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善惡到頭終有報(五)
183:善惡到頭終有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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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善惡到頭終有報(五)
雨霏見肖夫人仍舊是一副囂張跋扈,毫無悔意的摸樣,冷笑道:“都這個時候還不知悔改,真是無可救藥了。放心,本宮不會這麼輕易讓你死的。謀害未遂和謀害當家主母致死這兩個罪名可是有天差地別之分呢。你不是叫囂方婆子是被本宮收買了故意來陷害你的嗎?那本宮現在再讓你見一個人,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又高聲向窗外喚道:“魏昌家的呢,還不滾進來給你主子請安。”
話音剛落,從門縫邊蹭進來一個低垂着頭的婆子,戰戰兢兢一步三退地挪到屋內,下意識避過了肖夫人那吃人的目光,慌里慌張跪了下來。
雨霏揮了揮手裡的絲帕掃去裙邊並不存在的灰塵,抿嘴譏諷道:“別跪得那麼遠啊。這麼多日沒見,主僕二人應該有很多體己話兒要說呢。倒是從哪兒說起呢?不如就把你方纔在本宮面前說的話兒當着老太太和衆人的面再講一遍吧。”
魏昌家的支支吾吾半天,方纔從嘴裡擠出一句:“太太,您可別怪奴婢。我這也是良心發現說句實話替自個兒贖罪罷了。”
又向雨霏和安老太君磕了兩個響頭,方纔猶猶豫豫道:“郡,郡主娘娘,這一切都,都不關奴婢的事兒。全是太太吩咐的。那年原先的太太還在做月子,太太就交給奴婢一包東西,讓奴婢找個機會灑到原先太太的藥碗裡。那時候正屋看藥爐子的正是奴婢的遠房侄媳婦兒,要抽空加上一星半點的倒是不難。奴婢偷偷兒打開紙包聞了聞,彷彿是御米花⑴的香氣。”
安老太君聞言,出聲質疑道:“你又不是郎中,怎麼分辨的出是哪種藥材的氣味兒?可見是扯謊。”
雨霏一聽這話,便知道安老太君又想和稀泥了,便毫不留情面地冷笑道:“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嗎?肖氏那裡什麼害人的腌臢東西沒有?天長日久,跟在身邊的人兒自然無師自通了。老太太又何必自驚自怪呢。”
就聽魏昌家的低聲辯白道:“奴婢不敢在主子面前扯謊。奴婢的孃家是雲南人,打小也是見過那玩意的,所以認得。”
雨霏長嘆了一口氣,幽幽道:“本宮曾聽太醫提起過這御米殼性平味酸澀,入藥有斂肺、止咳,澀腸、止痛之效。只是此物有毒,能使人頭暈乏力,食慾不振,日漸消瘦,最終氣衰而亡。”
袁嬤嬤哭得越發厲害,泣不成聲道:“郡主娘娘說的不錯。太太當年就一直覺得暈眩噁心,渾身無力,還以爲是生產後身子虛弱,慢慢兒調養就會好的。誰知竟越來越厲害,昏厥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有時候昏昏沉沉的直嚷着心口痛,看上去似是不好了,可過一會又紅光滿面像個沒事人一樣。庸大夫換了好幾個方子,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最後連藥都灌不進去了……”
肖夫人嗷了一聲,一躍而起,猛地衝向魏昌家的揪住她的頭髮就往牆上撞,一邊還尖聲怒罵道:“不要臉的老娼婦,你究竟收了別人多少好處,教你編排這樣的謊話來誣陷主子。人家養貓拿耗子,我的貓倒只咬雞。我真是瞎了眼了,往日竟還對你這賤人那麼好。”
雨霏對這主僕二人狗咬狗的鬧劇視而不見,隔着簾子只看向安老太君,陰沉着臉肅聲道:“如今有肖氏的陪房出面指證,老太君心裡應該再無疑慮了吧。謀害主母,罪大惡極,如何處置肖氏,還請老太君做主。”
安老太君低頭暗自思付了半日,心道:“雖然這肖氏是個姨娘肚子裡爬出來的庶女,向來也不入自個兒的眼。可她畢竟還是肖家的女兒,宮中皇后娘娘的妹妹。郡主竟然把這個爛攤子交給自個兒。分明是不安好心。萬萬不能逞這個威風而壞了大事。
因笑道:“郡主說笑了,老身不過是個陪客罷了,這麼大的事兒,還是您瞧着辦吧。”
雨霏淡淡一笑道:“老太君過謙了。您可是這候府的大家長,孫媳又豈能越俎代庖呢。況且此事涉及婆母,本宮是晚輩,實在有所不便。”
安老太君眼睛微斜,撇了撇嘴,心裡腹誹不已:現在纔想起自個兒是小輩?方纔還那麼理直氣壯旁若無人地發號施令,這會子倒知道避諱了。想當老好人置身事外,要別個當馬前卒,做替罪羊,沒那麼容易於是越發恭謹惶恐地推辭道:“郡主的身份地位在我等之上,老身怎敢逾越君臣尊卑呢。況且我一個耳聾心盲的糟老婆子能有什麼見識?倒是郡主蕙質蘭心,知書識禮,這件事兒由您決斷真是再妥當也沒有了。”
雨霏見她百般推脫,便猜到她心裡打的小九九,因冷笑道:“既然老太君盛意拳拳,那本宮也只得勉爲其難了。這就立即命人將肖氏綁了送去官府。”
安老太君聞言一驚,忙出聲阻攔道:“這樣恐怕不妥。好歹也是咱們府裡的家事若是交由官府豈非鬧得人盡皆知。別的還不說,頭一個叫遠兒的臉上怎麼掛得住呢?”
