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華唯恐顧明淵在話本的問題上咬住不放,只好乖乖的窩在他的懷裡,心思一轉,仰着臉,專注的盯着他看,眼睛紅通通的活似兔子的紅眼睛一樣,“皇上,圍獵要什麼時候舉行啊?”
“大約還得過些日子,怎麼了?”顧明淵奇怪的低頭看了下他懷中的女人,就瞧着她默默的對着手指,眼神發虛,眼睛胡亂瞟着,遲疑的說道:“那個,皇上可不可以帶上嬪妾?”
香爐的的香菸從薰香爐中鑽了出來,最終悄無聲息的在室內消散,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顧明淵故作無事一般的深吸了一口氣,“蜜桃兒,你這兒點的什麼樣的薰香,味道清新卻不濃烈,到頗有一種沁人心脾之感。”
“只不過是嬪妾用了些花瓣調製而成的香料,能夠清新、醒神,寧心靜氣罷了。”香料她是調製了的,香爐中燃着的卻是她在之前升級時系統贈與她的任務獎勵罷了。“皇上若是喜歡,嬪妾待會予些於你便是了。”
原本以爲系統的升級禮包裡面的獎品定然很豐厚,可卻只是一張一張香料方子附贈許多成品香料,雖然這個獎勵在她看來就好像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只不過瞧着小二的解釋,時間長了,它對於人體也是有好處的,這樣想着與其讓它留在包裹裡佔着地方,不若用了好。只不過她製出來的都是些殘次品。
慕灼華臆想中的顧明淵會一口答應她的請求,可事實卻是她竟是再未從顧明淵的口中聽到關於圍場的事情,不甘心得掙了他的手,定定的看着他:“表哥,你到底帶不帶我去嘛?”
顧明淵只以爲慕灼華又像幼時一般,想着出宮玩耍,卻是否定道:“圍場猛獸兇猛,若是出現什麼事,到時候恐有危險。你若是想出宮了,等以後朕再帶你出去。”
她是想出宮遊玩不假,可更想的是跟着皇上到圍場圍獵。這也是大晏朝每年一次的大事了。她雖並非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貴女,只是圍獵這般男兒的事情她是從未見過,當然也就想着跟着一同前去了。當下就越發的膩歪在了顧明淵的身邊,聲音軟糯軟糯的,“表哥,你到時候就讓我去嘛,求你了。”
眼看着顧明淵還是沒有反應,慕灼華倒是端正的坐了起來,一字一句的問道:“莫非皇上是信不過嬪妾的騎術?要知道嬪妾的騎術可是當初皇上您親自教得呢。”
她的騎術當初的確是他教會的,而且她也算是他的得意學生了。只是心底還來不及高興,又被慕灼華那一副得意的樣子打敗了,只能拿話搪塞着說道:“圍獵之事雖由來已久,可是每次出行都要準備良久,如今許多事情還未確定,且等着以後再說。”
慕灼華如今雖會對着顧明淵撒嬌賣癡,可她卻也謹記着這個男人如今是這個王朝的九五之尊,該怎麼把握他們之間相處的度,既讓他覺得她仍是他以前那個嬌氣機靈的表妹,又要慢慢讓他知道曾經的小表妹是如何在他的教養下一點點成長蛻變的。男人最喜歡看着的莫過於自己精心呵護,親自看護着的小人兒一點點長大了。是以瞧着顧明淵不願再多說,她也不再窮追不捨,死纏爛打着不放。卻是帶着一絲嬌氣,氣呼呼的轉了身子背對着他。可沒過多久,又出聲詢問道:“皇上,晚膳要在長樂殿用嗎?”
