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一場災難;
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一場遺憾;
凌晨4點,再度從睡夢中醒來。一如往昔,空氣中流動的是冰冷的氣息。身旁,空空如也,可褶皺狼藉的被單上還留有你的體溫和那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到底還是走了。”輕聲嘆息,語氣間是滿滿的失落與悲哀。起身,倒一杯你最愛的威士忌,酒入心底,陣陣苦澀夾雜着灼熱開始在心底蔓延開來。
彷彿,只有在這樣的刺激下那顆早已麻木的心纔會開始不規則的跳動,只是每跳一下都如一把鋒利的匕首在空洞的胸腔中劃出絢爛的傷口。“蘇沐白,我們還是走到了如此可悲的境地。你不在是當初那個喜歡穿白色恤,喜歡喝檸檬味汽水,喜歡在球場上打籃球的男生,而我,也終於沒有了在愛下去的理由。好好愛你的妻子吧,別讓她成爲和我一樣可悲的女子。”
按下發送的瞬間也將手機丟進了紙簍,任憑它在裡面倔強的響了一遍又一遍。擡頭,華麗的水晶燈映襯着氣派的別墅。十年前,你曾許諾給我一個溫馨的家。如今,夢已成真,卻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感動與溫暖。“曾經”多麼可笑的一個詞彙,誰又能在划走的歲月面前笑談曾經呢?我不能,你也不能……
六點,窗簾的縫隙開始擠進一絲微弱的光亮。喝下最後一杯威士忌,不再等待也不再期盼,拉着行李走出了華麗的別墅。蘇沐白,如果我十年前告訴你我要離開,你一定會發了瘋般立刻出現在我面前吧?而今,你只會一遍又一遍的打電話,因爲你不能在午夜來找我,因爲你的身旁躺着另一個女子,一切還需要解釋嗎?不用了,我要的愛你永遠給不起。
當我拖着行李出現在顧晨浩面前時,我看到了他臉上一瞬間的驚訝。“你真的來了,難道你不怕我是壞人嗎?”“難道你不怕我是壞人嗎?”用他的口吻反問道。片刻沉默,然後便聽到爽朗的笑聲。簡單的開場白,就像一對久違的老朋友,可天知道,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蘇沐白,你知道嗎?我寧可和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通過網絡結伴旅行,也不願呆在那座到處都充斥着你氣息的城市。長沙至鳳凰古鎮的旅遊巴士上,顧晨浩在我身旁睡得像個孩子。他的劉海很長,擋住了他輪廓分明的額頭,長長地睫毛落在白皙的皮膚上,兩頰是淡淡泛青的鬍渣。多麼陽光的少年,一如多年前的你。
“聽歌嗎?”不知何時,顧晨浩已將一隻耳機放在了我面前。微笑,將耳機塞入耳孔。陳奕迅那略帶沙啞的聲音一下下敲擊着我的耳膜。“十年之後,我們是朋友,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溫柔,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後難免淪爲朋友。”曲終,淚水也在那一刻像決堤的洪水般席捲而來。
顧晨浩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坐在我身旁不知如何是好“藍汐你……我……這是怎麼了?”“沒什麼,有沙子進眼睛了。”多麼可笑的理由,可此刻再多完美的謊言也無法掩飾我的狼狽與悲哀。
三月的鳳凰古鎮陽光微涼似雨,Kissme酒吧坐落在古鎮一條幽深的小巷內。人很少,黃昏的陽光透過那扇年代久遠的雕花木門灑在了顧晨浩身上,看着他,竟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和迷戀,因爲他太像曾經那個少年了。“藍汐,你有心事對嗎?”擡頭,正對上他那雙明亮的雙眸。
“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你的眼神中總有淡淡的霧氣。”他認真的說,語氣溫柔而不容置疑。“顧晨浩,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好。”他輕緩的回答,然後遞來一杯雞尾酒。淡藍色的**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輕酌一口,終於緩緩開啓了那段塵封已久的故事。