雨霏慢條斯理地笑道:“哦,本宮方纔就說了自個兒是晚輩見識淺薄做不了主,老太君卻偏要推辭。這會子好容易想出個法子,您又百般阻攔。分明是存心戲弄本宮。”
安老太君聽她語氣不善,怕她生了大氣倒將自己連累進去,忙直起身來惶恐告罪道:“老身豈敢戲弄郡主。只是正兒如今仍在大理寺,外邊已經是議論紛紛了,實在不必爲了這麼個心腸歹毒的賤婦污了咱們王家的臉面和清白的名聲。況且府中又正值多事之秋,不如先將她關在後院柴房,過了這一陣子再處置也不遲啊。”
雨霏不以爲然地輕笑道:“老太君倒真是顧全大局哪。不過本宮倒覺得若留肖氏在府裡,萬一她有個三差二錯的,外邊的人還要說堂堂謹明侯府濫用私刑,草菅人命呢。送去官府處置,對魏國公府也算有了個交待,兩家說不定還能化干戈爲玉帛。若教宮裡知道了,也只會褒獎王家知理守法,遵禮而行,又何樂而不爲呢?”
又吩咐一旁的江嬤嬤道:“記得,等會讓人綁着肖氏先在城中游一圈,記得只要有人的街道都要走到。教各家各戶的小妾們瞧瞧謀害主母是什麼下場。”
安老太君一聽急了,忙高聲道:“郡主所言字字珠璣。只是府外皆傳郡主與肖氏不和,這回若大張旗鼓地將她遊街示衆,外頭的人怕是會議論郡主心中狹窄,公報私仇。有損您的清譽啊”
雨霏從旁邊小丫頭跪捧着的畫琺琅西洋人物碟中輕輕巧巧地捏起一個榧子,放入口中,邊嚼邊笑道:“本宮做的出就不怕旁人議論。況且這件事兒心虛的不定是誰呢?這府裡有些人怕因此與肖家交惡,其實只是杞人憂天,自作多情罷了。人家肖太傅豈是等閒之人,素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又有運籌帷幄的本事,看這情形不對早就寫下絕親書送了來。老太君這些日子深居簡出,不問世事,怕是還不知道吧。如今這被動的可是咱們呢。”
安老太君一聽這話,心倒是放下了一大半兒。沒想到肖家做事竟然這般乾淨利落。這樣也好,肖氏如今和肖家再無半點瓜葛,自然不用擔心兩家的關係再起波瀾。只是如此一來,缺了肖氏的制衡,豈不是叫郡主一人獨大?不行,不管這肖氏是否還是肖家的女兒,人都非保不可。留着她,就像在郡主身邊放了一條兇猛的毒蛇,自己才能安然高臥,坐收漁人之利呢。
這樣想着,偷偷使了個眼色給安嬤嬤,暗示她出去將人找來。果然沒出半柱香的功夫,外邊便哭聲震天。丫頭匆匆忙忙來回道:“殿下,府裡的四爺,五爺揹着荊條在外邊跪求呢。”
安老太君裝作詫異,也不顧禮節不等雨霏發話,便急急地扶着安嬤嬤的手晃晃悠悠衝到院門外。只見王念禮和王念義兩兄弟赤luo着上身,揹負荊條,直挺挺地跪在當地,任憑狂風肆虐,密雨淋漓。
安老太君一邊裝模作樣用袖子抹着乾涸的眼角,一邊跺腳嗐聲道:“作孽,作孽啊好好的一個家怎麼鬧成這樣?”
又罵跟着的丫鬟嬤嬤們:“是誰在爺們面前亂嚼舌根子。若是我的乖孫有個什麼閃失,看我饒得了你們哪一個?”
王念義哭着抱了安老太君的腳,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老太太,孫兒實在不知母親又犯了什麼錯,惹得您竟生這麼大的氣。千錯萬錯都是孫兒的錯,求求您就饒了母親這一遭吧。若把她送去官府,任人**,孫兒們還有什麼臉面苟活於世呢。”
安老太君正要說話,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冷笑:“四弟,五弟哪裡來的耳報神,竟這樣”……
⑴御米花:即罌粟花,又稱又名米囊花、。果殼性微寒,味酸澀,有小毒,含低量嗎啡等生物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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