顧明淵瞧着他面前的小女人,明明在乎他在乎地狠了,卻仍是硬着口氣。好笑的點點頭,應了下來。
“那嬪妾着人晚膳準備些皇上愛吃的菜。”慕灼華面上好像平靜無波一般的,衝着殿外的方向喊道,“來人!”只是顧明淵卻覺得她原本硬氣的口氣卻是軟和了些,眉眼處也有了一絲的飛揚。
夏青垂着頭,恭謹的候在那裡,聽着慕灼華報出一串串的菜名,她也不奇怪。因爲主子報的那些菜色都是主子平日愛吃的。倒是顧明淵聽着那一連串的菜名,卻是莫名的笑了起來。
“愛妃報的菜名,朕記得好像都是愛妃愛吃的啊。”慕灼華委委屈屈的瞪了他一眼,明明兩人口味相差無幾,要不然幼時他怎會仗着人高,而常常和她搶食。看她這樣一副可憐模樣,顧明淵卻是心中熱乎乎的,只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其實他心裡知道,這是爲了他的緣故。有些話是不用說出來的。
“下去準備吧。”顧明淵看了眼還候在一旁的婢女,正色說道,這個時候卻是沒了對着慕灼華的那一絲柔和。皇上雖然登基只有堪堪三四年的時間,可身上的威勢愈重,無形中散發的壓力倒是讓夏青心內發緊,忙應聲領命退了出去。只是瞧着如今這般皇上並未惱了主子,那便是最好不過得了。
豎日,難得的一次姝容華在侍寢之後沒有遵了“身子不適,免了今日請安”的旨意,倒是乖乖的到鳳汐宮給皇后請安,皇后似乎從原本的憤懣轉變成了今日的平靜。一件事情經歷的多了,也就習以爲常了。她原本還會以爲皇上縱着姝容華纔對她嫉恨難安。如今卻是知道了那句免了請安的並非只有她一人得過准許,只是其他人不像她那樣實心眼罷了,皇上說什麼便就是什麼了。
其實慕灼華今日決定出現在鳳汐宮請安,不過是她想着早上蹭一頓永壽宮的早膳,若是她真的在長樂殿中休養,那也應了那句身子不適,若是她身子不適,並未出現在鳳汐宮請安,卻偏偏到了永壽宮,那即便有了皇上的那句旨意,卻也會招致皇后的怨恨。
永壽宮裡衆妃嬪請完安後,又再一次的見證着這姝容華被留下用膳的情形。即便心裡妒忌,可卻又不能如何,誰讓人家是端康太后的嫡親侄女呢,太后不疼惜自己嫡親的侄女,難道疼她們這些毫無關係的人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
原本賢妃心中還含着一絲對於這姝容華的嫉恨,可一看到同她們一同退出來的皇后娘娘,心中倒是有了一絲快慰。正經的兒媳又如何,還不是同她們一樣的下場。果真是人有比較,纔會更知道幸福。一想到這姝容華的存在讓皇后心裡難受,賢妃卻是笑意盈盈,眼波流轉之間好似勾魂攝魄一般,竟是跟在她身側的嬪妃看直了眼,許是覺得這樣直直的毫不掩飾的目光有些冒犯,忙又垂下了頭,恭謹的跟在她的身旁。
倒是有些嬪妃想着這端康太后這裡走不通,不若多到慈寧宮裡走動走動,若是得了端慧太后的青眼,總歸在這後宮之中也是能過得容易些的。畢竟端慧太后可不似端康太后這般,除了姝容華,無論是誰,連話都不想多說。
“姑母,瞧我給你帶些什麼來了?”當正廳裡只剩下慕灼華的時候,她卻是又恢復了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賊兮兮的口氣炫耀着她得的好東西,右手平伸出去,一方潔白的絹帕上面靜靜的躺着一小塊棕紅色的的東西,隱約有一陣清香拂面
“這是?”端康太后打眼瞧着,好奇的看向慕灼華詢問道。
“此物名喚沁香,乃灼華依着以前在江南偶然得到的香料方子所制,有寧心靜氣之功效,灼華已試用了些時日,效用卻是不錯,這纔想着孝敬些予姑母。”
花敏聽着姝容華給太后介紹這些的時候,就已經退了出去,專門拿了一個尚未用過的乾淨的香爐進來。瞧着姝容華的樣子,忙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道:“小主可是尋這個?”
