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魔出有原禍端初現

一日,一匹快馬馳來明見寺,下來一位官差模樣的人,請見覺融大和尚,遞上一份親啓函之後,說道:“見過大和尚!今日已是初五,本月初八、十四、十五三齋日將近,陛下特命屬下前來恭請大和尚回滌塵殿講法,並說還有一場盛會特邀大和尚一同參與。”

大和尚:“是何盛會?”

來使:“陛下未向屬下說明,還請大和尚向陛下親詢。”

大和尚點點頭。

來使:“大和尚如無不便,屬下後日將遣車隊前來迎接。”

大和尚:“馬車一輛即可,不必勞師動衆。”

來使:“陛下親自吩咐,屬下不敢違抗,望大和尚慈悲體恤。”

大和尚:“那有勞將軍。”

來使:“屬下告辭。”

來人走了之後,大和尚心中卻一直掛念着剛纔所說的盛會,隱隱約約總覺得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此行怕是將有動盪發生。正光子石回來後,大和尚便告知入宮說法的日子要到了,讓他們收拾收拾,到時一同前去。

第二天正光子石向仙仙和輕羅說入宮之事,輕羅說店裡不能沒人,她留下來看店,仙仙則說最近看病的人比較多,藥材消耗增大,她這幾天要上山採藥,也不能去,於是之後就只有正光子石陪着大和尚入宮去了。

來到宮中,皇帝已帶領百官列隊迎候。看到大和尚,皇上歡喜非常,趨步上前,合掌問訊道:“大和尚別來無恙!”皇上身邊文真太子亦作禮問訊:“晚生見過大和尚。”說完朝正光子石擠了擠眼睛,原來之前大和尚入宮開壇講法的時候,文真太子就和他們認識了,太子比正光子石稍小,但性情相投,很快打成一片,相處的如朋友一般。

“阿彌陀佛,陛下有禮,殿下有禮,貧僧一切安好。只是貧僧甚是慚愧,屢煩陛下操勞迎送。”

“不會不會,大和尚不來,宮中法音不宣,朕甚覺空虛,日日渴仰大和尚慈悲宣法,今日總算等來了大和尚,真乃我佛垂憫。”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陛下有如此求法之心,實在令貧僧讚歎。”

“不敢不敢,大和尚路途辛苦,稍後可先行入宮休息,明日正式開壇。”當今皇上年尚四五十,大和尚年九十,皇上又愛好佛道,故而在當今皇上心中,大和尚如師如父,特別受皇上尊崇。不過皇上雖渴求佛法,卻有自己的用意,覺融大和尚也能覺察到皇上未能虔誠盡信,不過大和尚還是樂意前來,畢竟此人不盡信,自有盡信人。

於是大和尚前往專閣休息,正光他們則和太子一起去玩了,正光和子石把最近發生的事包括“扁舟閣”的開張都告訴了文真太子,太子一臉欽羨,直言他這個太子做得太無趣,以後有機會他一定要出皇宮去看看,然後便一起打蹴鞠去了。

第二天,大和尚在滌塵殿開壇講法,皇上領一衆文武百官,包括後宮妃嬪同來聞法。在滌塵殿坐北朝南之處,敷設高座,是爲大和尚法座,皇上於下東側面西而做。皇上之下,太子與文武百官列方陣之形而坐,面北朝向法座,正光與子石亦隨後而坐;西邊則是皇后與皇上對坐。皇后之下,是後宮妃嬪,同文武百官坐法。大和尚上香後,領衆人朝殿內佛像問訊三拜,而後各自坐定。

然後大和尚爲衆人宣說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毒之害如此等等,講完之後,衆人合掌感恩。此時皇上尚有疑問,便開口問到:“佛菩薩在上,感恩大法師令法音宣弘,我等今日聆聽灌溉,猶如盲者得視,啞者能言。只是朕心中尚有小疑惑,還望大和尚爲我解答。”

“陛下請講。”

“經中常說鬼神靈魅之事,不知此等鬼神是何來歷,有何因緣?”

大和尚點頭會意:“《楞嚴經》中詳細記載了各種鬼神來歷,貧僧今日可略作說明。”

皇上:“望大和尚慈悲宣示。”

“所謂淫心不除,塵不可出。如不斷淫心而修禪定,若有所成,則落魔道,分上中下三品: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是故欲修三昧,應先斷淫,否則如蒸沙石欲成米飯,最終只得熱砂。是爲欲證清靜菩提之第一要點。”

“殺心不除,塵不可出。如不斷殺心而修禪定,若有所成,則落鬼神之道,亦有三品:上品大力鬼,中品飛行夜叉,下品地行羅剎。是故如不願落此鬼神之道,次應斷殺心,不殺衆生乃至不食衆生肉,否則仇怨結成,衆生生生世世冤冤相報,互吞互食,無有盡時。是爲欲證清靜菩提之第二要點。”

“偷心不除,塵不可出。如不斷偷心而修禪定,若有所成,則落邪道,亦有三品:上品精靈,中品妖魅,下品邪人,皆是諸魅所着。是故欲修禪定,後應斷偷心。如不斷偷心欲成菩提,如似竹籃打水,終不能得。是爲欲證清靜菩提之第三要點。”

“這便是諸魔鬼神之來歷,此外若欲證入清靜三昧,亦不可妄語,否則亦是自招禍端。”衆人聽言心開意解,迷障頓除。

本來皇上對接下來要辦的所謂盛會有所擔憂疑慮,現在聽大和尚講完這些妖魔鬼怪的來歷,頓時安心了不少:“大和尚果然道行深遠,適才所言令人茅塞頓開。朕已命御膳房準備了精美素膳。大和尚可先回閣稍作休息,飯食稍後送到。”

大和尚點點頭,衆人即皆散去。此時大和尚心中有所牽掛,便問皇上:“不知皇上所說將要舉辦盛會,是何盛會?”

