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自覺地摩挲着肚子,四肢一陣陣的寒涼,她該不會是……
有、了、吧!
她頓時心亂如麻,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剛擡腳跨出去,突見樑冰擋在她面前,這纔想起自己還在接待她。
“發生了什麼事,你這麼驚慌?”樑冰像大姐姐一樣關心她。
“沒、沒什麼。”葉雅琪囁嚅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有件事要做。”
“你這姑娘,有急事就跟我直說嘛,快去吧。”樑冰的善解人意,讓葉雅琪十分感動,想着自己現在也急不出個所以然,於是又向她道:“其實和你的事比起來,我的還不算緊急。”
樑冰凝眉看着她,疑惑道:“你不會是在逗我玩吧。”
葉雅琪對着手指,心虛道:“我剛纔看你挺失落的,就想做點什麼讓你開心起來,所以……”
樑冰接過話道:“所以你就這麼一驚一乍的!”說罷,她拍了拍葉雅琪的背,‘嘿嘿’地笑了起來。
葉雅琪也陪着她笑,但卻是苦笑。
怪只怪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勁爆了,就像是坐過山車,不尖叫是不可能的。
稍稍冷靜下來,她卻奇蹟般地想要留下這孩子,如果她真的有了,一定要留下它!
她痛失父兄,現在爺爺又臥病在牀,她害怕孤獨終老,她需要這個孩子。
而想要留下這個孩子,那她就必須脫離炎烈的控制,必須自立自強,才能把孩子照顧好。
驟然捏緊了拳,葉雅琪暗暗下定決心。
“趙太太,你先前說的事……”
“我們都這麼熟了,你就叫我冰姐吧。”樑冰豪邁道。
葉雅琪微微一笑:“冰姐,我想趙先生一定是擔心你的身體,所以纔不讓你懷孕的,你何不攤開來說?”
樑冰笑着搖頭:“說不通的,一說就吵架。”隨即,她拉着葉雅琪的手,滿眼痛苦:“我真的真的很喜歡小孩,看到別人牽着小孩,我就特別羨慕,作爲一個女人,要結婚生子纔算完整!”
聽罷,葉雅琪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口彷彿有塊大石壓着,透不過氣來。
半晌,她應道:“我會幫你想辦法的,冰姐。”
比起樑冰,她要自私得多了,她只是想讓死氣沉沉的葉家增添一線生機,根本沒有考慮到孩子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有多麼可憐。
搖了搖頭,葉雅琪勸告自己不要想得太多了,一切都還未確定,更何況,現在的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想太多也是庸人自擾。
即便是她沒有孩子,她也要儘早扳倒齊琛脫離炎烈的控制。所以,今天她勢必要找到那個給她紙條的人。
樑冰十分感激她,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但其實她根本沒有什麼實質上的辦法,她還需要靠炎烈。
應付了她幾句,葉雅琪藉口上廁所,而後給炎烈發了個短信,告訴他,自己在馬場旁的洗手間等他。
他很快就來了,似乎是趕來的,頭髮有些亂。
“什麼事?”他徑直來到她面前。
“是關於趙太太的。”頓了頓,葉雅琪又小心翼翼問道,“你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我想可以通過趙太太來解決的。”
“說了與你無關。”炎烈萬年的冰山臉出現一絲裂痕,語氣中隱隱帶着咬牙切齒。
“他們突然來齊琛的牧場,是不是他從中作梗,想參一腳A國金礦開發案?”葉雅琪無視他凌厲的目光,逼問道。
良久,炎烈微微皺眉,做出警告:“你最好不要插手這事。”
他如此回答,便是默認了她的猜測。
葉雅琪怎會甘心看着齊琛被整倒後又爬起來,急急又道:“你幫我,爲什麼又要幫他!”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炎烈說罷,轉身就走。
情急之下,葉雅琪從後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用盡全力道:“烈!你相信我,只要能讓齊家一蹶不振,你要我做什麼都行,要我怎麼樣服侍你!我都願意!”
片刻,葉雅琪明顯感到他身體一僵,以爲他是動搖了,心情也隨之放鬆起來。
殊不知,炎烈無情地甩開她的手,面向她,冷嘲:“你以爲你是誰?你覺得我缺你不可嗎?”
爲了報復一個臭男人,她居然願意奉獻一切!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今天站在她面前的是別人,她也會說出同樣的話!
呯——
他猛的一拳打在側邊的鏡子上,隨着鏡子破碎的聲音,他的拳頭也流出鮮血,蜿蜒如蛇,觸目驚心!
