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雞他們是對的。
宣武元年春,也就是新帝登基兩個月之後,安寧王因病過世。
次月,德宗因心疾,駕崩。
德宗育有一女,剛滿兩歲,名爲鳳問。
德宗遺詔:由鳳問即位,碧寧、雲朗和荀鬆三位顧命大臣代理朝政。
按照鳳朝的律法,南陵王亦有繼承權。因此,對於此安排,南陵王不服,在南陵招兵買馬,公然與朝廷對抗。
宣武元年夏,南陵王正式率領南陵軍,打着“剿滅奸臣,還我鳳家江山”的旗號,起兵謀反。從南陵往北,是一片水地,河道星羅棋佈,鳳朝軍隊不擅長水戰,被南陵軍打得節節敗退,而敵方卻一路告捷,士氣高漲。
最後只能守住松原這道防線,戰事正式進入膠着狀態。
而當我在秦家做客的時候,我卻收到了這樣的消息,快馬加鞭趕回家已經是消息發佈三天後。
“母親,雲將軍要我做先鋒將軍?”我大叫着衝到碧寧的面前,簡直沒有辦法相信。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從來沒有打過仗的人?
碧寧一本正經得看着我,點點頭。“確實如此,而且是我建議的。”
“不會吧?你在開玩笑,雖然你還有一個女兒,可以不在乎,但是也不用這麼狠吧?”
碧寧白我一眼,說道:“我已經決定了,你可以去了。”
“有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再問。
“沒有。”
“那我可以有其他要求嗎?”
“說。”
我走到碧寧面前,說道:“我需要有一支自己的小隊,當然了,是冉家的人馬,另外,我還需要冉方與我同行。”這是我們之前做的準備,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而且還是我必須隨軍的情況下,真不知道搞什麼東西。
碧寧笑了,看我一眼,點點頭,“可以。”
“謝母親,碧落告退。”
真是走黴運,打仗啊!到時候不會真的看見人頭還有斷手斷腳到處飛,嘔,想到就噁心。
走到門外,碧流迎上來,看到我黑着一張臉,就明白事情已經確定了。
“落,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已經請求讓冉方隨軍了,他總比我有經驗吧!雖然大家都沒有打過仗。”
碧流點點頭。
正前方站着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人兒,一張臉千秋絕世,可不就是諸笑。
“諸笑,有什麼事?”
他笑笑,問道:“聽說你要去打仗?”
“是滴!怎麼,你要幫我嗎?”一個跳舞的人去幫忙?瘋了纔會去。
果然,他笑着搖搖頭,“我不能,但是我知道有人可以。”
“誰?”我倒是好奇他要推薦誰,“別告訴我是那個冷美人。”
諸笑眨眨眼,點點頭。“就是他。”
哦,神,別說了!
“還是算了。”先別說我不知道去哪裡找他,我就算找到他,人家也不一定真心想幫我不是?我帶着碧流繞過他,往前走。
“爲什麼?你是非梧的擁有着。”他不解得追上我,急急地問。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他,“因爲,我覺得我還沒有到那個程度。”換句話說,我怕麻煩。
但是諸笑卻笑了,“恐怕,這件事情已經由不得你了。”
“什麼意思?”
“因爲他已經來了。”諸笑指指我身後,說道。
我轉身,果然……是他。
猛地打了一個哆嗦,話說現在已經是夏天了,乍見到他,還是頓覺一陣冷風襲來。
某人照樣是一身銀色絲袍,照樣帶着緋色的邊,不過這次是緞質的。而且最不變的是,他居然披着一條白毛披肩,對對對,就是我認爲象白狐的那一條。
金髮耀眼,容貌豔麗卻面罩寒霜。
這個人,即使現在穿着冬裝,我也有理由相信,他一點都不熱。
“嘿嘿,你好。”我小小得伸出一隻手,打招呼。
某冰男隨便瞄過我,看向諸笑。只是注視着,站在他身邊的我卻感覺到了殺意。
“你有難?”冰美男冷冷地開口,我猛打了個寒戰。
諸笑果然是很適合笑,面對這樣一座冰山,照樣笑的花枝亂顫。只見他滿不在乎的走到非梧的身邊,說道:“是啊!我有難。”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是要告訴我你其實得了什麼腸穿肚爛的絕症了還是喝了神志不清的毒藥,說吧?你是要我來收屍還是最後補上那麼一刀讓你死得痛快點?我希望是第二種。”美男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把我震驚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搞什麼?這個冰美男……簡直是毒舌男?
“呵呵,都不是!我快守寡了。”諸笑說道,完全無視那些話。
“守寡?我記得你剛嫁人。你是要我來幫你殺了她?”他指指我,然後看向諸笑,接着說道:“好!毒死怎麼樣?不會馬上死,全身慢慢腐爛,從腳開始。而且腐爛的時候還會散發香味,那些蟲子螞蟻蒼蠅蚊子最喜歡的香味,到時候會叮滿了全身,一天一天,最後等到第七天的時候,你就完全找不到這個人了,這些蟲子會把她全身叮滿,慢慢吃掉。如果你要表現一下你的同情心,你可以每天給她洗澡,但是中了這種毒只要身體一碰水就會奇癢無比,受不了就會到處抓,你想想,本來身上就已經是破破爛爛,再用力抓……嘖嘖嘖,恐怕等不到七天就會被她自己抓的只剩下骨頭了。怎麼樣?覺得不錯吧?”
諸笑頓了頓,繼續問道:“還……還有沒有別的?”
“哼哼,你果然覺得剛纔那個還不夠毒是吧?我還有一個,你肯定滿意。我養了一條蟲子,就是以前我們在山上一起抓的那條。只要在她的身上開一個小口子,把那條蟲子放在那裡,它就會自己鑽進去,然後慢慢的生小蟲子。只要三天,她……”非梧停下來,指指我,說道:“她的身體裡就全都是那種小蟲子,它們會慢慢從裡面慢慢吃她的身體,一邊吃一邊再生小蟲子,等她死了,小蟲子會吃光她的身體,連骨頭都不會剩下。這種滿意吧?”
嘔……
我猛得彎下身,吐個不止。
這個人……實在是……。
諸笑嘆了一口氣,說道:“非梧,比每次一見面就來噁心人,你忘記她是誰了?”
冰男偏着頭,問道:“是誰?”
諸笑走到我身邊,掏出手絹擦擦我的嘴角,對我說道:“小落,把非梧給他看。”
我掏出玉玦,遞給諸笑。再看向冰美男,只見某人的嘴角一抽一抽。
“他抽筋了?”我小聲得問諸笑,諸笑大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沒事沒事,他只是在回憶。”
回憶?
突然,冰男大喊一聲。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以前那個矮墩子!”
矮……墩子?
他突然鳳眼一眯,一道冷光射了過來,“不錯嘛,長大了!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說過什麼話?”
我抖了抖,老實回答道:“你叫我最好不要讓你再見到我。”
“哦,對哦,但是現在你見到我了,所以你選擇一下!”
“選擇什麼?”
“剛纔那兩種方法,你喜歡哪一種?快選快選……哎呦……你幹嘛打我?”
咦?剛纔還是一個冰男,現在卻捂着頭,撅着嘴巴,瞪着諸笑。發生什麼事情了?
諸笑嘆口氣,看着我,“小落,這傢伙雖然有用,但是……這裡有點問題!”他指指腦門,說道。
“人家哪有?”
我的眼睛,出現幻覺了嗎?我怎麼覺得冰男正在對諸笑撒嬌?
一定是幻覺,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