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看起來很害怕的模樣,既然這麼早就把城門關上那還上去守夜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看着那幾個人四處張望的模樣一時間也能體會的到,畢竟那種東西就連我們都怕,他們一介凡人碰上什麼妖魔鬼怪,說不怕誰信吶?
想着想着我竟然有些率先害怕起來,就是這樣,雖然經歷了這麼多,可要直接把我這種臨場就怕的毛病改掉那還真是有些艱難。
“是非,剛剛他們說的哪裡死人了?”
“是西面啊,師父。”
我剛剛脫口而出,師父十分利索的就在手中書寫出一道符咒懸浮在身邊,快步朝西面而去,我和師兄緊跟其後,這一路之上黑燈瞎火的,四面店門緊閉,一陣冷風從街頭吹過,捲起地上陣陣灰塵和樹葉,我不由打了個寒顫,心裡一陣惡寒登時傳來。
“孃的,好冷啊!”師兄罵了一聲。
“師兄,你也覺得冷?”我看他身上的反映似乎比我還要強烈。
“你們兩個別吵了,聽動靜。”師父突然出聲制止,我們聞言趕緊停下腳步,不多時一陣響動從遠處的街道傳來,那種聲音節奏感極強,就好像有幾個人同時在地上一蹦一跳的樣子。
那聲音越來越近,不用猜我都知道了那些玩意兒是什麼,毫無疑問,殭屍來了!
並且數量似乎不少,一旁誰家養的雞突然叫了起來,受驚的雞一發出動靜,師父立馬朝我們使了個眼色,我立即從百寶袋裡掏出幾張鎮屍符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前面摸索過去。
轉過一旁街道,大老遠的我正看見三個黑影在街面上晃盪,它們鼻子在空中猛嗅着,由於此刻四周已經黑下,靠着僅有的一點光亮我們只能看見個大概,卻分不出來是什麼殭屍。
師父身邊那道閃着金光的符咒瞬間化爲八卦鏡,自八卦鏡上一道黃光激射而出,那邊一具殭屍尖叫一聲趕忙拿手抵擋,頃刻間被轟飛了出去。
藉着那股黃光我也看清楚了些,那殭屍身上長着一層細密的白毛,正是白僵黑兇級別的玩意兒。
頓時我鬆了口氣,和師兄緩緩摸了上去:“師兄,咱們屏住呼吸。”
殭屍是靠聞人的生氣來確定人的位置的,但最多也就是白僵黑兇這種級別的傢伙纔會這麼做,一旦人屏住呼吸殭屍就察覺不到人氣,故而也就尋不見人的位置。
但是這僅僅是對一般的殭屍有用,有一些修煉年歲長的黑兇白僵以及那綠殭屍煞這些玩意兒幾乎都是修煉到一定境界自己開了眼的,到了這個階段它們眼睛也能看得見周圍的一切,因而屏住呼吸也就沒什麼作用了。
但是現在我們眼下肯定用得着,因爲四周一片烏漆墨黑,我們再屏住呼吸的話殭屍絕對察覺不到,師父剛剛的八卦鏡一照,趁着那股黃光我們已經大概知曉了殭屍的位置所在。
我和師兄緩緩的接近那兩具殭屍,感覺位置差不多了,我突然暴起一聲大喝:“就是現在!”
隨着我一聲大喝,師兄跟我在瞬間躍起,手中鎮屍符準確的貼在了殭屍額頭,兩具殭屍頓時就被定住。
還剩下一具剛剛撲過來,我一張符咒貼上,轉眼間三具殭屍搞定。
我剛哈哈一樂還來不及笑出聲,突然四面八方好幾個白色光柱照了過來,將這周邊全部照亮,一個戴着眼鏡胖胖的軍官左手中拿着只洋油燈,右手端着手槍衝我們罵道:“哈哈,我就說這件事情有人密謀,你們幾個混蛋這下被我抓住了吧!”
“說,你們爲什麼操縱殭屍殺人?”那個胖子突然問我們。
“哎呀,不說?你們是不把我放在眼裡嗎?”
“說,你們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
一旁副官一把拉回那個軍官:“團長,你連着問了他們幾個問題,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回答你。”
“說!是不是我連着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根本沒有時間回答我?”
我一頭的冷汗直冒,要說我許是非生下來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笨這麼蠢的人,更加讓人可氣的是這種混賬二百五竟然還能當團長,我不由看了看天,這個世界是不是要瘋了?
“哎呀!你們竟敢不說?副官,我嚴重懷疑這幾個人操控殭屍行兇破壞河溪縣安定團結,給我把他們幾個抓回去!”
“是。”一旁那個副官手一揮,立馬出來四個端着槍的士兵把我們圍起來。
“走!”
師兄頓時氣得破口大罵:“老子是過來抓殭屍的,你們幾個混蛋,見人就抓我看殭屍來了,你們都怎麼辦!”
