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回到仙雲觀,將最近發生的事告訴了她爺爺。遊道長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句:“暴風雨終於要來了嗎……”
“爺爺,你說什麼呢?”仙仙整理着採回來的藥草。
“哦,沒什麼。仙仙啊,你的志向是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對吧?”
“是啊,怎麼了爺爺?”
“那你就一心治病就好了,有什麼妖魔鬼怪搗亂,也不關你事,你就不要摻和了。”遊道長說理的意思很明白了。
“爺爺,你說什麼笑呢?妖魔鬼怪出來搗亂的話,到時候人命都沒了,我給誰治病啊,哎呀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曬藥草了。”仙仙嫌他爺爺囉嗦,端着藥草走開了。
“哎,到底是我遊大仙人的孫女,我怎麼能用俗人的觀念去看待她呢,雖然有點危險,但做成了也是功德無量啊……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瞎操什麼心。”遊道長自說自話。
正光回到寺裡,也跟大和尚彙報了情況。大和尚神情嚴肅:“野獸魔化……這背後隱藏的恐怕纔是真正的大麻煩。這次皇宮之亂應該是個偶然,不過只怕這個偶然會火上添油……”
正光:“師父,您是說,在這背後還隱藏着一個幕後黑手?”
大和尚點點頭:“是,爲師和遊道長早前就感覺到一些不尋常的氣息,只是這隻黑手隱藏極深,我們一直沒有頭緒,所以才叫你們在外多多留意。”
正光:“此人看來相當謹慎,只在山郊野外有所動作,這樣不容易讓引人察覺。只是不知他所圖爲何?”
大和尚:“不管爲何早晚會浮出水面。對了正光,最近功夫練得怎麼樣?”
正光:“我所練的天罡龍氣已經突破第三重,一般的妖魔已經不是對手了。”
大和尚:“切不可麻痹鬆懈,萬事小心,後面的考驗會越來越嚴厲。”
正光:“是,師父。”
子石回到家中,向父母報了平安。他的父親相起雄問到:“子石,最近在忙什麼呢,怎麼天天看不到你人影?”
“我跟正光他們在一起的……”於是子石把他們開了扁舟閣的事告訴了相起雄。
相起雄聽完略顯驚訝:“可以啊,我兒子現在學佛比我還精進啊,都學到我前頭去了。”
子石便開起玩笑來:“老爹啊,什麼叫現在比你還精進,我可一直比你精進。就連拜師入門,我也在你前頭,算起來,您老還得叫我一聲二師兄,叫正光大師兄呢!”
相起雄也跟子石玩起來,擼起袖子上前要揪他耳朵:“嘿,你這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誇你兩句就飄起來了,什麼大師兄二師兄,敢消遣你老子,看我不揪你耳朵。”
子石閃開:“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然後跑開了。
相起雄朝他吼道:“你老子我還是你老子,知道沒!”
“知道呢!”子石遠遠地回到。
相起雄會心一笑,但心裡面還是想着,可不能落後,我也得去幹點什麼。
第二天一早,大家又聚集在扁舟閣。仙仙一到店裡,克蠻和知和就吐苦水:“恩人,今天不管你去哪裡都把我們帶上吧,我們想跟你走!”
“怎麼了?昨天不是還挺樂意留在這的嗎?”
“昨天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啊……”二人哭訴。
“不行,今天我要去皇宮,帶着你們不方便。而且輕羅姐姐這裡很需要人手,你們就留下來幫忙吧。”
“不是吧……”二人陷入絕望。
後面輕羅莞爾一笑:“你們兩個跑不掉的,不要掙扎了。”
子石悄悄地跟正光說了一句:“沒事千萬不能惹女人。”
於是正光子石和仙仙便出發去皇宮,克蠻和知和則留下來被無窮無盡的求助申請淹沒。
路上正光問仙仙:“師妹,這次皇上的病,有把握嗎?”
仙仙:“方法倒是有,有沒有效就不知道了,只能說試試看吧。”
子石:“我們也只好盡人事,聽天命。”
仙仙:“對了子石,跟你打聽個事。”
子石:“什麼事?”
仙仙:“克蠻,就是那個非人,他的身體好像有點問題。”
子石:“怎麼了?”
仙仙:“他的身子好像每到一定時候,就全身着火一般,而且會持續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正光:“這大概是鬼道衆生要受的苦吧……”
子石:“應該是……鬼道衆生雖然有其神異之處,但大多數都各有各的苦難,有的全身火燃,有的吃不下食物,有的身形潰爛等等。皆是業障所致。”
仙仙:“有什麼辦法嗎?”
子石:“也不是絕對沒辦法。當年佛弟子中,神通第一目犍連尊者的母親,就因罪業深重墮落到不能飲食的餓鬼道。後來佛爲其說盂蘭盆經,請衆僧作盂蘭盆法會,才使其母得以解脫。”
仙仙:“那克蠻的情況該怎麼辦呢?”
子石:“我想……請師父做法會消減業障應該可以吧。不過如果是跟火焰有關的話,我聽說西山有一種丹木的果實可以抵禦火傷,不知道會不會有用……”
正光:“那等忙完了我們去幫忙找找看吧。”
仙仙:“好!”
進宮之後,三人與太子見了面,正光引薦道:“殿下,這就是我師妹遊仙仙,是京城仙雲觀遊一鶴道長的孫女。師妹,這位就是太子殿下。”
正光引薦完,仙仙也未曾行禮,只說了句“哦”。倒是文真太子,一見仙仙,便心生歡喜,仙仙獨特的氣質吸引得文真太子挪不開眼。
“殿下。”正光喚了一聲。
太子這纔回過神來:“原來是高人之後,難怪我看遊姑娘身上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氣息。今日一見,真乃幸會。”
仙仙:“殿下過獎了。”
太子轉問正光:“不知遊姑娘芳齡幾何?”
