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另類的匕首,不是雙刃,而是三刃。三條寒光閃閃的利刃螺旋分部,構成一柄完美的匕首。
此刻它正被丁一山握在手中。
“人族的創造確實讓我敬佩,這麼樣的匕首都能想到。不過我很好奇,它紮在你的左肩之上,會是怎樣的情況?”韓冰手裡拿着遙控,朝他晃了晃。
丁一山用匕首頂在左肩:“你只要放了她,我就算用這把匕首將自己的頭顱割下也行!”
“放心,你捅一刀,我就把**的繩子解開一根。不過你最好把匕首往下移動一公分。對,就是那裡,捅吧!”韓冰一邊看着丁一山,一邊指揮着。
“別忘記你說的話!”
丁一山說完一咬牙,右手微微用力,沒有法力保護的肩膀瞬間就被刺穿。那螺旋狀的匕首刺入,不斷的絞着血肉和碎骨,奔涌的熱血從創口冒出。在冰天雪地裡,冒着一絲絲霧氣。
“夠狠!”韓冰說完手中一點,綁在袁靜身上的**被挑開一根繩子。
“還有三根,我都給你分配好了。兩邊膝蓋,還有右肩胛骨,正好三刀。對了,不要用你那力量止血!我怕我發現了手會抖。雖然那樣也會炸傷我,但似乎並不能要我的命。”韓冰說到這,手指已經指向另一根繩子,示意丁一山趕緊動手。
袁靜看到丁一山如此,想要搖頭讓他不要這樣,卻發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只能疲憊的轉動淚眼,希望他能看出自己的意思。
丁一山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但他又能怎樣?難道眼睜睜看着袁靜死去?
“你比我狠!”他冷冷的看着韓冰,略微彎腰,將匕首朝膝蓋捅了一刀。
巨大的疼痛讓他冷汗直流,傷腿讓他無法站穩,一個趔趄向前倒去。潔白的雪地裡被他的鮮血浸染,像是一朵新開的梅花,嬌豔無比。
“做的好,還有兩刀。”韓冰信守諾言的割去另一條繩子。
袁靜已經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她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看着丁一山。她心裡想着,人家怎麼說你就怎麼做,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呢?
想着想着,眼中的淚滴悄然滑落,被冰冷的雪飄過,凝結在臉頰之上。
丁一山瘸着一邊腿艱難的爬起,看到了**上只有兩根繩子之後,纔再次落刀。
那是一種無法想象的痛苦,膝蓋骨碎裂,匕首摩擦而過,響起一聲驚悚的尖嘯。
他再次向前倒下,不同的是,他這一次無法在站起來。忍着疼痛,他勉強讓自己坐在雪地上。地上的雪紅得耀眼,他的臉色開始潔白如雪,嘴脣已經沒有一點血色。原本凌厲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渙散。
“繼續啊,還有一根!”韓冰得意的笑着,指了指**上那最後一根繩子。
丁一山沒有動,他有些空洞的看着韓冰:“你放了她,我就動手。”
韓冰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哼,你現在這樣,還配跟我談條件?”
“爲了她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我一旦廢掉最後一條手臂,她一樣會死。你現在放她走,我可以不反抗。”
丁一山雖然坐着,血液也似要流乾,但他的握着匕首的手臂一直指着韓冰,似乎下一秒這個殘廢的人就會衝上去一樣將對方一刀斃命一樣。
韓冰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看着他沒說話。
丁一山看在眼中,急忙又補充道:“你要不答應,那我們只好同歸於盡,相信她也不會怪我。”
“我答應你!”韓冰說完一手劃過最後那根繩子,心中卻在冷笑。放了她又如何?在這雪地裡不吃不喝呆了那麼久,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一個人能活着離開?
然而他這時候沒有發現,丁一山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就在繩子斷掉的瞬間,他手中的匕首飛出,同時手掌在雪地上狠狠拍了一下。
寒光閃閃的匕首不是朝着韓冰飛去,而是朝着袁靜。它帶着一絲絲法力,在風中不受一點影響,準確的刺入袁靜大~腿邊緣的繩子。
而此時綁着**的繩子剛被韓冰割開,**正要自然掉下的當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託着。
韓冰很快就感覺到了異樣,他心中大呼不妙,便看到丁一山已經不在之前的地方。一股冷汗從他腦門滑落,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自己的身體就被人託着向後飛去。
他的雙~腿斷裂,速度怎麼能這麼快?
韓冰根本無法明白丁一山如何做到。但他很快就有了對策,他要炸死袁靜!他要讓丁一山失去摯愛,然後痛不欲生。
他很清楚,自己那個炸~彈威雖然被解開,但一定會掉在袁靜腳下。雖然不如綁在身上的效果和威力大,但也能輕鬆將她炸成灰燼!
