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子石心想:我先去哪呢?佛經中說有四天下,除了此地南瞻部洲,還有北俱蘆洲、西牛賀洲、東勝神洲。不妨我先去看看北俱蘆洲。
念想北俱蘆洲之時,相子石的魂神已經來到北俱蘆洲。相子石“定睛一看”,這北俱蘆洲,地形方方正正,有很多山,縱廣一萬由旬(三四十里左右爲一由旬),不僅地是方的,北俱蘆洲人的臉也是方的,而且全都長一樣,身高約是南瞻部洲人的兩倍,並且全都是二十來歲的少壯模樣。而且這北俱蘆洲人真是好福氣,食物是地裡自然長出來的自然粳米,不需人力;衣服等種種日常用具也是樹上自然長出來的,這些樹上的果實成熟,皮殼自裂,各種器物就在裡面,用則自取;不僅如此,這北俱蘆洲人的壽命是定數一千歲,沒有早夭,也不增添。
相子石自言自語:“真是世間神奇之所。世人若信善惡有報,能勤修十善業者,命終之後,可得生此北俱蘆洲。”
隨後相子石又去了東勝神洲和西牛賀洲,這二天下的人倒是與南瞻部洲一般高矮,不過不同的是,這兩處的人臉和地形,東勝神洲是正圓形,土地縱廣九千由旬;西牛賀洲是半月形,土地縱廣八千由旬。東勝神洲的土地極其廣袤,且土壤極其妙好肥沃;西牛賀洲則牛羊成羣,多產珍珠寶玉。
參觀完了三天下,相子石又心念:經中常常提到三界二十八天,我何不趁此機會親眼一睹?於是一層接一層,從欲界的四天王天到三十三天,從三十三天到夜摩天,又到兜率天、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看完欲界,又上到色界的初禪、二禪、三禪、四禪天,一一天各有細分,自不必贅述,真個大飽眼福,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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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色界,相子石心想:據經中所述,無色界純是意識所居,無形無體,沒什麼看頭,就不去了。那看什麼呢?相子石想到《華嚴經》中普賢菩薩有說到,包含着無數世界的世界海,有着千奇百怪的形狀,並且還向右旋轉:或如水流的旋渦形、或是圓或是方、或既非圓也非方,各不相同、或如山焰形、或如樹形、或如花形、或如宮殿形、或如各種衆生的形狀、或如佛形,我想去看看這些形態各異的世界海。
心念起時,相子石的魂神已經來到了浩瀚無邊的宇宙,相子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不可計數的世界組成了各種各樣形狀,在這如海一般的虛空中綻放着光明,正如經中所述,形狀各異,千奇百怪。相子石不禁驚歎:“人間土地之大尚難以丈量,而此等難量之土於此世界海相比,竟如滄海一粟,我今天才真正明白佛所說‘微塵數世界’爲何意!”相子石又看向更遠更深處的無數無量星點,不禁脫口而出:“簡直是微塵中的微塵……”
相子石看了個夠,然後又念:一切世間我已經看遍,我還有什麼可看的嗎?然後他自然而然地心想:這一切世間的源頭是什麼呢?
念頭一起,相子石意識到自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意識體附近,相子石之所以知道這個意識體,完全不是用眼睛之類的感官感覺到的,而是一種五感之外更爲直接的感受方式。然後,非是語言,或者音聲,相子石感受到了他的稱謂:大道、太極、太一、老天、上帝、元尊亦或第一緣起等諸多名字,這些名字都指向這同一個神秘無邊的意識體。
相子石不自覺地心想:如果說這就是世間的源頭,那麼是不是就是這個源頭創造了這個世界呢?正想着,相子石感覺到了一切世間,世間一切,在這個神秘而巨大的意識體中的“縮影”。而這意識體似乎是以蘊含其中的“縮影”爲藍本,投放出了這個如其本身一般廣袤無邊的宇宙世間!
相子石:“太神奇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已經超出了相子石地理解。
正驚歎疑惑中,相子石又感知到了答案:以音樂、數術、幾何爲工具,以先天混元能量爲唯一原料,通過變化不同的震動波長與頻率,從而創造出世間萬物。
相子石:“果然,世間萬事萬物,本質同一。若是世人能認識到這點,又何必區別你我彼此,又何必爾虞我詐爭來鬥去呢?”
然後相子石突然想到: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如果將這種意識理解爲心的話,那偈語中所說的心是不是就是指這個巨大無邊的“心”呢?
此時源頭給出了反饋:然,本心之創造僅限於“天”。天之下世間,非爲本心所造。
相子石稍有震驚,然後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也是,想必器世間的種種,應當是器世間衆生心的化現吧……”
相子石又想:誒?那衆生心與本心是什麼關係呢?
源頭回饋:碎片、分身、子民。本心之中不安於本心的部分,渴望動與展示,因而從本心分離。分離之時,獲得“自由意志”,因而展現出個性。後演變成“私我”。
相子石:“這不就是小我與大我嗎……不安於本心……看來人生的真諦即是消除這種不安分,達成終極的完善與迴歸……原來,犧牲小我,完成大我,說的是這個……”
相子石:“老仙人,我‘看到’了!”說完相子石地魂神回到了仙窟的身體中,睜開了眼睛。
老仙人:“看到了?”
相子石跪地合掌禮拜。
老仙人點點頭:“你可以回去了,這麼長時間了,你該想你的朋友了。”
相子石心驚:哎呀,糟了,一沒在意,這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了,正光他們怕不是到處在找我!
