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簡單點說的話,電子是一直在動的,但大多數物質體內電子的運動都是沒有規律,雜亂無章的,所以它們不呈現磁性。但是鐵、鎳、鐵氧體這種金屬,它們內部的電子可以在小範圍自發地排列起來,形成一個自發的磁化區,所以磁鐵靠近它們的時候,就能在磁力的作用下吸住了,而這爍金的溶解物質中,就有這種鐵氧體,所以它對磁鐵有反應。”雲離試着用簡單的語言來描述給他們聽。
“那並不能證明這銅燭臺裡面的東西就是爍金呀,要是製作它的人閒來無聊,把鐵水注到裡面去,那不也照樣能吸住磁鐵,你們說對吧。”王語瑤顯然是聽明白了,並且提出了這個刁鑽的問題。
雲離早就想到過這個問題,他之所以不敢百分百肯定銅燭臺裡面的就是爍金,就是怕出現這種戲劇性的情景,不過他也有相應的檢驗方法,只見他又掏出一個手機充電器,在把數據線接口端拔掉,露出裡面的正負極電線條,他把電線負極的銅絲用膠帶粘到銅燭臺上,然後把充電器接到電源上,手中拿着正極的銅絲,挨在銅燭臺的另一側來回掃動。
雖然大家都不太明白箇中的原理,但見雲離如此認真的模樣,都沒有出聲打擾,認真地看着他在操作,沒過多久,之前放在銅燭臺側邊的小喇叭,毫無徵兆地掉了下來,在桌子上轉了幾圈,才跌落到瓷磚地面上,發出“啪”的清脆聲響。
“磁力消失了?”王語謠驚訝道,而任非和王承遠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現,三人都期待着雲離給他們解釋箇中的原因。
雲離把電線收回來,拔出充電器,也撿回掉到地上的小喇叭,將小喇叭放到充電器上,兩者緊密地“粘”在了一起,做完這些後,他才解釋道:
“我剛纔藉助充電器的電流,把銅燭臺裡面,帶有磁性物質內的電子運動打亂了,所以它才暫時失去了磁性,小喇叭內的磁鐵感應不到磁力纔會掉下來,若這銅燭臺裡面的物質是鐵,這點電流量是不足以影響它的磁性的,我們都知道帶電的鐵塊,磁性會比平時更強,這個實驗就證明了銅燭臺裡面注入的物質不是鐵,確定是爍金無疑了。”
其實雲離根本不用藉助充電器,他體內的電磁力就足以提供所需的電流量,不過他可不能把這個能力展現在其他人面前,所以才費了這麼一番功夫來展示給他們看。
證實了爍金的存在後,任非他們三人都笑逐顏開,任非更是喜不自禁道:“哎呀,這趟總算是沒有白來,如果老潘知道這麼一件寶貝落入到我手中,還不知他會是怎樣一副模樣。”
“潘老家業那麼大,比這更珍貴的收藏品大有的是,反倒是看走眼這種事情,可能就真傷他老人家面子了,畢竟他在收藏界裡可有不小的名頭啊,還是好幾個拍賣行的股東之一。”王承遠一邊擺弄銅燭臺,一邊說道。
任非哈哈一笑,說道:“那倒是,那老傢伙臉薄得很,昨晚我上他家去敘舊,發現那傢伙這些年可沒閒着啊,網羅到了許多極品寶貝,還不知他有沒有藏着掖着沒示人的,單是那些藏品,就足夠他開好幾個展覽會了。”
“對了小離,你是如何發現這銅燭臺裡的秘密的,當時在場那麼多大行家,還有連潘老和老師都察覺不出來,你該不會還藏在什麼獨門絕技吧?”王承遠對雲離問道。
雲離早就料到他們會有此一問,對應的託詞也編好了:“要把銅燭臺裡的爍金傳遞到蠟燭芯裡,而又不能讓人發現爍金的存在,那麼燭臺放置蠟燭的底盤必然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你們看這兩個葉子狀的襯托,氧化鏽蝕的程度比其他地方都要嚴重,短蠟燭這邊的更是如此,這種狀況是因爲爍金的緩慢揮發而引起的,只是它看起來跟一般的鏽蝕十分相似,很容易就能把人矇混過去,從而把這個秘密給掩蓋住。”
雲離一邊指着銅燭臺一邊給衆人解說,衆人聽得連連點頭,這個解釋十分合理,沒什麼可以辯駁的地方,若不是知曉內情的人,根本就不會去注意這個小細節,而云離爲了打消他們的疑慮,更是繼續坦言道:“其實對爍金這麼瞭解,是因爲多年前我也得到過一個含有爍金的油燈臺,只是它的價值跟任老這個比起來,相差太遠了。”
“怪不得昨晚在拍賣的時候,你這小子說得頭頭是道,我也鬼使神差聽了你的,要不然這寶貝就真要拱手相讓給人家了。”任非笑着感嘆道。
