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不想再糾正你了,你自己看看兩位老人家的表情吧。”馮梓晨對許銳搖搖頭嘆氣道,擺出一副“無藥可救”的模樣。
“我又說錯話了?”看到她這個表情,許銳驚疑了一下,立即又去看陳老哥和顧老的表情,的確不怎麼好,識趣地馬上閉嘴躲到沈紅旁邊。
陳老哥被他氣得不輕,但也不去追究了,好不容易纔找到目標,不能浪費時間,發話道:“就這樣安排吧,我和顧教授到上游去,你們在這裡把網攔好,不僅水下,水面上也得攔個一到兩米,防止它們飛躍過去,快點行動吧,不然它們就要轉到其它地方去了。”
說罷後,他和顧老提着工具快步往上游走去,而且是繞開溪邊走去的,以免驚擾到那些小傢伙,而許銳和雲離也馬上行動起來,將揹包裡蚊帳一般的細網取出,兩端用竹竿子繫住,架設在不寬的小溪上,而水底下也得搬石頭來將細網捂好,確保沒有縫隙可鑽逃。
馮梓晨在旁邊找了塊大石頭跟沈紅坐上去,拉着她沒有要上去幫忙的意思,沈紅看着他們忙活,自己的手也是癢癢的,要她在一旁看着也是件難受的事情,便去掏包裹裡的工具出來,坐在石頭上自顧自擺弄。
工作量不大,雲離和許銳很快就把細網給佈置好了,雲離檢查了一遍,確保沒有問題後,兩人便到石頭那邊去和沈紅一起弄撈網,馮梓晨看得有趣,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這趟進山來是要幹嘛的,自己也是糊里糊塗答應了陸慈,來護住沈紅的周全,除此之外,其它事情就跟她無關了。
跟其它捕撈網一樣,他們製作的也是圓形撈網一類,只不過網口做得很大,有成年人雙手環抱那般大小,末端用竹竿系捆起來,而竹竿也不長,只有一米左右的樣子,如果要用這種捕撈網去水裡撈魚,人非得要俯下身來不可。
馮梓晨耐着性子看他們忙活,只要沈紅不去蹦蹦跳跳,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三人把幾個捕撈網弄好的同時,陳老哥和顧老也從上游那邊返回來了,陳老哥先是去檢查了一番這裡攔網的架設情況,然後又拿起其中一個捕撈網揮舞了幾下,露出滿意的表情來,並說道:
“準備工作都做好了,一起拿捕撈網去抓那些傢伙吧,兩人一組,站在小溪的兩側,兩組前後間隔三米左右,等它們發現前路被堵,就會往下游來,隨時會躍出水面。”
衆人對他點點頭,馬上行動起來,沈紅也拿着個捕撈網要去幫忙,可大家都勸她坐在這裡別亂動,但她一發起脾氣來就講不通道理,衆人也拿她沒辦法,只好讓她跟在隊伍後面,依舊由馮梓晨看着。
陳老哥和顧老分居小溪兩側在前面,除了捕撈網,陳老哥那根長竹竿也拿在了手裡,一邊前進一邊輕打水面,而云離和許銳也各拿着捕撈網站在他們身後不遠,沈紅和馮梓晨跟在最後面。
狩獵的氣氛讓大夥都很興奮,而云離也沒全把心思放到捕撈獵物上,他還得分神去關照沈紅,好在這段小溪不算崎嶇,雖然傾斜向上的陡度頗大,但凹凸的位置並沒有多少,走起路來還挺順暢的。
隨着敲打聲,小溪前面那些銀光點又冒出來了,他們越接近,光點就越多,出現得越頻繁,陳老哥也適當加大了敲打水面的力度,興奮地給衆人提示道:“它們要過來了,好大的一羣!”
