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楊暢在他們的眼中反正也不算什麼君子，也就沒有什麼義氣不義氣之說。
他還是自捅一刀更好一些，那就是專門用自己的利益來束縛自己。
他毫不猶豫的簽下了這個協議，然後把筆遞給了千菱兒。
“你只要落筆下去，這份協議就算是有效了。我的命也就等於掌握在你的手裡了。我只要你一句話，只要你把這個謎底告訴我！”
楊暢的眼中，光芒閃爍。
他死死的盯着千菱兒，就是在等千菱兒的一句話。
一句能夠揭開謎底的話。
千菱兒默默的拿起了筆，簽下了這份協議。
兩個人又按了手印。
“等等。”計行一突然間站起身來，來到了這邊的卡座。
他和蘇諾伊都怕一件事情，那就是楊暢在合同裡面耍個詐，以後在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之後，食言而肥揚長而去。
因爲他們兩個人都不知道楊暢究竟想要的是什麼。這也是爲什麼這麼長時間他們兩個就沒有插話的原因。
這兩個人簡直就像神仙在說話，隔空來隔空去，誰也聽不懂。
“我覺得咱們還是先去找一個律師事務所，把這份東西公正一下。”計行一捏着手裡面的東西晃了晃。
千菱兒淡然一笑，搖搖頭。她說道：“不用了，他不要我要的東西，雖說就是一句話。但是卻必須要我的幫忙，才能證明這句話。這個世界上可能有很多人怕他反悔。可是要對我說謊用詐，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又對兩個人說道：“行一，諾諾，把時間給空間都留給我們倆吧。接下來我們兩個人要說的事情是一個關乎四個人的秘密，我，他還有另外的兩個人。”
計行一看了看千菱兒的肚子又看了看楊暢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蘇諾伊當然也離開了是關乎於四個人的秘密，就必須得給這四個人留出時間來。
他們畢竟是外人。
眼看卡座周圍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千菱兒這才慢慢的做了下來。
她看着楊暢，淡然說道：“楊暢，你想問我的是關於白陽的事情吧？”
“對！”楊暢堅定的點頭。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千菱兒就這一句話，便能知道她肯定知道什麼。
“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你究竟懷疑什麼了？”千菱兒知道楊暢一定是有了一些懷疑，不然絕對沒有這種舉動。
他可是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覺，也很少出錯。
因爲他並不是隨意感覺的，而是下意識告訴他的一些東西，他自己感覺不到。
這種情況就像是隔着一層窗紗在摸東西一樣。你雖然可以看到這個東西的大體輪廓，你雖然可以具體的摸到這個東西。但是好像永遠隔着一層什麼似得。
“那你給我說一說，你究竟感覺到了多少關於白陽的不同？”千菱兒眼波一轉看向了楊暢。
“首先便是她對工作的態度，過去的白陽可是絕對不會這麼積極的要這要那。但是現在的完全不一樣。”楊暢想了想之後，他變成第一個違和感開始說起。
白陽是一個喜歡自由灑脫的人，絕對不會找顧天銘要這要那的。
至少之前從來沒有過。
千菱兒微微一笑。
白陽當然不會找顧天銘要了。因爲她真正喜歡的人是眼前的楊暢。
楊暢雖然一身才華，但是能有的實權很少，也不可能給她什麼。
白陽更不會在乎這些。
“第二個呢？”千菱兒問道。
“第二點就是……一些細節問題。”楊暢說到這裡的時候，故意頓了一下。
千菱兒微笑着打斷了他。她說道：“楊暢，我想你想說的是，關於對待你的態度吧。”
楊暢聽到這話之後愣了一下。他隨後便低下頭深深的點了點頭。
他必須得承認，說道：“沒錯就是關於我的態度。在之前的時候白陽絕對不會如此無視我。”
這世上有些事情，其實是大家心照不宣的。
有些事情只有兩個人才會知道，縱然彼此之間沒有說出口，但是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現在的白陽和當初的白陽絕對不是一個人，這是楊暢感知上的感覺。
可是他自己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
“因爲你是一個男人。男人啊，畢竟在這種事情上容易犯糊塗。你的感性告訴了你，可你卻偏偏要從理性上找到答案。”千菱兒微微一笑，說道。
“謎底是什麼？”楊暢不想再兜圈子了。
他咬了咬牙，乾脆想把這個謎底揭開。
縱然知道這個謎底是一條生死人命，更知道的是這個謎底就是一個非常殘忍的答案。
“那我要說了，你可得聽好了。”千菱兒說道。
楊暢離開這個地方，是在十分鐘之後。他走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紙紮的人一樣，慢慢的向前走着。
有些事情實在是太過於震驚了，震驚的讓人來不及回味。
有一句話叫做遲來的深情比干枯的稻草還要不值錢。楊暢這回算是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了。
他踉踉蹌蹌的走到了一個冷飲店的冰櫃前面，從冰櫃裡面拿出來的一瓶礦泉水。
“老闆買兩瓶礦泉水。”他雙眼無神的掃了碼之後，便把這兩瓶礦泉水拿走了。
然後，他打開了第一瓶水挪到了自己的頭上，迎頭澆下來。冰涼冰涼的礦泉水，從腦袋頂上一直留下來讓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水洗了一樣。
第一瓶礦泉水完了之後，楊暢甚至還覺得有些不過癮，又打開了第二瓶礦泉水從頭澆下。
他今天終於知道了這個秘密，也知道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其實他特別在乎白陽的想法，只是……他自己從來不知道。
遲來的深情，遲來的深情……
楊暢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離開了水的魚一樣，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呼吸了。
他又向前走了兩步，向後一仰鼓動一下，躺在了地上。
這個舉動下的便利店老闆趕緊出來看看這個人怎麼樣了，趕緊打電話叫醫生。
楊暢那天被擡進醫院的時候，只感覺天空的藍是那麼刺眼，那麼讓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