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琪卻無法淡定,她猛的撐起來,大聲道:“你就不怕她找別人報復!”她害怕極了,因爲肚子裡脆弱的孩子。
炎烈看着她說:“你不要想太多了。”
葉雅琪靜靜地看着他,着重了語氣:“她現在還在王宮裡?”
“你放心,沒有我的允許,她就不能踏出房門半步……”
未等他話音落,葉雅琪愴然一笑:“你認爲只要把她關起來,她就傷害不到我和孩子了嗎?!”
似乎根本沒想要炎烈回答,葉雅琪緩緩後退,又笑:“我真不明白,事到如今,你爲什麼還要把她留在身邊!”她的尾音猛一變冷,隨即轉身離去。
離開的時候,葉雅琪腦子裡一片空白,但心裡十分清楚,她要離開這裡,爲了孩子的安全。
可偌大的王宮就像個迷宮,當她第三次看見有一個丘比特造型的小花圃時,她才知道自己迷路了。
頹廢地坐在花圃旁,葉雅琪怔怔的看着地面發呆。
突然,她的視線內出現了一片陰影,擡頭一看,是炎烈來了,他手持一把傘,爲她遮去驕陽。
“終於找到你了。”炎烈俊逸的臉上,略顯焦急。
“正好,你帶我回房,我要收拾東西離開這裡。”葉雅琪朝他微微一笑。
“小琪……”
“不用說了。”葉雅琪來到他面前,嚴肅道,“反正我只是來這裡參加設計比賽的。”
小寶寶會動了,是一條生機勃勃的生命,她會預防一切有可能會傷害到它的人或物。
炎烈眸色一沉,沉默地牽着她往回走。
臥房內
炎烈帶着她在沙發上坐下,兩人面對面。
不一會兒,炎烈開口:“如果你不肯讓薇薇住在宮裡,我可以答應你。”頓了頓,他又道,“但既然她像你說的那樣神通廣大,她在宮外,一樣對你和孩子有威脅。”
他冷靜的分析,聽似沒有任何偏私的成份。
但在葉雅琪聽來,他依然是在維護薇薇。
而他的說明,她竟無言以對。
她明白他的意思,將薇薇放在眼皮子底下,有他的監控,她才能安全。
心中雖然還是不滿,但葉雅琪瞬間就釋懷了。
是冗長的沉默。
葉雅琪主動打破僵局:“我不想見到她。”
她妥協,是因爲還從未聽他好好的和自己說過這麼多的話。
像他這樣高傲的男人,都放下身段來解釋,她再咄咄逼人,就顯得她太小心眼了。
聞訊,炎烈黑眸內閃起一道亮光,冷峻的輪廓稍稍變得柔和:“你放心。”
葉雅琪埋首苦笑,這世上最憋屈的國王應該非他莫屬了吧!
其實又何必呢,放了她不是更好。
突然,葉雅琪有些懷念那兩個月平淡的日子,沒有紛爭,沒有誰爲難誰,她在齊蕭製造的溫馨世界裡,過得雖然艱難,卻有滋有味。
想着想着,葉雅琪不禁收緊了雙拳,胸腔憋悶得緊:“我很無聊,能不能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炎烈點頭。
不一會兒,艾薇絲把手機拿來,而她手機上和齊蕭的大頭貼已被去除。
接過手機,還沒等葉雅琪問出口,艾薇絲主動承認錯誤:“對不起,王后殿下,是我沒有保管好您的手機,才導致您的手機破損。”
聞言,葉雅琪看了看手機,就只是保護殼損壞了,但貼紙似乎是人爲撕掉的。
微微皺眉,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炎烈,也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麼,他避開了她的視線。
如果葉雅琪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他所爲。
不過,已經身爲國王大大的他,要不要這麼幼稚!
“我想休息一下。”葉雅琪弱弱道。
炎烈不再打擾,主動去了僅一牆之隔的書房。
當房門落鎖的聲音響起,葉雅琪纔來到牀前,躺下。
但她哪是累,只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炎烈。
他不滿她與齊蕭的親暱,她不滿他對薇薇割捨不下。
這樣的兩個人,爲什麼還要在一起?
輕嘆一聲,她背朝書房,把手機開機,不自覺地去翻看她和齊蕭的合影,每一張合影都可以勾起一段美妙的回憶,她不禁笑出聲來。
不知道現在的他怎麼樣了,過得是否還好?
