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文被這酸水給迎面打中,相當不好受,特別是雙眼受刺激幾乎都睜不開來,視線一受阻就被雲離給抓住了機會,他一個飛腿把厄文踢中後倒,乘着他身體失去重心的時刻,雙手成爪去扣住他的脖子,轉瞬間就把這位強敵給制服下來。
雲離來不及喜悅,他和厄文身前稀疏的鐘乳石柱羣裡,突然有一條如毒蛇般的鞭子向他襲來,好不容易擒住厄文,他不想鬆開手,壓住厄文想下蹲躲過這凌厲一擊,可惜他現在的氣力十分欠缺,扣住厄文已經不容易了,對方也在死命抵抗,屏住氣沒讓他如願。
就是這一耽擱,他要回避已經慢了,剛一鬆開要往後躲去,長鞭卻如長了眼睛一般擊打在他手背上,發出“噠”的一聲清響,雲離顧不上疼痛連連後退,穩住身形下來後盯着來人看,防範他有進一步的行動,能如此悄然無聲對他發起偷襲,這可是一位難纏的對手。
厄文重獲自由後,馬上就想掏槍回敬雲離的扣喉之辱,他成名之後,已經很久沒人有這個能耐讓他束手就擒,但不等他扣動扳機,旁邊就傳來了不屑的譏諷話語:
“這種玩具還是收起吧,別丟人現眼了,雲離是一條落水狗,但也不是你這種玩意能制服的,再被他擒住可別指望我救你第二回。”
說話的是一位比厄文還要年輕一些的男子,二十八、九歲的樣子,他沒有戴呼吸面具,這裡有裂縫孔洞通向山頂,空氣還是比較流通,不用藉助呼吸面具也能自如行動,這人的長相很普通,但神態舉止卻相當高傲,不是亞美的人,應該是陸家派過來的高手。
厄文聽到這話後很不爽,但他似乎也知道這人的厲害,依舊舉槍對準雲離,這樣能給他一些安全感,他也得快速調整呼吸,剛纔被雲離那麼一扣,雖然時間很短,但已經讓他相當難受,肚子裡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雲離站在那裡不動,被鞭子擊中的手藏在了腰後,手背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疼得整條手臂不住在顫抖,若不是他提前把手抽回,卸掉了鞭子的部分衝力,硬受剛纔那一擊的話,整個手背被擊穿的可能性都有,這一鞭子的穿透力不比狙擊子彈差多遠了。
雲離不認識這位使鞭高手,但這鞭子讓他想起了陸家另外的一個人,他漸漸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這男子右手盤握着的鞭子上,對方看到這個情況,索性就把鞭子揚到身前讓雲離看個夠,並說道:
“這種武器不陌生吧,康少也是一位使鞭的高手,我這套功夫有不少地方都是從他那裡學來的,他應該在你手裡吧,現在過得怎樣了?”
雲離想起的另外那個人,自然就是陸康了,那傢伙也使得一手好鞭,凌厲至極,不知道這兩人誰更厲害,既然對方問話,他也開口回答道:
“很久沒見過他了,那傢伙現在估計躲在哪個山頭裡面,誰都不願意見吧。”
他當然不會直說陸康就在自己手上,雖然他知道陸先生肯定是已經猜出來了,但他也沒說謊,他的確有一段時間沒見陸康了,他現在應該還在斑鹿山裡面,只是不知道陸家除了針對自己,還有沒有去對斑鹿莊園動手,這也是他十分擔憂的地方。
而實際的情況是,他擔憂的事情還是出現了,那兩方勢力不僅設局來取他性命,同時也對斑鹿莊園出手了,只是他現在不知道而已。
“這樣啊,那當我沒問過好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蔣巖,不姓陸,但卻是最純正的陸家弟子,另外我有一個結拜兄弟叫做小六,就是被你給廢了那小子,出手可真狠啊。”叫蔣巖的這人沒有急着動手,而是跟雲離聊起了往事來。
聽到小六這個名字,雲離眉頭一皺,冷笑道:“這樣啊,那麼你跟他一樣,這次也是爲兄弟尋仇來的麼,看來今天這是個好日子,尋仇的都扎堆找上來了。”
哪知蔣巖給雲離擺擺手,否認道:“別誤會,我跟這人可不一樣,技不如人敗了,自己沒能力來複仇,也別指望我去做這種無聊事,我聽過你很多的傳聞,今天來就是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就無人能敵,上回沒去成媧皇殿,我也是十分遺憾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等雲離回答,厄文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雖然剛纔是被這傢伙救了一次,但蔣巖這帶刺的話讓他臉面有些掛不住,立即出言質問道。