“哎呀,我讓你嘴硬,最近我們還真就沒幹別的,請了他孃的十幾個自稱是張天師在世的法師、和尚,結果抓了半天那些神棍一個個不是被咬死就是被嚇瘋,你們幾個別想糊弄我,給我帶下去,就衝你們冒充神棍的份上,我就得多打你們二百鞭子。”
那個身穿軍裝的胖子話一說完,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滿的哼了一聲繼續朝前走去。
一路之上我們三個都強忍着什麼話都沒說,跟着走了沒多久就進了一間警察署。
“抓了三個冒充道士的,我們團長說了,這幾個傢伙有操控殭屍殺人的嫌疑,河溪縣死了這麼多人很有可能就是這三個傢伙乾的,這次我們團和警察局聯防,必須小心謹慎儘快查出兇手,還要靠你們吳局長儘快審問讓他們招供啊。”
“兄弟放心,咱們這聯防一家親嘛,不過還請您沒事在團長面前美言幾句,替我那兒子弄一份好點的差事。”說完,這個說話的警察手中幾塊銀元塞進那個士兵手中。
“你放心,一切好說。”那個士兵和剩下幾個人一起笑着往回走去,就在他們剛剛轉過身子的時候,許久不說話的師父突然開口了。
“你們兩個印堂發黑,不久必有災禍,晚上少走點夜路。”
“*,敢咒老子!”那個當兵的罵了一聲朝着我們腳下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的走遠了。
“幾位,先跟我警察局裡坐坐吧。”
那個剛剛給完錢的警察把我們領進了一間審訊室,這警察局好像除了他就剩下一個看門的人了。
“那四個人今天晚上必死。”師兄突然發話了。
他的話一說完,我就知道不妙,師兄有事先預知人陽壽的本事,他說的話自然沒錯,這句話被那個警察仔仔細細的聽在口中,師父又朝着那個警察看了一眼。
“孩子母親死了有些年辰了吧?”
“咦,你怎麼知道的?”那個警察詫異的看向師父。
“你的脖子上那顆痣主刑剋妻子,所以你的命裡註定妻子早死,且終身孤獨,這是命數改不掉的。”師父微微一搖頭,指着這間房子看了看。
“我們難道不坐牢嗎?”
“哎呀,先生啊,我就看你們是有真本事的人,剛纔真是抱歉抱歉,今天晚上你們就睡在這裡,我給你們搬幾個凳子拿幾牀被子過來,你們稍等。”
師父只是說了一句話,這個警察馬上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就連跟我們說話的語氣也爲之一變。
不久的功夫,果然這人弄了幾牀薄被過來,等他一通忙活完畢,他稍微歇了歇,小心翼翼的問道:“先生啊,我想問問我這最近沒什麼大災大難吧。”
師兄在一邊並沒有說什麼,我知道這人半年之內絕對死不了,師父嘆了口氣,裝模作樣的說道:“唉,這半月之內你千萬別出城去,否則就難說了。”
那人當時就一陣興高采烈:“哎呀!謝謝先生,我馬上弄飯去。”
今天夜裡正好是這個人值班,我們晚上住的地兒算是有着落了,我不由想到我們帶進城裡的三匹快馬,那個胖軍官又怎麼會放過?
罵了一聲我捂上被子先躺在椅子上,這幾天連口氣都沒鬆,苦受奔波着實有些累了。
師父的考慮我自然不知道,但是我們要放心行事不讓人拖後腿的話,那就得安安穩穩的從警察局出去,並且讓那些什麼縣民、警察、團長都聽我們的,不然偷偷摸摸的行事阻礙太多,也耽誤時間。
吃過了一碗溫熱的麪條,那個值班警察也搬來被子就睡在我們腳下,或許是他覺得這樣更有安全感吧,我們緩緩睡下,這一夜真可謂是睡的最香的一晚。
夢中我又看見了靈兒的身影,我成了土財主,懷裡抱着三個女兒,屁股後面跟着三個兒子,靈兒還挺着個大肚子在一邊幸福的笑着,把我樂的都開了花了。
我們倒是一個個的都安穩了,只是這夜深人靜之中的河溪縣,此刻的噩夢纔剛剛開始。
“砰!”
“砰!”
…………
一陣劇烈的槍響聲傳來,那遠遠的響聲就傳到了局子裡,把我的好夢驚醒,也把我們幾個人全都吵醒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我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向窗外。
槍聲突然一停,只剩下回聲還回蕩在街道的四周。
“師父,肯定出事了,咱們出去救人吧?”師兄當下就要衝出去。
“不成,回來!”師父一聲厲喝。
“師父……”師兄欲言又止,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哀求與不忍。
“你們安心的睡下,今天晚上只是小打小鬧,養足了精神咱們再去找正主兒鬥上一鬥。”
不由我們分說,師父卻又翻身睡下,我們看向師父,一臉的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