“老爺子啊,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次要不是有云離,你還真要錯過這個寶貝了,你看要怎麼感謝他纔好呢?”王語瑤笑着說道。
任非點點頭,轉頭面向雲離說道:“這話倒是沒錯,不過絹畫我是打死都不給的,其他什麼都好說,如果你以後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可不要不好意思向我開口。”
“任老能得到長明蠟燭和銅燭臺,這應該算是緣分吧,如果我真有困難,肯定是要抱你們大腿的,希望到時候你們別把我一腳踢開就好。”雲離謙虛道。
“哈哈,那我就盼你來抱了,權錢這兩樣東西想必你也不會要,不過作爲一個長輩,我自詡還是有些地方能幫得上你的。”任非爽朗地笑道。
“那我呢,我怎麼說也是個中間介紹人,老爺子您怎麼也得表示一下對吧?”王語瑤嬌聲道。
“你不提起來我還真把這層給忘了,讓我想想...丫頭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做一個古建築的探訪報道嗎,等我回去讓人把採訪許可手續辦妥了,在西南你想要去探訪哪裡都行,保證暢通無阻,這樣總可以了吧。”任非靈機一動道。
聽到任非的提議,王語瑤猛的點頭道:“這個好,就這麼說定了,回去後我就籌備這事,老爺子您可不要放我風箏喲。”
“小丫頭,老師什麼話沒兌現過,你就好好準備工作吧,接下來有得你要忙的了。”王承遠溺愛的摸了摸女兒的秀髮囑咐道。
“你們兩個要是對我剛纔說的話沒有底,可別逼我簽字條啊,我活這麼久了,還從沒簽過這玩意,我們行走江湖的,信奉一諾千金,不信拉倒!”任非心情很好,也跟他們開起了玩笑。
“這個倒不用,任老爺子的話還是很管用的,那我們現在怎麼把這裡面的爍金變回液態,我還等着看這燒金子的蠟燭點燃後,到底是怎樣一副美景呢。”王語瑤把話題又拉回到銅燭臺上。
“這個恐怕不好辦,銅燭臺是密封鑄成的,要打裡面爍金的主意,免不了要給它開個小口,何況這凝固了的爍金,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再次液態化吧。”王承遠分析道,隨後便把目光投向雲離。
雲離會意道:“的確如此,而且這爍金要用特殊的秘法溶解,才能讓長明蠟燭發揮出應有的效果來,我對此也沒多深的研究,這個得要去找人相關的專業人士琢磨琢磨,短時間內估計都無緣一睹它的風采了。”
“不錯,也正因爲採用了這種特殊秘法,這長明蠟燭和銅燭臺纔會如此彌足珍貴,當中也有極大的研究價值,我那幾個老朋友可有好事情要忙了。”任非也同意道,而且他也已經有初步的計劃了。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以後有機會再看吧,忙活了一個早上,你們想必也餓了,我們先去吃早餐吧。”願望落空,但王語瑤並沒有多少失落之意,招呼着衆人去吃早餐。
對雲離來說,他這趟旅程的任務算是結束了,絹畫已經看過,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在拍賣會上也增長了見識,還有很重要一點,就是能跟能結識到任非和王承遠,這層關係比許多東西都要來得珍貴。
剛纔雲離說要抱任非的大腿只是句玩笑話,以他自己的性格,斷不會刻意去巴結權勢之人來從中獲取好處,以他自己的實力也無需這般曲意逢迎。不過任非和王承遠的見識和人脈關係可是一座巨大的寶庫,他大可以從中借鑑,而又不違背自己的原則,有他們兩人指點,斑鹿莊園的發展定會更加順暢,少走許多不必要的彎路。
王承遠那邊,這趟除了陪任非來拍賣會,他們還有些考察項目要進行,估計還得待個一兩天才能動身回去,王語瑤自然是跟着他父親,而任非難得來一次,也不急着回去,打算在這印城好好逛一逛,並邀請雲離一道作陪,所以雲離就繼續留了下來。
除了古玩收藏,任非還有另外一大愛好,就是美食,在吃喝這方面他從來不將就,他不僅喜歡吃,也會經常下廚弄幾盤菜招待親友,照他自己的話來說,吃喝玩樂他是無一不精,無一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