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總說沒關係,只要是工作沒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
以前,她想什麼,他總是能輕易地掌握,如今,是分開久了?所以她心裡想什麼,他也猜不到了。
“新琴譜已經放在辦公室了,餘生說你先看看再發下去。”
她的聲音拉回了流年略微恍惚的心神,他輕應了一聲,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還有什麼事?”
“呃……早餐已經放在你桌子上了,是我送奈奈去學校的路上買的,你記得吃。”說完,她就扭頭跑了,像個剛跟學長表白然後羞怯逃跑的學妹。
打開門,偏巧餘生正要敲門進來,看見初末通紅的臉,還來不及驚訝,她就跑了。
餘生看看逃跑的人,再看看辦公室裡的人,摸摸鼻子,詫異道:“你對她做了什麼嗎?爲什麼她臉那麼紅?”
流年一點都不屑回答這個問題,徑自走到辦公桌邊,道:“什麼事?”
“哦,據說新琴譜過來了,我來看看。”說完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極其自然地想要拿起桌子上面的早餐,“你不是一向不在公司吃早餐麼?這個是買給我的?”
流年一巴掌拍了過去,將他不要臉的手揮開:“別動。”
餘生笑的淫蕩極了:“原來是末寶妹妹給買的啊,我說呢,怎麼這麼寶貝。”
餘生是流年在美國時候的發小,和初末如出一轍,要說兩人的關係有什麼不一樣的話,初末是流年在中國的青梅,餘生則是美國的。所以流年跟初末之前的事情,餘生一直都知道,並且一直都想找機會認識認識末寶妹妹,卻一直沒時間。
值得一提的是,餘生這半輩子都沒見過流年爲任何女人煩心過,甚至當成寶貝一樣的疼,只有這個末寶妹妹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劫。
也只有關係到初末的時候,流年萬年不動的神色纔會稍微改變一下。難得餘生有可以取笑他的機會,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所以末寶末寶,總是被他拿出來取笑。
這一次,流年卻沒有和往常一樣沉默,讓他自娛自樂,而是淡淡地說:“既然知道她是我的末寶,就別再想往她身上打主意。她那麼單純的人不適合跟你玩手段,但不代表她背後沒人可以幫她。”
這話說得雖然輕飄,但是那背後的意義卻不言而喻。他口中初末背後的人,可不就是說他自己?
餘生後腦梢冒出了冷汗,再也不敢打早餐的主意,不服氣地哼唧了一句:“真是重色輕友!果然對着冰冷的鋼琴久了,連表情都是冷冰冰的。”
自然是沒有迴應的,他只能灰溜溜地關門出去了。
其實他也沒想怎樣啊?只想好奇慕大師喜歡的女生是什麼樣子的嘛!
part4
流年看着桌子上的早餐,今天早上他五點多起來趕一個會議,所以沒來得及和往常一樣給初末和奈奈做早餐,往常他一個人的時候不吃早餐也是正常的,可能是跟初末和奈奈在一起養了一段時間的胃嬌氣了,剛剛在回來的路上竟有些胃疼。
看得出初末很細心,還準備了熱水。他正打算喝的時候,手機就響了。
這一通電話整整打了一個小時,是最近在跟別人合作的項目,掛完電話之後,流年就投入了工作中,一時間的忙亂讓他暫時忘記了早餐的事情。
待到午飯都過了之後,初末見他還沒出來吃午飯,便忍不住敲敲門。當她走進去剛要開口的時候,就看見桌子上已經冷掉的早餐,心有些鬱郁的,她就知道那天的吻一定是他在可憐自己,看她等了他那麼久,哭得那麼慘纔給她的安慰吻。
她眨眨眼睛,努力將自己的委屈給吞了進去,也沒喊他吃午飯就跑了出去。
流年看着她敲門走進來,再一聲不吭地跑了出去,慕大神第一次在狀況之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初末一個人跑到天台上深呼吸,她怕在辦公室待久了一定會被氣背了過去。
殊不知從她敲響流年辦公室門,到她一語不發跑出來的過程都收納進了餘生的眼底,要說餘生最近在工作中唯一的娛樂,便是看看着初末與流年之間的互動,一個小心翼翼地藏着愛慕之心,一個完全在狀態之外。
儘管上午他還被某人警告要離某人的寶貝遠一點,可是看見小寶貝往天台上跑,他還是沒忍住打開辦公室的門跟了上去。
趴在天台的欄杆上生悶氣的初末。敏感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略微期待地轉過頭去,看見來者時,失望毫不掩飾的閃現在臉上。
餘生露出一個備受打擊的表情:“就算出現的不是慕流年,你也不用露出這種極度失望的表情吧?你打擊了一個從小就對自己外表信心十足的男人。”
初末被他的話逗得噗嗤一笑,這個她在初慕認識的第一個領導一點都不會讓人產生隔閡,反而有種易親近之感。
不過很快初末就發現不對勁,她瞪着眼睛望着他:“你剛纔在偷偷看我?”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她在跟流年賭氣,怎麼知道她期待出現的人是流年?
