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一脈在新加坡的產業範圍甚至是總部位置他都已經查清楚了,事實上當初知道了陸慈的身世後,他也來過一趟新加坡,想找出莫琛的行蹤線索和查探陸家的勢力範圍,只是沒多少收穫而已。
來到新加坡後,他就甩開了陸家的線眼,然後又鬼魅地出現在他們在這裡的各個根據地中,當然也包括了他們在這裡的總部,等陸家發現這個情況,他人又在下一個地點那裡了,在新加坡折騰了他們兩天,弄得雞飛狗跳之後,他轉到世界聞名的馬六甲海峽去了。
馬六甲海峽是位於馬來半島和蘇門答臘島之間的海峽,它的西北端通印度洋,東南端連接南中國海,是連接溝通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國際水道,現在由新加坡、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三國共同管理,是一個相當特殊的地方。
雲離在馬六甲海峽這裡待了一天都不到,就馬不停蹄地乘船抵達這次會面的目的地吉隆坡,趁離會面還有一天才開始,他又故技重施,造訪了保守派一脈在這邊的各個據點,當然也是沒有事先打招呼,出入如無人之境,陸家也拿他沒有辦法。
會議地點安排在雙子星塔西塔高層一所保守派一脈的酒店內進行,不用他自己去找,身影一出現,四小姐陸鳳兒就找到他並給他帶路,他們所到之處,全部都有人嚴密把守,不用看都知道是陸家的人馬,能在此辦到這一點的,看來陸家果然名不虛傳,對待自己也是“不錯”的,這應該算是最高規格的接待了。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我不得不佩服你這傢伙,孤身一人就敢來會面,你就不怕這是一場鴻門宴?不怕我們在這裡做什麼手腳,你再也沒機會出去了?”路線相當複雜,也不知這塔內實際情況就是如此,還是陸家故意爲之,一邊帶路陸鳳兒一邊向雲離搭話道。
“你好像變瘦了些,最近是過得很壓抑吧,陸家還派你來給我帶路,真是冷血無情啊。”雲離沒去回答她這個問題,隨口說起了其它的話題。
陸鳳兒臉部一抽,顯然是被說中心事了,她的確不想再來面對這傢伙,甚至連他的消息也不想聽到,但她位居陸家的四小姐,有些事情是無法推脫的,陸家裡跟雲離接觸最多的也是她了,這接待的工作不是她來誰來?
雲離不回答這個問題,她又問起了下一個:“最近這幾天,你好像都不怎麼安分,像只老鼠一樣東鑽西竄,在打些什麼主意,又或者說你是害怕了,只能通過這些手段來混淆視聽?”
“我給你們陸家的每個據點都埋下了自己研發出來的炸彈,你們在馬六甲海峽那邊的港灣也是,如果我死了,就讓這些地方都給我陪葬吧!”雲離直截了當給她解釋道。
“你!...”陸鳳兒被他這話驚得舌頭打結,腳步也停了下來,一臉震驚地盯着雲離看,希望他可以給一個明確的答覆出來,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她不能當做玩笑來聽。
“繼續走啊,我還有更毒辣的後招呢,我想你會有興趣聽的,我只告訴你一個人。”見陸鳳兒停下了腳步,雲離回身對她打了個響指,示意她繼續到前面去帶路,陸鳳兒現在的腦海一片空白,聽到響指聲後腳步不自覺地往前邁去,而云離也四處張望了一番,故作神秘,湊到她的耳邊繼續說道:
“小六子的病情你們應該查得很清楚了吧,我那一腳下得的確不輕,但更糟糕的是他全身器官都在以不同尋常的速度在衰老,估計不出多少年,他就變成一老頭子了,醫生大概會跟你們說查不出原因,但肯定跟那次的打擊有關,其實是我在他身上做手腳了,那是一種有傳染性的病毒,接觸過甚至靠近過他的人,下場也將會是如此,就看我什麼時候願意讓病毒活躍起來。”
陸鳳兒被他說得渾身發冷,小六子的情況的確是這個模樣,雲離的話跟醫生說的也一字不差,驚恐的情緒迅速佔領她整個思維,但她要反抗,她知道如果在這裡淪陷的話,她將永遠無法實現對眼前之人的復仇。
對抗恐懼的最有效手段就是憤怒,用憤怒代替理性去支配身體,能讓人在恐懼中獲得力量,陸鳳兒最先想到的就是掏槍出來打爛這煞星的頭,可是手剛一摸到傢伙,雲離就用冷漠的雙眼盯着她看,並露出了冷酷的微笑,將她一下子從幻想中拉回到現實來。
陸鳳兒毫不懷疑,如果她敢拔槍出來,下一刻自己將會是一具屍體,不論是何種死因,反正不會有任何活着的可能,快速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她抽回手發問道,聲音也不能自控變得顫抖了:“你是認真的嗎?”