沒等衆人喜悅多久,銀白色的光點突然就在他們前面不遠處冒了出來,這時馮梓晨纔看清楚了這精靈般光點的真面目,居然是一種扁扁的小魚,渾身都是銀白色的魚鱗,不過它們的跳躍速度很快,她都來不及看清模樣,小魚們就鑽回到水面下了。
但很快又一波的魚羣來到,他們的警覺性很高,察覺到後路有人,就馬上要掉頭回去,紛紛躍出水面來要在空中做個急停迴旋,不過經驗豐富的獵人早已在那裡候着了,陳老哥單手揮舞着捕撈網,將躍起的銀色小魚快速收入網中。
比起陳老哥的從容自如,顧老就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了,他所處的位置很好,是魚羣躍出最密集的地方,不過他沒多少經驗,魚羣一躍上來也把他給嚇一跳了,胡亂揮了幾下捕撈網,不過收穫卻沒多少。
魚羣的速度很快,要急剎停下來可不容易,連雲離和許銳這後邊的也有不少躍出來,許銳也沒多少經驗,不過勝在年輕靈活,反應能力也不錯,將躍出水面的小魚捕獲了不少,不過它們的速度很快,他無法將全部都收入網中,擺出一副不過癮的臉色,期待下一次能做得更好。
第一波捕撈就到此結束,衆人都是一副難掩喜悅的神色,陳老哥回身來點檢收穫情況,他網裡小魚是最多的,在網兜裡蹦蹦跳跳,活力十足,有二十多條,毫無疑問是衆人當中的第一名,跟他站在同樣優勢位置的顧老卻僅僅收穫了五條,成績差強人意,不過他沒有絲毫沮喪,來做這種事情讓他十分高興。
許銳也不錯,收穫了七條,而讓大家小小驚訝了一把的是,雲離的網兜里居然有十五條,比站在同樣位置的許銳要多出一倍,剛纔大家都在忙着撈自己的魚,都沒空閒去留意其他人的情況,他們不知道的是,出現在雲離控制範圍內的小魚,一條不落全被他收進網裡去了。
“不錯不錯,趕快把它們放進水箱裡去養着,繼續第二輪捕撈。”這次的收穫不錯,陳老哥也十分滿意,而許銳已經去把水箱取過來了,裝入適量的溪水後,大家就把各自收穫到的小魚倒入其中。
最掃興的要算是沈紅了,她被“遺棄”在最後面,魚羣就是跳得再高再遠也跳不到她那邊去,但即便這樣,她網裡還是有一條小魚收穫,但這不是她撈來的,而是這條倒黴魚慌不擇路,直接跳到岸上來了,被馮梓晨去撿回來的。
“這是什麼魚啊,那麼可愛,以前跟我媽去買菜也沒見過這種魚。”看到剛纔那一幕,馮梓晨的興趣也被勾起來了,從水箱裡抓了條小銀魚出來對衆人問道。
“這叫跳澗魚,是斑鹿山這裡特有的一種小魚,渾身銀色的細軟魚鱗,扁身軀、方塊般的小魚頭是它們獨有的標誌,一般在開春季節才能見到它們,跳澗魚的膽子很小,一遇到狀況就會從水面裡跳出來,所以才叫跳澗魚。”沈紅認真地給她解釋道。
雲離也饒有興致地抓了一條上來細看,這跳澗魚跟他們之前描述的一模一樣,身子細小但活力十足,外形也很討人喜歡,大家都說它的味道很獨特,是難得的野珍,風味絕佳。
其實之前陳老哥他們就給他說過跳澗魚的存在,他也很有興趣抓來看看和嚐嚐,只是受時節限制,一直等到今天才有機會來會一會它們,他不止想嚐嚐跳澗魚的味道,更想培育它們看看,相信這種獨有的食材,能給莊園增色不少。
“等下我要站排頭位置,我可是抓跳澗魚的能手,以前沒少跟我爸進山抓這種玩意,連他也沒我抓得多,我好不容易進來一次,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沈紅不想再待在後面無所事事,便提出抗議道。
“不行,前面太危險了,還是待在後面吧。”馮梓晨不同意道。
沈紅也不依不撓,退一步道:“站中間,不能再後了,你們再不讓那我就自己下水去摸。”
大家都怕她了,只好接受這個提議,大家又馬上開始第二輪的狩獵,跳澗魚速度快,身子又小,一般的捕撈方法對它們不怎麼奏效,但人們就利用它們膽小的弱點,逼迫它們躍出水面後,就用這種方法來捕獲它們,這是比較簡單而有效率的辦法了。
看到雲離撈魚那麼厲害,顧老便讓出自己的排頭位置給他,自己退居到二線去,而沈紅已經佔據那裡一個位置了,許銳只能落到後面去,但他不甘心在最後撿大家的“剩菜殘羹”吃,便脫了鞋直接下溪水裡面去,強行給自己找了個位置出來。
沈紅一點都沒有吹牛,對於抓跳澗魚她的確是有一手,她父親沈標原本就是養殖好手,以前沒少帶她進山來抓些野生魚什麼的,今天聽到陳老哥說要進山來抓跳澗魚,她便主動申請來幫忙了。
佔據最有利的位置後,雲離的收穫自然是衆人當中最多的,即便他之前沒有相關經驗,跳澗魚的速度也不差,但比起他變態的反應能力來,能逃出他網兜的跳澗魚幾乎沒有,它們這回可真遇到天敵了。
這羣跳澗魚有二三百條的樣子,在衆人的幾番捕撈下,大半都被裝進水箱裡去了,由於雲離優異的表現,使得大家捕撈的效率非常高,緊接着他們在下一個溪段又找到了一個魚羣,同樣施爲,把帶來的兩個水箱都裝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