“這個用詞可不好,辦公室是公共場所,何來偷看之說,大家都是光明正大的不是?”
他的話聽起來讓人不服氣,可怎麼也找不出不服氣的理由,初末便又悶悶的不吭聲,趴在欄杆上看風景。
餘生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風輕雲淡地說:“其實我也覺得慕流年那傢伙很不上道,明明人家好心送早餐給他吃,他還不領情,真是蠻不像話的。”
雖然很疑惑怎麼身爲流年好朋友的他會站在自己這邊,但聽他這麼講,初末心裡的委屈頓時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你也覺得他太冷漠對不對?”
“嗯,比鋼琴鍵的高音部分還冷。”
“要不是……要不是他是流年哥哥,我纔不管他。”
“就是,太不識好歹了!”
“我也不是對每個人都這麼好的!”
“對啊,就是那個什麼狗什麼賓的,不識好人心!”
“……”
初末疑惑地望着好像被不領情的是自己一樣的餘生,道:“我生流年哥哥的氣,你那麼附和我做什麼?”
餘生摸摸鼻子:“因爲我也覺得他這樣太不是東西了!”
初末眼睛一瞪:“你纔不是東西!你們全家都不是東西!”
“……”
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好像過重了,她皺着眉毛略微將語氣收了一點說:“我只是不喜歡你這樣說流年哥哥,雖然他是不對,但是我能理解,他那麼忙,沒時間顧忌吃早餐也是可以理解的。”
說到這裡,初末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道:“對了!他沒吃早餐,午餐又忘記吃,肯定很餓!我要下去提醒她!”剛剛她一生氣居然忘記了自己敲門進去的原因!
“誰剛剛纔說不管他的?”豪言壯志纔剛發出來呢!餘生調笑道。
“明天再不管啦!”
說着就匆匆地離開,開心笑,她纔不捨得不管他呢,甚至,她因爲能在他身邊就算只是提醒他吃個午飯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part5
初末待在公司的時間雖然不算久,但她一心一意都在流年身上的舉動任誰也看得出來。每天幫大家準備茶水糕點的時候,流年那個一定是最用心的,他喜歡檸檬味道,不喜歡榴蓮,喜歡喝什麼都不加的白開水,但是給客人泡的一定是給公司長面子的頂級茶葉。
偶爾看見流年伸手撫住胃部的時候,她會悄無聲息地遞上養胃的麪包和牛奶,再遲鈍的人也能在她的舉動中讀出愛慕的信息。
雖然從大家進公司以來,只要是雌性動物就免不了對流年動情,但可能是初末人太好,乖巧可愛,深受公司男女老少的喜歡,所以在面對別人對流年有想法的時候他們不屑以待。
可在初末的面前有時候還會故意開玩笑,說慕學長有了她的照料胃才漸漸地養好了起來,這麼好的女人,慕學長肯定有在心底悄悄打算娶回家當老婆。
每次聽到這樣的話,雖然明知道是開玩笑的,但初末臉上還是會自動浮現出一抹紅暈,心裡像灌了蜜一樣的甜,那一整天的心情都會非常好。
不過,每次面對流年不太熱烈的態度,或者明知道他是因爲忙才忘記吃午餐,她的心情又會變得特別的失落。
所以得了偷窺症的餘生覺得,初末每天失落的時間要比快樂的時間多得多。
實際上,餘生好想告訴那個小傻瓜,如果流年真的對她沒有感情的話,怎麼會把她留在公司這麼久。要知道公司可不缺少端茶小妹,他招聘的職位是助理,當時有意沒有說清楚的是——搬運助理。
說白了就是搬一搬要修理的鋼琴,寄一寄貨物什麼的重量級的工作,那可不是一個小姑娘能做的,你看,只要流年在公司裡,哪有什麼重量級的工作會安排在她頭上?只是端端茶水什麼的,已經是公司裡面最悠閒的一個了。
可就在誰都知道初末心有所屬的情況下,居然有個不識好歹的小子向初末表白。
這小子也算是有背景的孩子,名字叫羅小亦,之前聽說是跟初末一起學彈鋼琴的。也不知道那天抽了什麼風當着全公司的面向初末表白。
那天,他恰巧跟流年參加一場鋼琴比賽回來就撞見了那一幕,表面上流年只是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結果第二天他就再也沒在公司看見那男孩子的影子。聽說是被以新人需要鍛鍊爲理由,發配到了g市郊區的分店裡面去當實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