葉雅琪被這一幕震住,她驚訝得瞪圓了眼,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雙手卻快一步去拉回他流着血的手,隨即打開水龍頭幫他沖洗傷口,大致乾淨了,她才撕下棉質的袖子,給他包紮上。
這一系列的動作來得太快,葉雅琪都是憑着本能去做的,炎烈根本沒有掙扎的機會。
冷水彷彿讓炎烈的怒氣消退,他噴火的眼睛又恢復了暗沉,就像是幽深的大海,隨時能將她吸進去。
他定定地看着她,神情複雜,卻在葉雅琪即將開口之際,緊緊的抱住了她,像是將她揉進骨子裡,那般用力。
他伏在她頸間,貪婪地吸食着她身上獨有的幽香,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他對她是那麼的眷戀。
“烈,我可以幫你的。”葉雅琪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最終卻說出了這句話。
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溫柔,就像是他們是相戀多年的情侶。
良久,他拉開兩人距離,筆直地站在她面前,面無表情道:“說說看你的方法。”就像是剛纔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
葉雅琪怔了怔,隨即嚴肅答道:“趙太太想生孩子,趙先生考慮到她的身體,不同意,只要我們讓趙先生和趙太太……那……那個的時候不帶……TT就行。”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葉雅琪的聲音變小許多,同時又羞紅了臉。
“你不懂男人就別瞎參合!”
葉雅琪高昂着頭,回敬他:“你纔不懂男人!你難道看不出來,趙先生很在意趙太太嗎?如果他們有了孩子,他們會更幸福的!”
她說出這宣言,也是在宣示自己心中的想法,有了孩子,她會更幸福。
炎烈陷入了沉默之中,像是在認真考慮她的提議。
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他終於開口:“好。”頓了頓,他又道,“我會在趙先生的酒裡下點東西。”
簡短的一句,他已經將全盤的計劃說出。
他再次轉身,葉雅琪睹見他手上滲出血的布,急忙道:“傷口最好包紮一下。”
雖然討厭他的陰晴不定,但葉雅琪還是忍不住關心他。
似乎他真的很生氣,所以纔會如此失態,這有可能是因她而起,所以她纔會去關心他。葉雅琪如此安慰自己。
待他走了一段時間,葉雅琪纔跟着出去,卻在門口遇見了葉新!
她突然頓住腳步,想要和他說話,可他直衝衝地進入了洗手間,葉雅琪忙回頭看,見他鑽入了男洗手間,她只覺奇怪,皺着眉又看了兩秒,才離開了這裡。
真是奇怪,如果紙條是他給她的,爲什麼他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她慢慢走着,突聞有人給她打招呼:“夕霧小姐好。”
葉雅琪還沉溺在疑問當中,晃眼一看是李賽,便微笑着回了他:“你好。”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再見。”
道別後,葉雅琪繼續前行,走出兩步才恍悟,李賽說不定是炎烈派出來跟蹤葉新的!
如果剛纔葉新和她交談,那豈不是會被撞個正着!
葉雅琪頓覺後怕,汗毛直立,而雖是怕,她還是穩住自己不去回頭看。
就這麼僵硬地走着,她終於回到了馬場的休息區。
驚魂未定的她喝了好幾杯紅酒,才把心裡的驚怕壓了下去,而她喝得太急太猛,臉上很快浮現異樣的紅。
平靜下來,她放眼四周,卻發現空蕩的休息區一個人都沒有。
慌忙起身去找樑冰,她只想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告訴她,可跌跌撞撞地找來找去,她只覺天旋地轉,是紅酒發力,她猛的蹲下,死死地按着太陽穴,希望能以此減緩頭暈帶來的不適。
但實在太糟糕,她越來越暈了。
半晌,她又甩了甩頭,沒了長髮的遮掩,越發緋紅的奶白肌膚,就像是秀色可餐的水晶包子,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炎烈遠遠看着她如廝模樣,禁不住加快了腳步向她走來。
手突然被人提起,葉雅琪擡頭望去,見是炎烈黑沉着臉,她指着他,低吼:“你幹嘛這麼看着我!我又沒做錯事!”話到最後,她又俏皮地笑了起來。
聞到她身上的酒精味,炎烈好看的眉蹙得更緊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紅酒,發現少了一大半,他眼神一凜,突的將打橫抱起,快步走向湖邊別墅。
該死!她喝了那瓶下了藥的酒!
感覺自己身子輕盈起來,安逸地窩在炎烈懷中的葉雅琪,突然展開雙手,大聲道:“哦!我飛了!”末了,她指着炎烈,傻傻地笑:“你什麼時候學會開飛機了?再飛高點兒。”
炎烈臉色更差了,下腹傳來緊緻感,驅使他加快了腳步。
他竟然對着她現在的傻樣起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