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上回說到,張順一行人造訪鎮海威武王的駐地,在鎮海鎮遇到水虎海盜團。水虎海盜團看不起白鯊海盜團,燕順挑起事端,旋風當仁不讓,雙方在鎮海鎮擺開架勢。宋公明和趙佶快到東京的時候撞見了梁山的人,一問才知道是要去東京接受封賞,讓萬人瞻仰。楊戩卻利用忠義軍和趙佶進京的機會大做文章,讓宋公明和趙佶自知之明回來東京最好安分,看看誰纔是這裡的老大。
西海隋國恩州鎮海鎮。
水虎海盜團一方以黑色爲主,船員們或身上或紋身有老虎的圖案。白鯊海盜團沒有太統一的裝束,雜七雜八像是雜牌軍,難怪會讓人看不起,首先在造型上就已經不如旁人。燕順人多,一副恃強凌弱的樣子,弓着身子蓄勢待發。旋風往前走了一步,用手攔着其他人道:“你們都不用出手,船長,這兒交給我就夠了。”
“殺雞焉用牛刀?”孟康向旋風請求道:“殿下,這些粗活兒交給我們下人去做就行了,何必勞您尊駕?”
中箭虎丁得孫衝動道:“我呸,你說你是前唐太子,可有憑證?就算是,也是過氣王子,跟平頭百姓又有什麼區別?我就不信邪,今天專打一打太子如何?”丁得孫往前躍出一步,騰空跳起,在空中翻了個身一直弓箭‘嗖’得飛出去逼向旋風。箭來的太快,旋風眼看躲不開,也不去躲。只見那支快箭在旋風眼前定住,一根冰柱將急速飛行的箭矢凍住。
在場人看得驚奇,丁得孫加大攻擊力度,一支變三支,三箭齊發。箭在弦上準備脫手被笑面虎朱富擋在前面,丁得孫急道:“朱富你作甚,爲何護着那廝,惹急了灑家連你一塊兒射。”
朱富笑眉舒展道:“丁得孫別急,這後生我要細些看看。打架就打架,用拳頭就行了,又不是非要命的事兒。把你弓箭收起來,別收不住傷了太多人。”
丁得孫一聽也是:“說的有理,我怕兩三箭把他們都射翻了就沒意思了。”
朱富盯着旋風手裡的雙刀喜上眉梢道:“莫非是傳說中的冰焰雙刃,若真是我今日可大開眼界了,那你必是大唐李家的人無疑。丁得孫莫插手,我來做他對手,待我近看查認一番。”朱富將袖子一卷跑起來,這朱富身形寬胖,沒想到跑起來卻不含糊,呼呼帶風。
“撮鳥休猖狂!”孟康上去攔,提朴刀砍向朱富,一刀正中朱富胸前,孟康手中卻感覺一軟,刀砍得是軟綿綿空空的僧袍。孟康暗自叫好,好一個金蟬脫殼。
孟康撲空身子慣性繼續往前走,和朱富擦聲而過的時候,朱富在孟康身上輕輕拍了孟康一下肩膀道:“不是說不要動刀動槍的嗎?手腳切磋一下而已嘛。”孟康肩頭被拍的時候心中一駭,朱富此刻明明可以在他肩頭來上一刀或怎樣。可是這念頭只在一瞬之間,孟康迅速做出反擊,回手將刀架在朱富脖子上。朱富心中也是一驚,孟康明明可以一下子割下他的頭顱,卻恰到時機的停住了。朱富便讚道:“好手法,再一點灑家的脖子就開嘴兒了。”
孟康道:“你也好功夫,黑心的話我半邊肩膀估計就廢了。”
旋風對孟康道:“孟將軍閃開,我與朱富切磋幾招。”
孟康收了刀對丁得孫說:“我不用刀,你不用弓,我們拼拳腳功夫。”
丁得孫把弓箭褪下活動着手腕道:“來,誰怕誰,看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孟康將刀收回插在地上,朱富的脖子從刀口下解放出來,吐出一口長氣道:“放下屠刀,善哉善哉!”朱富給旋風施禮彬彬有禮道:“得罪了,王子殿下。”朱富踏破地磚,旋轉着身子形成一個巨大的人肉電鑽呼呼而來。
旋風冷笑一聲道:“你這胖墩,我纔是旋風,你也敢在關羽面前耍大刀?”旋風用手頂住朱富光溜溜旋轉的腦袋,另一隻手去扭朱富脖頸,只聽‘咔嚓’一聲朱富歪着嘴兒以空中旋轉的姿態往地上落下。還沒落到一半就被一大塊堅冰包在半空,朱富歪着脖子唉聲嘆氣,顯然是脖子扭筋了。旋風蹲下來平視朱富道:“怎樣,看明白了吧,是不是真傢伙?要不要再試試火刃?”
