最後掙扎,兄弟們一鼓作氣打破他盾牌牆滅了遼軍。”宋軍受到鼓舞,再次亡命衝鋒。遼軍卻突然將盾牌牆展開數個豁口,宋軍分爲幾道細流貿然殺入敵陣。遼軍重騎兵從各個角落殺出,肆意踐踏陷入軍陣中的宋軍。遼軍重騎兵人披厚甲,馬裹渾鐵,刀槍不入,斧劈刀砍也只留下不足爲懼的白印子。馬身上還裝有縱橫幾道向外延伸突刺,高頭大馬往前一跑就衝出一道血衚衕,兩旁的宋軍要不被騎兵長槍戳到要不就被馬身上的尖刺穿透。任憑宋軍高大盾牌也擋不住重騎兵蠻力衝撞,葉春的輕騎兵更是無力阻擋人仰馬翻。重騎兵橫衝直撞,殺的宋軍潰不成軍。
八千重騎兵瓦解宋軍凌冽進攻,將戰場形勢從被動變爲主動。兩萬萬輕騎兵從兩翼展開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廝打在一塊的軍隊圍在中間,三萬輕騎兵在重甲兵衝開的衚衕裡將人羣分割爲數個小塊,接下來遼軍步兵全部出動逐一將小包圍圈裡的宋軍盡數清理乾淨。耶律輝脫下龍袍,只穿一身輕甲,跨上頭戴鹿角大馬領着皇家衛隊也殺入戰場。
劉夢龍悔之晚矣大呼上當,耶律輝這小子太狡猾,居然用對付他的手段反之用到自個兒身上。耶律輝導演了一處彌天大騙局,就連老將劉夢龍也被矇住了。劉夢龍趕緊下令撤軍,可憐宋軍已被機動靈活的遼軍輕騎包圍難以擺脫。
中軍大帳前牛邦喜意識到不對,沒想到在耶律輝軍帳中居然隱藏着這樣一隻兇殘的騎兵,牛邦喜手下的兵就跟踩小雞兒似地撲倒在重甲兵鐵蹄之下。耶律輝手持長劍左右開弓,耶律得重和孛堇相公也相伴左右幫耶律輝清理威脅。皇家衛隊所向披靡,展現出真正實力,宋軍毫無招架之力。楊溫護主,掩護牛邦喜快跑。耶律輝馬快,一下子竄到楊溫跟前,一箭穿心,長劍將楊溫從馬上頂飛。楊溫在空中濺落一陣血雨飛落遠處,屍體被繚亂的馬蹄踏成肉泥,死的不能再死了。
宋軍大亂,遼軍扮豬吃虎大發虎威。被分割開來的宋軍找不到自己部隊將領,茫然失措,愣神間就被有機可乘的遼軍砍倒。樑世傑在城寨上看得目瞪口呆,宋軍旗手一個個倒下,戰場上便滿眼遼國旗幟。樑世傑狠狠一拍攝影師後腦勺,攝影師拍的專心沒注意,一下子將手中的攝影機掉落城牆下。攝影師心疼道:“這機器好貴的,要好幾百兩銀子呢。”
“還拍個屁!”樑世傑對何濤吼道:“快去關寨門,別放進來遼兵。”
劉夢龍情急之下掏出火槍向天上發射一發子彈,宋軍聽響知道司令方向,奮力殺開遼軍向劉夢龍靠攏過來。劉夢龍集結足夠人馬便向城寨突圍,重新集結的人馬又損失了一半,衆人才擠到城寨地下,一瞧寨門大關,任憑怎樣敲喊都無人答應。再看寨樓上空無一人,樑世傑早已不知去向。
劉夢龍拎過周昂怒斥道:“叫你守得城子,你怎麼守的?”
周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苦道:“我明明交給樑大人代守的啊。”
“他孃的。”劉夢龍一把將周昂扔到地上碎了一口吐沫:“狗日的樑世傑!”遼軍追兵殺到,劉夢龍指揮剩餘軍隊做最後抵抗。
由北城前往增援的項元鎮在半路上見到騎馬飛奔的無爲軍,項元鎮疑惑向樑世傑詢問怎麼退回來了,樑世傑只顧策馬狂奔沒有理會。項元鎮覺得蹊蹺,快馬加鞭趕到城寨。見寨門緊閉,外面殺喊聲此起彼伏。登上城寨樓一看不禁駭然,只見大司令劉夢龍被團團遼軍壓縮在寨門口,僅剩爲數不多的宋軍還在垂死抵抗。項元鎮立刻下令打開城門放進來滿臉是血的劉夢龍,宋軍如獲大赦,丟下武器不管不顧搶着往門裡鑽。
劉夢龍好不容易擠進來下令關門,殘餘宋軍一個勁兒往裡面擠,哪裡關得住。遼軍重甲兵推土機般開過來,一下子就撞到逃命的宋軍,馬蹄踏着‘哇哇’亂叫大宋官兵身體就衝進寨門。一匹重甲馬開道,後面的陸陸續續魚貫而入,宋軍早已無心再戰都不阻擋。劉夢龍看城寨是守不住了,命令項元鎮拖延遼兵一陣,自己領着殘兵敗將往北城敗退。
北城北門。
劉夢龍一口氣兒跑了二十里地,加上在戰場上耗盡體力,到城門口已經是筋疲力竭。劉夢龍將頭上歪三倒四的頭盔懊惱地往地上一扔,叫李從吉打開城門進去了。劉夢龍進城後一點人數,四萬五千兵馬只跑回來五千人。將領折損十之八九,只剩葉春、周昂和荊忠。其他諸將領,包括第一機動軍軍長*丘嶽,八成是做刀下鬼了。項元鎮還在斷後,情況尚且不明。斜眼瞥見樑世傑躲躲閃閃也在迎接入城的隊伍中,劉夢龍只是擡頭挺胸往前走裝作沒看見。
樑世傑唯唯諾諾上前,小心翼翼道:“劉司令……”
“嗯~?”劉夢龍轉過頭黑着臉道:“怎麼了?”