正光:“額……我師妹只比我小几個月。”
太子激動起來:“那我是不是可以叫遊姑娘一聲姐姐!”
衆人面面相覷,仙仙:“……隨你。”
太子高興地當下就叫了一聲:“仙仙姐姐!”
仙仙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於是趕忙轉移話題:“行吧,不過我是來治病的,我看還是趕緊讓我看一下病人情況吧。”
太子趕緊應答:“哦對對,仙仙姐姐這邊請。”
幾位都是少男少女,交流起來率真又坦白,太子對仙仙的喜歡毫無保留地寫在臉上,不過太子是襄王有夢,仙仙卻是神女無心。衆人朝養心殿走去,太子還主動扶着仙仙跨過宮殿高高的門檻。正光和子石走在後面,子石又小聲地跟正光說道:“不會吧,太子殿下喜歡仙仙這樣的?”“我也沒想到。”正光也一臉詫異。
進了養心殿,仙仙檢查了一下皇上的狀況,搭了脈,脈象不調,翻了眼皮看了看瞳孔,瞳孔偏大。
“這是比較嚴重的失魂症,我這裡有一劑藥方,要照着方子準備好藥材。”仙仙對太子說道。
“哦好好。”太子吩咐侍女去太醫院抓藥。
於是仙仙把藥方給了侍女,上面寫着三十二味香藥:菖蒲、牛黃、苜蓿香、麝香、雄黃、合昏樹、白及、芎藭、枸杞根、松枝、桂皮、香附子、沉香、旃檀、零凌香、丁子、鬱金、婆律膏、葦香、竹黃、細豆蔻、甘鬆、藿香、茅根香、叱脂、艾納、安息香、芥子馬芹、龍花須、白膠,青木各一兩。侍女接過方子便去了。
太子:“仙仙姐姐,我父皇他會醒過來嗎?”
仙仙:“放心吧,你父皇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子石:“是啊,殿下,不要太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過了一會兒,太醫館的人把藥材準備好送過來了,仙仙吩咐侍女準備湯浴,然後把藥材分爲兩份,一份吩咐人搗成粉末,倒進湯浴,便是安魂浴;一份用來製成枕頭,便是安魂枕。衆侍女便照着去做了。
仙仙和侍女們忙着,正光和子石走出殿外,看見殿外畢公公在抹着眼淚,於是二人上前詢問情況。
子石:“怎麼了,畢公公?”
畢公公聽見有人喚,趕忙抹乾了眼淚,向二人作禮,二人亦回禮。
“老奴失態,讓二位公子見笑了。”
“不會不會,不知畢公公爲何事憂心?”子石問到。
“自然是爲皇上憂心。老奴向來深受皇上福澤恩庇,如今皇上一病不起,老奴怎能不憂心落淚。”說着畢公公又抹了一把眼淚。
子石:“畢公公與皇上主僕情深,令人甚是感動。”
正光:“畢公公不必過分憂心,陛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畢公公:“承二位公子吉言。”
正光:“對了畢公公,自盛會之亂,邪魔肆虐,不知皇宮之內可有異常?”
畢公公倒是挺放心地說:“這點倒不必擔心。仰公子可能有所不知,皇宮內有天下兵馬大元帥寒十四寒元帥在,那些妖魔不敢肆虐。”
“哦?這位寒元帥有何通天之能,連這樣的妖邪都能對付?”正光甚是驚奇。
“仰公子果然有所不知,這位寒元帥是本朝鑑品司唯一認可的神品劍客,可厲害得緊。”畢公公一臉佩服的神情。
“鑑品司?神品劍客?”二人不解。
畢公公解釋道:“正所謂‘夫人愚,學而成賢,賢學不止成聖,聖學不止成道,道學不止成仙,仙學不止成真,真學不止成神’。陛下爲網羅天下人才,設立鑑品司,鑑定人才品級,便有人、賢、聖、道、仙、真、神這七品之分。品級越高,享有的待遇和權利越高。寒元帥便是這劍客之中的神品。哦,仰公子如果有興趣,也可去鑑定一番。”
“哦……”二人除疑。
正光:“這樣的神品劍客,普天之下只有一位嗎?”
畢公公:“能得這一位,已是朝廷之福了。”
正光:“怎講?”
畢公公:“本來莫要說神品,就是真品甚至仙品實力的人,肯爲朝廷效力的也爲數極少。並非這普天之下沒有高人,而是高人隱於四海八荒,不願現身罷了。”
畢公公望了望四周,悄聲說道:“兩位公子莫怪老奴多嘴,依老奴所見,那些蜂擁在鑑品司的人,大多都是爭名逐利之輩,難以達到真正的上乘境界。”說完畢公公還裝作掌了自己一嘴:“哎呦,老奴失嘴多言,兩位公子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子石:“公公分析得有理,請放心,我們不會多嘴的。只是不知寒元帥這樣的神品劍客爲何會來到宮中?”
畢公公聽到子石這麼問激動起來:“哎呀!說到這個,就不得不說緣分的奇妙啊。寒元帥與當今皇上的奇妙緣分,真是比故事書裡講的還精彩,不過老奴今天在這裡逗留太久,已是不妥,若有機會,不妨二位公子親自去問寒元帥,二位放心,寒元帥倒是挺樂意跟人講他的這段故事的。”
正光:“謝謝畢公公跟晚輩講這麼多。”
畢公公:“哪裡哪裡,客氣了,我看兩位公子面善得很,老奴不會看錯人的。”
正光:“公公謬讚……”
畢公公:“那老奴先行告退。”
二人作禮:“公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