“沒什麼意思,雲離是我的獵物,不用你幫忙我也可以將他擒住,你要是沒喘過氣來,就待到一邊去觀戰好了,等我把雲離打敗,會給你復仇的機會。”蔣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雲離身上,雖然他很倨傲,但面對雲離還是相當小心,說話時也沒看厄文一眼。
兩人吵起來,雲離也樂得看見這樣的情況,他們最好內鬥一番狗咬狗骨,現在自己一身是傷,面對這兩大高手實在是勉強,剛纔沒有將厄文擒住,現在又來了一個蔣巖,勝利的天平已經不在自己這邊了。
“很好,那就換你來,我到旁邊吃兩塊巧克力,你若需要幫忙,我可以考慮一下出手。”厄文的心情很不爽,但他做事很有分寸,在這裡跟蔣巖窩裡鬥只會便宜了雲離,既然蔣巖願意獨自出手,他也樂得休息一會,補充一下能量,說罷就真走到一邊去,翻揹包裡的東西出來吃。
對雲離來說這是屈辱,他何曾被對手這樣對待過,不過兩人不願意合作出手,對現在的他來說是個好事情,他那被鞭子擊中的左手手背疼痛難耐,整條手臂都變得不太受使喚,加上之前受的傷,戰力大損,內心鬱悶無比。
蔣巖也不浪費時間,揮舞着長鞭大喝一聲,對雲離發起猛烈的攻勢,他等這一刻也等很久了,雖然眼前的不是全盛狀態下的雲離,但只要能將他擊敗,他蔣巖就是陸家的英雄,比之陸康從媧皇殿帶回月牙骨頭並不遜色。
蔣巖的確有狂妄的資本,不僅鞭子使得行雲流水,身法還相當不錯,簡直就是一個翻版的陸康,雖然雲離沒跟陸康正式較量過,但在不動用電磁力的前提下,他想要拿下陸康也不是那麼輕易,他只感覺這個蔣巖比厄文還要難纏。
鞭風呼呼的在場中響起,雲離速度上已經不佔優勢,密集的鞭影使他無法靠近蔣巖,瓶子還有一些,但對方已經知道自己有這個手段,沒有電磁力加成,不是襲擊的話,對這種高手很難造成多大威脅。
厄文沒插手進來,但蛇羣的威脅已經逐漸退去,其他還有行動能力的隊員,正在往這邊趕來支援,雲離不能被他們包圍,馬上抽身出來往鐘乳石林的深處躲去。
他全力要逃,蔣巖也攔不住,厄文意識到不能放他離去,便立即追了過去,離黎明時分已經不遠,雲離很清楚如果被他們困死在這溶洞下面,自己能脫身的機率將會越來越小,趁着天還沒亮,他必須要穿過敵人的包圍,現在已經沒什麼希望獲取情報,他再次改變計劃,往溶洞外逃竄而去。
跟他想的不差,山外果然是嚴陣以待,好在狙擊隊伍被他用巧計給拖垮,少了這一個壓力,他要逃起來會順利不少,只是蔣巖和厄文在身後緊咬着不放,他的位置也被對方掌握着,無法完全甩掉他們,還要躲避四處飛過來的子彈炮火。
現在不是節約的時候,一遇到困境,雲離就用瓶子去開路,電磁力是用不上,但他摸索了個竅門出來,潛伏在他體內的少量神秘能量,雖然不能爲他所用,但藉助它來運用瓶子,還是能起到一點作用,就是這點作用,能給他爭取來逃生的時間。
跟狙擊隊員和陸家的精英不同,埋伏在外圍的這些都是追過來的勢力,都是帶槍帶炮的,不是那麼好對付,儘管知道是這個狀況,但他的選擇還是對的,看來之前幹掉那五架武裝直升機的壯舉,給了這些傢伙相當大的陰影,要追殺他的氣勢也沒那麼盛了,儘管都知道他現在受傷不輕,但有時候受傷垂死的猛獸更加可怕。
越靠近緬甸邊境區,山勢越是高聳,但云離就是要往這個地方去,不然無法保持住對追兵的距離,在他不要命的奔跑下,已經把大部分追兵給甩在身後,不過他的狀態也越來越差,急需要找個地方停下來調整,不然隨時有暈倒下的風險,一旦在這裡失去意識,一切就都結束了。
只要順利越過前面這座高峰躲起來,對方一時半刻也找不來,他就能有歇息的寶貴時間,只是這山峰下還有一條湍急的河道,寬度不大,但以他現在這個狀態去渡河,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
但現在已經不是擔心這個問題的時候,能走一步算一步,蔣巖和厄文還在身後窮追不捨,要是被他們追上,自己就哪都不用去了,特別是現在瓶子已經全耗一空,爲了提高速度,那把狙擊槍也早給扔掉了,他已經沒有底牌來維持住這個追逐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