樑世傑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小的可憐說道:“劉司令,對不起,我不該丟下你棄城逃跑,只顧自己逃命不顧兄弟們的生死……”
“大聲點!”劉夢龍吼道。
樑世傑身子一抖,努力提高嗓門,第一個字還算明朗緊接着後面就軟下去:“我錯了……”
沒等樑世傑繼續說下去,劉夢龍反常大笑道:“兄弟啊,人都有糊塗的時候,我怎麼會怪你呢。在生死關頭求生是人之常情,你知道錯就好了。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何況你還是蔡太師和高太尉的兒子。”
“嗨。”劉夢龍這麼一說樑世傑心裡輕鬆大半截:“那是那是,我們始終是好兄弟,以後我在岳父和義父面前必多爲劉司令美言幾句。”
劉夢龍將手搭上樑世傑肩膀滿臉堆笑道:“以後還是要多靠兄弟幫忙罩着。”
樑世傑不好意思點頭哈腰道:“自然自然。”
劉夢龍左顧右盼好像丟了什麼東西,自言自語道:“我頭盔呢?”
樑世傑提醒道:“不會是在戰鬥的時候,混亂丟了吧?”
“嘶——”劉夢龍作努力思索狀,倏然一拍大腿道:“好像是丟在城門口了。”
這時項元鎮安然無恙回城了,樑世傑眼尖,便上前詢問道:“將軍是否在城門口看到司令的頭盔。”
項元鎮想了一下道:“好像是有一頂頭盔,沒太在意。”
樑世傑埋怨道:“那你還不快撿回來。”
“哎~”劉夢龍道:“項將軍阻截遼兵辛苦了,一路勞累的,還是你去吧。”劉夢龍手一指樑世傑。
樑世傑一愣,想到自己畢竟對不住劉夢龍,爲他做點事應該的,何況只是劍一頂頭盔。樑世傑謹慎問項元鎮道:“遼軍有沒有追過來?”
項元鎮一本正經道:“沒有,遼軍只是囤積在城寨裡,奇怪地在死人身上找什麼沒有追過來,怕是路上被我們埋伏吧。”
“哦。”樑世傑放心道:“那就好。”轉身面向劉夢龍道:“司令等着,我這就去取回頭盔來。”
一向對別人呼來喝去的樑世傑這回也放下架子跑一回腿幫人撿頭盔,看來樑世傑是真心知錯悔改,劉夢龍滿意點點頭,和藹可請道:“好,勞煩中書大人了。”
樑世傑上馬客氣說了一句:“哪裡。”便引着何濤和十幾貼身侍衛出城去了。
來到城門口,樑世傑一看頭盔果然在,高高興興下馬將頭盔抱在懷裡,城門卻‘轟’地一聲突然關上了。樑世傑和十幾隨從嚇壞了,連忙敲門喊道:“怎麼關門了,還有人在外面呢。”
劉夢龍立在城頭,拉長臉道:“樑世傑,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樑世傑看劉夢龍表情嚴肅,陪着笑臉道:“劉司令,這玩笑開大了。”
“哼!”劉夢龍怒顏厲色道:“誰跟你開玩笑,不是你教我的麼,活人和死人之間有一百多兩差距呢,我看你中書大人的身份遠不止這個數吧。”
樑世傑暗自叫苦,哀求道:“司令我知道錯了,我給你跪下賠不是,求求你放我進去吧,你要多少銀子我十倍百倍給你。”說完樑世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三行鼻涕兩行淚的。
劉夢龍冷血道:“誰稀罕?你不仁在先,休怪劉某無義!”甩頭便走。
樑世傑氣憤的將頭盔往城樓上扔要砸劉夢龍,誰奈力不從心,手無縛雞之力的樑世傑將頭盔扔至半空中又掉下來。樑世傑眼看不妙,連忙往後退了兩步,說時遲那時快頭盔就砸在樑世傑腳尖前,軟軟陷進黃土之中,發出沉悶的聲響。本來樑世傑意欲砸劉夢龍自己反被結結實實嚇了一條,額頭上青筋直突突。樑世傑惱羞成怒破口大罵:“劉夢龍你不是東西,你全家不得好死。劉夢龍你忒狠毒,狼心狗肺的王八蛋……”罵着罵着只聽身後狂風呼嘯,揹着身子偷偷往後瞄,只見漫天煙塵,樑世傑嚇得大叫道:“遼兵殺來啦!”只覺得胸口一悶,嘴裡鑽心的苦,褲襠都被尿溼了。悲憤交加,樑世傑頓時感到天昏地暗,頭一歪就倒下了。
何濤趕緊上來扶住樑世傑,用手指探其鼻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何濤眼看是不行了,樑世傑活不了了。便將樑世傑靠牆根放下,起身對其他人說:“都散了吧,中書大人被氣死了。”其他人見入城是沒希望了,脫了鎧甲軍裝各自上馬一路投南去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