丁一山,你就等着後悔吧!韓冰心中這麼一想,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然後一臉得意的獰笑。
嘣!
地面隱有震動,遠處被積雪覆蓋的樹木不停抖動,將頭上的雪花震落。袁靜所在的木樁依然完好,她整個人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這便是韓冰眼中看到的畫面,他疑惑,**響了,可袁靜爲何沒事?木樁周圍爲何一點爆炸的痕跡都沒有?
他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從身下傳來,他腦中抽了一陣。這才明白,炸~彈竟然在自己的腹部炸了!
怎麼可能?
丁一山手中拿着匕首,一下子插在韓冰的右肩,又一手壓向雪地,凝出一把冰刃扎向他左肩。
正在他要繼續凝出冰刃去紮在他膝蓋的時候,才發覺寒冰胸口一下已經一片腐爛,甚至能隱約看到那顆妖丹。再看那雙腿,已經不知所蹤。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不然你必將魂飛魄散!”
丁一山留下這一句話,右手在地上一拍,身體搖晃的飛向袁靜的位置。
袁靜的繩子被解開後還是一動不動的倒在那裡,聯想到她之前連搖頭這樣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出,他的心中十分的不安。
待來木樁旁邊,一手將她擁入懷中,兩人靠着木樁,他發覺情況更爲棘手。
她那原本柔弱的身軀僵硬無比,冰冷得像一坨冰塊。那原本充滿英氣而迷人的小臉,此時積滿了一堆白霜,鼻孔沒有一絲霧氣。那雙眼因爲之前的流淚,此時凝結了兩條長長的冰晶。
“不!你不能有事!我不許你有事!”
丁一山顫抖的說着,手中瘋狂的想她身上灌入法力,試圖讓她的體溫回升。
渾厚的法力瘋狂的涌出,像是瓢潑大雨一樣肆意揮灑。漫天飄落的冰雪竟然不能靠近分毫,全都繞着他們兩個頭頂,向着旁邊滑落。
丁一山緊緊抱着她,兩眼無神的看着她,口中不停的唸叨:“快醒醒,我曾答應過你要給你作詩。你只要醒來,我馬上年給你聽。”
強大法力終於開始起了些作用,袁靜的身體變得柔軟很多,臉上的冰霜也已經化爲霧氣消失在冰雪之中。
最讓丁一山有些安心的是,她白皙的鼻子微微煽動了一下,從鼻孔中若有若無的飄出幾縷煙氣。
那不是煙氣,簡直就是仙氣!一縷讓丁一山心神大定的仙氣。他欣喜若狂,艱難的脫下自己的衣服,將她嬌小的身軀牢牢包裹。
這時袁靜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丁一山雙眼盈滿淚水:“你怎麼樣?”
袁靜艱難的張開雙眼,看到丁一山頂着一張煞白的臉正眼巴巴的看着她。她想說話,可嘴巴剛剛張開一條縫隙,卻沒有辦法出聲。
她太累了,飽受風雪澆灌整夜,體內還沒有多少力氣,只能用淚眼看着他。
“醒了就好。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丁一山笑得像個傻瓜,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將她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或許是因爲明月渡劫那天,她縱身一跳的身影牢牢印在他的心中。或許是因爲那次海中散步,浪花打進耳朵的時候順便也把她拍入他的腦中。又或許,是因爲答應過她要寫首好詩給她?
“傷……”
一聲微弱的聲音突然從袁靜口中飄出,可能是喘氣中無意發出,又或者是她攢了半天的力氣才能說出這麼一個輕易就被風吹散的字。
丁一山不解的看了看她,想到她身上並沒有傷口,這纔回味過來,她此時躺在自己懷中,一眼就看到自己肩膀上的傷口。
她在關心自己的傷!
他心裡涌現出一股暖流,讓他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不禁愉快起來:“不礙事,只是流了點血。只要你沒事就好。”
這時他纔有空從口袋摸出手機,給老陳他們打了過去。
令他不安的是,老陳沒有接電話!鈴聲響了很久,卻一直沒有人接聽。他有些不解,急忙給白小小打去,可情況依然一樣。
他皺緊了眉頭,覺得有些不尋常。他們幾個跟他這麼久,沒有特殊情況都會跟在身邊。這一次出發之前他就然他們在房間老實等着他的電話,可爲何他們沒有迴應?
丁一山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讓他們不接自己的電話。正憂慮之間,他突然聽到了老陳的聲音。
“他怎麼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