朱富叫苦不迭道:“看明白了,是冰焰雙刃不錯,當真是李家傳人,灑家服了。”
錦毛虎燕順見朱富吃虧,便上前救援,被裴宣和鮑旭半路攔下,三人‘乒乒乓乓’打在一起。燕順邊打邊叫着:“朱富莫急,兄弟擺平這兩個小丑就來救你。”
朱富趴在冰上喊:“船長別打了,真是前唐太子不錯。”
燕順住了手,旋風也喝止住孟康和丁得孫不要再打。旋風將朱富放下,朱富謝了旋風,捂着脖子回到水虎團隊伍中。丁得孫自告奮勇信誓旦旦給朱富瞧脖子,鼓搗半天愣是沒在朱富肥美油滿的脖子上找到穴位,空急出一身汗來。
燕順畢恭畢敬前來與旋風叩拜道:“小人眼拙不識尊貴,家父原是前唐遺民,跟小人講過唐王李拀多有作爲造福子民,燕家也多受朝廷恩澤。殿下是唐王之子,理應受到前唐後人敬重。殿下恕罪燕順魯莽衝撞,請受一拜,錦毛虎代表水虎團向殿下賠不是。”
旋風也不計較,大大咧咧笑道:“沒事沒事,不打不相識嘛,能與諸位好漢結識也算是我緣分。不必多禮,我受不了這一套,平常對待稱兄道弟就好。”
燕順客客氣氣問道:“不知殿下是否願意加入水虎團?我等願意推殿下爲船長。”旋風一愣。
“嗯?——”浪裡白條也是出乎意料道:“好啊燕順,你忒不厚道,當着我面兒挖牆腳,剛剛是不是沒打服?”好不容易熄滅的火氣被重新點燃。
東京。
忠義軍在皇宮外安頓,宋公明和趙佶進宮接受封賞。太監引着二人一路來到太和殿,趙佶進了殿門,侍衛卻不放宋公明進去。宋公明愣在大門口問太監:“這是幾個意思?”
太監回道:“是攝政大臣楊大人的意思,宋公明不是朝廷官員,不能進殿。”
宋公明納悶道:“都到門口了不讓我進去?分明是刁難羞辱我嘛。”
“哎呦!”太監誠惶誠恐道:“宋將軍,話可不能這麼說,楊大人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上頭怎麼說,我們下面的就怎樣執行好了,你亂說話傳到大人耳朵裡,是要殺頭的……”
趙佶退了一步從大殿裡退出來道:“誰給他的權力,可以決定人的生死?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說殺誰就殺誰。”
太監小心翼翼道:“王爺,您就少說兩句吧,您不知道現在全朝上下都怕着楊大人吶。”
宋公明憤憤道:“楊戩這廝,囂張至極,氣人至極!”
趙佶維護宋公明道:“你且與我一同進殿。”宋公明就跟着趙佶後面,兩人在門口依然被侍衛攔住,趙佶喝道:“瞎了你們狗眼,孤爾等都不認識了?”