雲離對她點了點頭,笑着答道:“我一直都很認真,不過剛纔那幾句只是笑話而已,開會前一般不都喜歡活躍活躍氣氛嘛,別放在心上,哈哈!”
陸鳳兒無法判斷出他這話究竟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但她絕不能當做玩笑來聽,必須要再去徹查清楚,她繼續在前面帶路,心裡亂成一團糟,也沒再去給雲離發問了。
“就是這裡了,我奉勸你一句,待會見到家主,不要失了禮數,這樣對大家都不好,相信你是個聰明人,請進吧。”兩人來到一堵木製大拱門前,陸鳳兒停下腳步並對雲離提醒了一句,才推門而進。
兩人穿過一個大會議廳,走過廊道,最後才進到一個圓形小密室裡,密室佈置得很特別,空間不算小,擺設很多,四周都有擺裝飾用的大架子,把空間佔用得有些擁擠,正中間有一張很大的橢圓形大理石長桌,有幾人已經在那裡等候着了。
雲離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地看向他,除了他和四小姐,場中還有五個人,四男一女,主席位置上是一個髮鬢灰白的國字臉中年人,氣度出衆,雖然保養得很好,但實際年齡應該有六十來歲了,身體不算高大但很硬朗。
在他左手邊的也是一位中年人,樣貌跟主席位置上的人有些相似,年齡要小很多,大概四十來歲,西裝革履,跟大家印象中的成功人士一個樣,頭髮烏黑濃密,用髮膠梳得一絲不苟,油光發亮,隔着那麼遠,雲離好像都能聞到髮膠獨特的味道。
右手邊的是一位年約四十的女人,長得普普通通,一身白色小西服,沒什麼特別,戴着個大黑框眼鏡,右耳朵上戴着個小巧耳機,從這打扮來看應該將她歸到秘書那一類去,可是在跟雲離對視的時候,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女人竟然毫不畏懼退縮,平凡的外表下卻藏着無比深邃的氣度,可見她也不是個普通的角色。
另外兩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位大概有七十多歲了吧,頭髮沒掉多少,但要找一根黑的出來就很困難了,場中就他年紀最大了,而年紀輕的那位跟雲離差不多大,可能還要大一兩歲,二十五六這個樣子,在拿着一個魔方在瞎轉,雲離和陸鳳兒進來,他也就瞥了這邊一眼,然後又沉浸在擰魔方的樂趣中。
陸鳳兒將雲離帶到橢圓長桌邊,一屁股坐到那普通女人的旁邊,沒有要做什麼的打算,而主席位置上的那人站了起來,給雲離介紹道:“遠道而來,有失遠迎,老夫先給你介紹一下在場的人,鳳兒就不用多做介紹了,這位老先生叫陸遜,跟三國時期吳國那位大都督陸伯言一個名字,旁邊這位是他的孫子陸晉,老夫左手邊這位叫蔣石磊,而右手邊這位叫陸素言,至於我,你叫我...”
“噗”的一聲響,那位在主席位置上給雲離介紹的中年人話都還沒說完,突然就倒飛出去,整個身子砸在了後面的陳列臺上,直接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位叫陸素言的女子反應很快,馬上過去查看中年人的情況,場中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戒備着,陸鳳兒寒着聲質問道:“敢一來就直接對家主動手,你這是什麼意思?”
“原來他就是你們的家主啊,這麼不堪一擊,比踩死螞蟻還要輕鬆,看來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去給你們陸家的家主準備身後事吧,這種廢物活着也是浪費糧食而已。”雲離冷笑一聲,沒有去看衆人憤怒的表情,一手插着口袋,另一隻手輕放在大理石長桌上,用指尖去敲出連續不斷的音符來,神色一點變化都沒有。
那位中年人的悲慘遭遇自然是出自他的手,其實他也只是故技重施而已,沒讓這中年人把話說完,他就將桌上盛糖果用的小盤子用腳一踢出去,正中中年人的胸口一擊將他放倒,場中衆人看得真切,雖怒卻不敢輕舉妄動,誰都沒想到他一上來就直接動手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