她和他認識在孤兒院,都是沒人要的孩子。城,一個被霓虹燈照的色彩繽紛的城市,一個急弦繁管、光怪陸離的世界,只是這城市的所有繁華都和他們絕緣。他們唯一的依靠就是孤兒院裡那方小小的天空。女孩總是倔強的相信,總有一天他的父母會來接她回去。可夢想破碎或許只要一瞬間。
那天躲在角落裡,聽到院長和一個陌生女人說“藍汐這孩子真可憐,父母兩年前就出車禍死了……”她不記得那到底是冗長生命裡的哪一天,只記得那天下午的天特別明亮,似乎在嘲諷她的悲傷。躲在無人的角落,任淚水一滴滴落下,如果眼淚可以讓心不再悲傷,那麼她願意就這麼一直哭下去。
但男孩輕輕拭去了她臉上未風乾的淚水,並將一副畫放到了她手中。她看到,那是一座用蠟筆畫的大房子。“藍汐,別哭,等我長大了,一定將你娶進這樣的房子裡,給你溫暖的家。”稚嫩的脣認真的閉合着,溫柔的話語讓小小的她第一次看到了一絲光亮。那年,她8歲,他10歲。他們彼此緊緊相依。
從那天起,女孩在未提及過父母,她明白他們永遠也不會來接她回家去了。可她的心中卻深深埋下了那座用蠟筆畫的大房子,那是她此生見過最漂亮的房子。直到男孩用同樣溫柔的聲音對另一個女孩說出同樣的話,她才突然明白,她沒有家……她哭着撕了那張他送給她的畫,同時撕碎了自己的心。
沒有告訴男孩,甚至連一個字的告別也不願在留給他,她離開了,跟着一對陌生的夫婦離開了孤兒院。曾經她倔強的拒絕任何願意撫養她的人,因爲她知道有他,他會給她想要的家,可……那年,她15歲,他17歲。他們終走散在了城喧囂的空氣中。
再見面時,他已不再是那個稚嫩的男生。西服革履間盡顯成熟男人的魅力,而她似乎只是變的更加平庸了。直到他問她爲什麼要應聘他們公司時,才注意到盯了他許久的她。可只是一擡頭的功夫就又將視線移到了別處,他竟然沒有認出她。難以言說的疼痛開始在她心中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可她還是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小心翼翼的回答他的問題。
“因爲,我想給自己建一座小房子,因爲那個畫了座大房子說娶我進門的男生娶了別的女生。”衆人皆譁然,唯有他驀地擡起了頭,那慌亂的眼神讓她知道他認出了自己。不知該喜還是該悲,在心中怨了這麼多年,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還記得那個承諾。可他無名指上那枚閃閃發光的鑽戒卻深深刺痛了她的雙眸。
上前,從他手中拿起自己的簡介,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對着他冷笑一聲,然後頭也不回的衝出了應聘室。任憑他在身後叫喊着自己的名字,可那早已不再稚嫩的聲音竟讓她覺得無比陌生。他真的不再是當年那個小男生了,憑藉在商場上打拼多年的實力,他輕鬆的找到了她。四目相對中,縈繞在彼此間的是十年的隔閡。
他說“藍汐,我找了你好久。”她沉默。他說“藍汐,我能給你一座大房子了。”她亦是沉默。最後他不顧她的反對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在她耳邊喃喃的說“藍汐,別再離開我了。別再離開我了。”那一刻,她沉淪在他的溫柔中無法自拔。他終於給了她一座大房子,可那不是家。很久後她才明白,對他而言,她永遠不是那個可以共度一生的女人,如果是,他不會在給了她一套別墅一張白金卡後心安理得的讓她做他的情人。
終於,他的妻子找到了她,出乎意料,她並沒有罵她狐狸精。而是直接將一份化驗單和一張支票放到了她面前。她看到,那份驗孕單上寫的是陽性,而那張支票上是讓人炫目的7位數。她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中潰爛,原來,長大後的我們可以這樣解決問題,沒有一絲感情。撕碎那張支票,就像多年前撕碎那副畫一樣,她再次離開了男人,離開了那座城市。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註定你是我的幸福 哈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