侍衛長爲難道:“端王爺,小的們也沒辦法,也是奉命行事。”
趙佶怒罵道:“奉什麼命行何人事?你們也是禁衛軍老兵,不知道皇家衛兵直接聽候皇上差遣麼。皇上不在,你們也該聽從皇族的命令,保護和服從皇族指令是皇家衛兵的天職。感情你們不聽皇族的話改服從一個不相干人的指令,楊戩一不是皇族,二隻是一大臣。你們緣何只聽他命令,公然違抗孤?你忘記自己是皇家衛兵的本分,難道這大宋不姓趙改姓楊了?”
侍衛長‘撲通’就跪下了,淚涕橫流道:“小的就是一底下當差的,每年拿着點俸祿養家餬口。伴君如伴虎,天天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活,早就有盡忠的覺悟。端王您要是覺得拿了小的的腦袋讓你順氣兒點兒,小的也捨得。只是苦了小的老婆孩子無人照養,老母老父無人送終……嗚嗚——”
“好了好了。”趙佶踢開抱住他大腿的侍衛長道:“我要你腦袋做什麼,一個大男人在皇宮大殿外哭哭啼啼像什麼話?快起來!”
侍衛長爬起來抹了一把眼淚道:“多謝王爺不殺之恩,那我就更不能讓宋將軍進去了。”
宋公明莫名其妙道:“合着你這又哭又鬧的是苦肉計呢,目的就是爲了攔着我不讓進去還不能殺你。你小子夠絕的啊,爲何如此算計我?我不殺你,抽你信不?”
趙佶攔住宋公明道:“算了,他也不容易,看來楊戩的影響力不是一星半點,他已經將自己威懾深入人心,這是個不好的徵兆。若是連我們僅存的有點反抗之心的義士都被他收服的話,大宋就完了。他不讓你進,我也不進去,就算是楊戩耍手段,你我兄弟也好有個照應。”宋公明感激看着趙佶,堅定不屈點點頭。
大殿內傳來太監總管的喊話:“傳端王——宋公明殿外聽候!——”半晌沒見動靜,總管以爲聲音小了,扯起嗓子又喊了一聲道:“傳端王進殿——!”
還是沒動靜,楊戩便問道:“端王可在?”
趙佶閃到門口露出臉拜道:“臣在!臣拜見攝政大人。”
楊戩做了一個平身的手勢道:“端王可不必行跪拜之禮,宋公明需跪下聽堂。”接着質問道:“端王剛剛進來,爲何又退出去,以爲對老夫不敬麼?”
宋公明不跪,犟着直挺着身子語氣衝撞道:“騎馬打仗閃了腰,不好跪,請大人見諒。”趙佶看在眼裡暗自覺得好玩。
趙佶憋着笑道:“不是臣對大人不敬,臣是在想該用何種方式進殿才能表現出對大人的極大尊重。以大人現在高高在上的地位,剛剛的進門方式顯然是不可取的。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合適的,便不進來了,陪着宋公明站在殿外也不錯。”
楊戩氣得吹鬍子瞪眼道:“趙佶,你是在虛假奉承、故意抹黑老夫嗎?你說老夫高高在上,位高權重,間接說老夫乾綱獨斷獨霸朝綱作威作福嘍?!”
趙佶翻着白眼道:“楊大人在朝堂之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說什麼就是什麼。如今大人大權在握權傾朝野,普天之下無人能及。你被權勢衝昏頭腦,忘記了自己本是奴才,這大宋是趙家的,大宋的皇帝姓趙!除了皇帝還有誰有資格在太和殿受他人叩拜,你一個大臣居然心安理得受得起皇帝的待遇,如此還不能說明你昭然若揭的野心?”朝堂之上一片唏噓。
楊戩一拍龍案大喝道:“趙佶休得妄言,老夫爲攝政大臣是皇帝欽點。攝政大臣代表的是皇帝的意思,老夫所履行之義務乃皇帝之義務。你質疑老夫,就是質疑皇上,就是質疑整個皇家制度體制。”
趙佶冷笑一聲道:“代表皇上並不就是皇上,你不僅行了皇帝之權,還行了皇帝之實。”
“放肆!”楊戩暴跳如雷。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