老仙人笑了笑,一揮手,出現了一個圓洞:“從這就可以回去。”
相子石急忙爬起來,邊跑邊與仙人道別:“謝謝大仙人,我先走啦!”
說着一腳跨進了圓洞中。
仙人望着相子石離去的身影說道:“吾之有患唯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出來之時,相子石看見了正光他們,似乎依舊是一路走一路看,有說有笑,彷彿在遊玩般的狀態。而相子石擔心他們着急,急忙跑上去呼喚:“喂!我在這!我回來了!”
大家聽到子石的聲音,都回過頭。相子石上前說道:“你們一定找我找得很辛苦吧!”
然而大夥兒一臉茫然,似乎不知道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相子石也感覺這反應不對,突然難過起來:“難道說……這麼多天……你們沒發現我失蹤了?”
修流風:“你是不是看風景看傻了,失蹤什麼呀?”
遊仙仙:“是啊,我們不是一直在一塊嗎?幹嘛找你?”
“呃……”相子石一時語塞,指指後面,又望向大夥,“呃,我是說……”
大夥兒都奇怪地望着他。
相子石無奈:“呃,我是說,我剛纔在一個風景很漂亮的地方,轉了一圈……想叫你們一起去看看來着……”
仰正光拍了拍子石:“沒事,你放心,我們一直都在,那個地方我們回頭的時候再去看吧。”
大夥兒:“好!我們接着爬山吧!”然後一幫人又有說有笑繼續前進了。相子石聳了聳肩,心想:算了,有機會再跟他們說吧。
遊山玩水歸來後,扁舟閣的小夥伴們又開始了忙碌的日子。修流風也夜以繼日地磨練着他的劍術。這一天,他在師父寒十四府邸的鐵球陣中練習感知力,竟比之前好了很多。
寒十四有些好奇:“我徒兒,最近進步倒是挺快的啊,是抓到什麼感覺了嗎?”
修流風:“前段時間到東邊去,偶然得到了一本《五心止》,依照裡面的方法修煉,感覺感官敏銳了許多。”
寒十四:“這本書寫什麼了?”
修流風:“呃……寫如何叉魚……”
寒十四:“……”
修流風:“呃……叉魚應該只是它的一種應用,本質應該是一本心法秘籍之類的吧……”
寒十四點點頭:“哦。好吧,既然有效,那就繼續練下去……”
修流風:“雖然感覺是敏銳了一些,但還是沒有抓到師父您說的那種震動啊……我只是通過鐵球擺動發出的一些細微的聲音來作判斷……”
寒十四:“凡事都有個過程,能抓住一些細微的動靜,是第一步。你能感覺到細微之處,說明你的心已經靜下來了,人心能靜,則無往不利,不要灰心喪氣,繼續努力。”
修流風:“哎,我倒是好奇師父當初是怎麼找到那種感覺的?”
寒十四:“我嗎?我只記得當初我父王對我說:‘兒子,去感受吧,這個世間超越眼耳鼻舌的震動。’然後我就閉眼冥想了一段時間,就感覺到了……”
修流風內心在吐血:(什麼,這麼輕易就……這……就是天賦的差距麼,好心痛!)然而還是要故作堅強,強撐笑臉,鼓掌道:“不愧是神選之人,當世劍神,我的師父……”
寒十四有點苦惱地摸着下巴說道:“哎呀,從這點來說,爲師還真有點不太好教你,當初過高天賦帶來的容易反而成了現在傳授的阻礙,我完全感覺不到你的難點在哪啊,明明就是一順兒就過來的事兒,該怎麼跟你說呢……哎總之你就多冥想冥想吧!”
修流風:(太打擊人了吧……o(╥﹏╥)o)
另一邊,有一天克蠻依舊和知和一組搭檔,奔波在幫助委託人的路上。
克蠻突然感慨:“狐爺,你看看咱們一天天忙得,我倒感覺,這人這一輩子的麻煩事,沒比咱倆少到哪裡去啊,雖說咱倆還屬於惡道衆生,你說是不是?”
知和:“鬼老弟,你這話我同意,放眼望去,這人世間,看不到一個比我倆更自由的人。這人世間,說白了,不過是一件事催着另一件事,一個人逼着另一個人。”
克蠻:“狐爺……這麼通透了麼?不過能不叫我老弟麼?算起來,我可比你活得長多了……”
知和不屑:“你鬼道那壽命長,能叫壽命長麼?活了幾千幾萬年又如何?不過是爲了讓你活着多受點苦而已……”
克蠻(吐血):“你說話能不要這麼扎心嗎?你以爲我想活這麼長啊?難不成要我自殺去嗎?”
知和感慨:“哎呀,幸好我這輩子投的是個狐妖身,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要是豬狗牛馬身,出孃胎頭一天我就撞死去。”
克蠻:“問題撞死他也沒用啊,到了琰魔法王那一審判,落得個惡意自戕的罪名,下輩子不是更不好過。”
知和:“那倒也是,以前不懂,或許真會自殺,現在明白啦,福也好禍也罷,都得紮紮實實地受着啊!”
克蠻豎起大拇指:“狐爺這趟回來,境界提高了不少啊!”
知和:“哎呀真是空活三百載,偶覺一念間啊。”
倆正聊着,忽然聽見旁邊巷子裡有人“嘶嘶”地朝他們發出聲音,二非人往旁邊一看,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正向他們招手。二非人心想,既然朝他們招手了,本着助人爲樂的想法,就去瞧瞧吧,看看他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於是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