“大和尚莫急,本月十五自有揭曉,請大和尚靜待佳時。”說完皇上便走了,皇上越是保密,大和尚越覺不尋常,但大和尚從不強行索問,何況一國之君,只好到時隨機應變。

仙仙回到仙雲觀跟遊道長說了這幾天要上山採藥的事,遊道長問正光子石是不是陪着一起,仙仙說他們陪大和尚去宮裡了。遊道長擔心仙仙安全,便給了他一根鞭子,一捆繩子。

“這個是御靈鞭和捆妖繩,有這兩樣東西,一般的妖魔鬼怪就不用怕了,你帶着,這樣爺爺放心一點。”

“你就放心吧!遊大仙人您這麼厲害,哪個妖魔鬼怪敢欺負您孫女,哎好了好了我帶着就是了,就這樣我走了。”說完仙仙帶上乾糧揹着個籮筐就出發了。

仙仙:(西邊的山上藥草比較多,就先去西邊採吧。)於是仙仙朝着西邊進發。趕路好幾天,終於來到了西邊的華山山脈,這裡羣山拱翠,綿延跌宕,裡面不知道藏着多少寶貝。仙仙捋了捋籮筐的揹帶,便進山去了。在小華山,採到了萆荔草;在符禺山採到文莖樹葉、葵條草;竹山還有黃雚草,其他山上還有諸如韭條草、薰草、杜衡草等等各有功用。在女牀山,仙仙還撿到了一些石涅,心想回去可以給輕羅姐姐畫眉用。此行雖然遠了點,但確實籮筐滿載,仙仙很滿意,便準備回程了。

正在出山的路上走着,仙仙忽然在一片樹林裡看到一隻受傷的小松鼠,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看起來像是摔傷的,而且傷勢不輕,口中還有血吐出來,看來內臟也都受傷了。仙仙覺得奇怪,這隻松鼠不會是小心,自己從樹上摔下來了?再一想不對,就算從樹上摔下來,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不管了,仙仙先給松鼠上了藥,扯下衣邊簡單做一點包紮,然後盤腿而坐,爲它注入一些這些年所修的道家之炁,這隻小松鼠看起來才稍微有了一點生機。

小松鼠恢復生機後,仙仙正想着這隻松鼠是怎麼回事,突然從樹叢了竄出來幾隻小動物,像是慌忙逃路的樣子。

仙仙:(那邊應該有什麼事情發生。)

仙仙決定過去查探一下情況,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向小動物們逃竄過來的方向前進。走了有一會兒,便聽到野獸的嚎叫聲,仙仙緊張了一下,但還是繼續往前走,靠近聲音的時候,她看到一隻雄壯的猿形野獸和一隻長着三條尾巴的狐狸,正在互相搏鬥。

仙仙:(莫非這就是囂猿和狐妖?)仙仙想起看過的一本書裡有記載。

只見那隻囂猿不斷地拿起身邊的東西,向三尾狐砸去,還拍打着自己的胸脯。那隻三尾狐有一些奇特,除了尾稍耳稍是藍色的之外,身上也還有藍色的紋理,倒是挺好看。面對着囂猿的不斷攻擊,三尾狐也是騰挪躲閃,身形矯捷,抓着空隙之時,還從尾稍發射出冰錐一樣的東西回擊。不過這隻囂猿太強悍了,一揮拳頭就把這些冰錐全打碎了,看起來是一場硬仗。囂猿依舊不停的拿起石塊甚至拔起樹幹就扔過來,在不停地閃避之下,三尾狐已經漸漸露出疲態,可它的回擊對這隻猛獸來說卻顯得無力,就在這樣的態勢之下,三尾狐終於被囂猿砸到了一隻腿,一聲嗷叫之下,三尾狐見勢不妙,拖着傷腿便逃走了。囂猿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放聲嚎叫,顯得不可侵犯。

待囂猿也離開後,仙仙莫名有點擔心那隻三尾狐,便順着它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沒走多遠,她就看到那隻三尾狐一瘸一拐的拖着後腿,然後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來。仙仙心想得趕快幫它治療一下,就跑了上去。那隻三尾狐倒是機警,一看有人過來,不顧傷痛,立馬擺出迎戰姿態。也不知道它聽得懂聽不懂,仙仙連忙擺手說道:“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不是來傷害你的,我是來幫你療傷的。”邊說着邊靠近,那隻狐狸不知是無力再行動,還是相信了仙仙的話,雖然還保持着警惕,竟然就讓仙仙靠近了。仙仙放下籮筐,察看傷勢,看這樣子應該是傷着骨頭了,仙仙還是給它上藥包紮(還好衣服穿得多,夠撕),然後注炁到傷處,不一會兒,這隻三尾狐就看起來好多了。

三尾狐:(這個小丫頭竟然會用道家真炁!)

雖然仙仙和這隻來歷不明的三尾狐初次見面,雙方心中互有疑問,但在此時特定環境下,氛圍倒還算和諧。

“好了!傷勢比剛纔好多了,應該沒有大礙了。”此時不如說仙仙是在自言自語,因爲她也不知道這隻狐狸聽不聽得懂,似乎聽說這一類的比較通人性?

三尾狐起身試了一下腿傷,確實好多了,雖然還未痊癒。

三尾狐:(雖然是受了這小丫頭的照顧,但是她自己要幫的,大爺我可沒求她。既然傷好得差不多了,就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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