思緒戛然而止,葉雅琪不禁自嘲,他有了心愛的女友,哪還需要她來擔心。
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好像她真的很累,這一覺睡去,她也忘了關閉相冊。
而這,也釀出了兩人和平相處後的第一次爭吵。
她的睡眠淺,在炎烈來給她蓋上毯子後,她便醒了。
葉雅琪一動身子,手機落在了牀面上,她和齊蕭笑得很開心的照片,就這麼展現在炎烈的眼前。
他瞬間就變了神色,黑眸中暗涌澎湃,似乎即將迎來暴風驟雨。
從他微微顫抖的拳頭,葉雅琪可以判斷出,他是氣到了極致。
她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無話可說。
她打開這個相冊,就是因爲想齊蕭,想要追尋他們過去美好的記憶,連她自己都無法判斷,這是否與愛情無關,又怎麼向別人解釋?
苦澀一笑,她垂下眼簾,等候他的發落。
可在她頭頂響起的聲音,卻是讓人心疼的支離破碎的低啞嗓音:“你就這麼對他戀戀不忘?”
“你不也對薇薇放不下。”葉雅琪答得太快,快到連自己都感到驚訝。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沒辦法收回。
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竟能如此淡然,本以爲,他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樣過一生。
可連炎烈都忍不了了,她又怎麼忍得下去。
不如都誠實一點,攤開來說。
要分要合,說個清清楚楚,免得再像以前,彼此折磨、報復。
“如果我說,我放她在宮裡,只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信嗎?”他狹長的眼裡都充滿了疼痛。
葉雅琪擡眸看了炎烈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你剛纔說過。”
“你一定要這樣?”
“我不是故意要讓你看見我在懷念我的朋友,不是故意要讓你生氣……”葉雅琪越說,聲音越小,“如果你無法接受,其實可以放了我……”
話到最後,她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聲音就像是在喉嚨裡翻滾。
但,安靜的室內,她所說的一切,炎烈都可以聽得真真切切。
他撇開頭,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好半晌,他才走向她,緊緊握着她的雙臂,沉聲道:“今後你不能再看,再想有關於他的一切。”
他的眼裡有哀求的神色。
葉雅琪不禁心頭一滯,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雖然你現在貴爲國王,但你不能禁錮我的思想。”
漸漸的,她感到他雙手覆蓋的手臂隱隱作痛,那痛越發加重,她終於承受不住,低呼道:“痛……”
過了一會兒,她才拉回了他的理智,但他的聲音不再柔弱:“我不會放了你,我會讓你主動忘了他的。”
他拋下這句話後,便頭也不回地出了臥室。
細細思考他說的,葉雅琪突然有不詳的預感升起,連忙追出去,他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的意思是,要對齊蕭下手嗎?
葉雅琪心急如焚,喚來艾薇絲,讓她代爲通傳,自己想見炎烈。
艾薇絲過了很久才傳來消息,炎烈在與衆大臣商議事情,要晚點纔回來。
就這麼葉雅琪懷着忐忑的心情,等到了天黑。
吃過晚飯後,他纔回來,一臉疲憊。
可他卻沒有在臥室多作停留,徑直走向書房。
就在他即將進入書房之際,葉雅琪鼓起勇氣叫住了他:“烈!”
他身形一滯,隨即轉頭,問:“什麼事?”
葉雅琪快步走向他,不自然地挽過他的手,討好道:“你一定很累,讓我幫你按摩一下吧。”
“不必了。”他不着痕跡地脫離她的桎梏,語氣冰冷,“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說。”
他擺出一副‘我很忙’的樣子,和早上纏着她,要陪她的男人,大相徑庭。
或許,是她太過份了。
舔了舔.脣,她急道:“對不起!”
炎烈又是一怔,微微側身面向她,似乎願意聽她說話了。
葉雅琪握着他的雙手,又道:“今天下午,我有些過份,但是你知道,孕婦的情緒一般都很變化無常……”
說着,她吐了吐舌頭,俏皮道:“你就當我是在夢遊吧。”
炎烈勾了勾脣,皮笑肉不笑:“你讓十萬火急地讓艾薇絲在大臣議會上通傳,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
葉雅琪訕笑:“我不知道你是在開重要的會……我以爲……”
“你以爲我是在和別人設計齊蕭?”炎烈接過她的話道。
他不帶任何情緒的語氣,實在讓人琢磨不透,葉雅琪想要點頭,卻又害怕他生氣,真的去整治齊蕭。
良久,炎烈莫名地笑了,他將葉雅琪攬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背,說:“你放心,我做什麼都是爲了他好,這是我和他的約定。”
葉雅琪很好奇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約定,仰面看着他,問道:“你們之間到底約定了什麼?”
炎烈對上她的眼,神秘一笑:“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