慕灼華重重的點點頭,接過香爐,喜笑顏開的說道:“敏嬤嬤還似舊時那般貼心。”說着就要將其丟進薰爐之中,一瞬間卻覺得自己這番行爲太過魯莽,卻是抱着那樽薰爐,緋紅了兩頰看着太后,嘟嘟囔囔的說道:“姑母,還是先請太醫來驗過再說吧。”
這既是灼華進獻給她的,端康太后心中又怎會懷疑有所不妥,只是轉念一想,即便灼華進獻得是好的,可若是被旁人拿來構陷,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既如此,那便還是依她所言,讓太醫檢查一番爲好,不過她也終究是長大些了,懂事些了。端康太后這樣想着,頗感欣慰,才又點點頭,“照灼華說得去做。”
花容領命退出了內室,衝着候在正廳裡的婢女招招手,囑咐她快去太醫院尋了吳太醫這才又轉身回了內室。太醫來得也快,給兩位主子行完禮後,就走到了桌子旁邊,放着香料的絹帕被擱置在桌子之上,吳太醫彎着腰,微微從香料的邊緣颳了一層下來,放在自己的鼻端,輕輕嗅了下,又用手指蘸了些放在嘴裡,仔細的檢查過後,臉上卻是露出了驚喜的笑容,轉身彎腰垂首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話,此種香料並無不妥,聞着就有一種清爽之感,房間裡若是常點着這個,對太后您的頭疾之症定是能有很好的療效。”
“姑母,您有頭疾之症?吳太醫,太后的頭疾嚴重嗎?”吳太醫聽着這姝容華急切的問話,心中暗歎,果真不愧是太后親自教養過一段時間的,“回姝容華的話,太后的頭疾雖不是十分嚴重,卻也有了五六分了,倒是不知道這香料是何人所制,微臣雖能辨出一些原料,可卻並非全部。”
“此乃本嬪偶然所得的法子,倒是沒想到竟能緩解姑姑的頭疾之苦。”慕灼華並不欲多說什麼,吳太醫見此情景也知道這慕灼華並未打算告知方子,只得退下。
端康太后拍了拍慕灼華的手,瞧着她苦着的小臉,倒似有些好笑,只說道:“你莫要憂心了,姑母這不是無事嗎?更何況姑母已經活了這一把歲數了,皇上登基已有四年,朝堂上有慕家幫扶着,料想也不會太過艱難,哀家最放心不過的倒是你了。”
這話越是聽着卻越讓慕灼華有了一種遺言的意味,忙打斷了太后的話,小女兒姿態般的窩在太后的懷中,嬌氣的說道:“姑母既是不放心灼華,那更要好好的保重身體,才能護着灼華啊。”
這帶着一絲沉重的話題終究並未持續很久,因爲御膳房的膳食已經送了上來。慕灼華望着一桌子都是她愛的飯食,笑嘻嘻的衝着端康太后道了謝,便是一股腦的埋頭和食物奮戰了起來。她進食的速度頗快,可又不失禮數。端康太后見着慕灼華早膳她竟是就吃了這般多,唯恐到時候她積了食,直讓她慢些。
“姑母,你都不知道,皇上他淨欺負我,昨日晚膳之時,我吃什麼,他就一個勁兒的和我搶,害的我都沒吃飽,今早又走了這麼多路,腹中早就餓了。”
太后聽了好笑,卻還是說道:“那等皇上來了,姑母替你教訓教訓他。”
“嗯!”慕灼華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會兒小廚房爲太后熬製的養身的湯藥也送了過來,慕灼華連忙起身要從花容的手中接了過來,就在用膳的時候,她已經將青陽丹買了下來,就着這個機會,用寬大的衣袖掩着將丹藥送到了碗裡,青陽丹不過是小小的一粒,遇熱即化。她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輕輕的攪動着。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小書蟲童鞋的地雷投喂,啾兩下,╭(╯3╰)╮
小書蟲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9-1909:09:32
我明天一定能開寫到羣芳賞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