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諸人便隨着焦仁離開此處,繞過一片珊瑚叢後,眼前居然出現了一輛被海馬拉着的水晶車!
丹羽好奇又興奮地推着水走到這晶瑩剔透的馬車前,又是摸又是敲的,不停瞎比劃。焦蟬笑着游到她身邊,一把將丹羽拉到車內,她又變成人形了。原來這車的裡面可以呼吸,丹羽忙着開口讚歎:“好漂亮的車啊!小蟬!你們東海里的好寶貝可真多啊!”
“多謝姐姐誇讚!”焦蟬笑眯眯地招手,將其餘三人也叫了上來。焦仁在前面駕着海馬,他們便在這五光十色的海底穿行起來。水晶馬車在海中行駛地飛快,時高時低,越過一條深不見底的海溝,穿過茂密的海帶林,從一叢叢珊瑚旁邊擦身而過。很快他們就來到一個巨大的漩渦,焦蟬提醒道:“各位哥哥姐姐,都抓緊身邊的欄杆,要過結界了!”
突然一股大力吸來,他們眼前一花,緊接着便是一片黑暗了,就聽見耳邊傳來“烏魯烏魯”的聲音,很像是一種什麼動物的叫聲。眼前亮光一閃,馬車已經躍出水面,看着四周的樣子,很像是一條河道,海馬也不知去向了。焦仁也恢復人形,站在河邊的岸上,說道:“諸位請下來吧,已經到萊州了。”
子昭扶着兄長緩慢下了車,終於又踩到堅實的土地了,他不知爲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問道:“請問國主,我們距離離開萊州出海已經多久了?”
“不足一月,你們昏迷了很長時間,加之海底不知日月,事實上已經過了很久了。”焦仁轉身在前面引路,他們跟在後面一路前行,很快便走到熟悉的地方,原來這裡正是遠瀛齋的庫房,他們這是又回到了遠瀛齋。
待出了庫房,來到大廳,焦仁便拱手道:“幾位請儘快去製作弓箭,在下便在這裡靜候佳音。”
丹羽深深一禮,說道:“這次十分勞煩國主,丹羽感激不盡。不管這弓矢什麼時候能做好,三日,最多七日,我一定會把鮫珠送回。”
“如此我就多謝小姐了!”焦仁點頭道,焦蟬一襲紅衣跳到丹羽面前,說:“姐姐可要說話算話啊!”接着回頭看着子昭,笑道,“公子如果沒事,可以來找我玩!小蟬總是一個人,很悶的!”
“好!你要是見了我們的妹妹白靈,肯定特別高興,她和你差不多大,也是愛玩的!”子昭笑道。焦蟬卻有些沮喪地低了頭,小聲道:“可惜小蟬不能離開萊州,要不是就能跟着你們四處看看了。”
“小蟬,不要待在這裡了,回離耳去吧!那裡也有很多事情!”焦仁語氣不容置疑。焦蟬很不情願地一步三回頭,撇着嘴離開了。
他們見此情形也忙告辭出了遠瀛齋,匆匆往張翁那裡趕過去。剛走到土坡附近,就遠遠見到張翁所住的小小院落裡架起一座爐竈,一片火光閃閃爍爍。他們忙走了進去,張翁聽得有人來到,急忙起身問道:“小姐回來了?可取到扶桑木了?”接着他便看到了子良他們,警覺地問:“你們是什麼人?”
丹羽急忙解釋:“這是我的朋友和妹妹,是他們幫着我取到扶桑木的。這位公子還因此受了傷,您老就讓他們待在這裡吧!”
“是嗎?”張翁狐疑地又看了他們好幾眼,勉強點了點頭。
丹羽從百寶囊取出扶桑木,交給張翁。這老頭兩眼放光,雙手顫抖地接過扶桑木,嘴裡含混道:“沒想到,沒想到在我這個老不死的有生之年還能親眼見到扶桑木!幾百年了,再無人能制桑柘弓!老天!老天真是厚待我!”接着一寸一寸地細細觀察手中的扶桑木,彷彿手裡的不是一截木頭而是一個稚嫩的嬰孩。當他看到上面的血線時,微微皺眉,擡眼看看這裡站着的四個人,又低頭嗅了嗅,擡頭問:“這上面的是誰的血?”接着看向子良和子昭,又問,“你們倆誰的血?”
“我的。”子良奔波了這大半日,精神十分不濟,點點頭回答。
張翁突然伸出手來,說道:“那火精呢?拿來!”子良根本不知道這火精的事,茫然四顧,就見丹羽從百寶囊取出鮫珠來,說:“火精在這裡,說是弓制好之後還可以把火精施放到上面。”
張翁一見鮫珠,冷笑了一聲,道:“遠瀛齋?!這敖辰可是下了大本錢了,你們可要小心了!他海市別的本事沒有,賠本的買賣可是不做的!”接着便將扶桑木拿到後面去了。
子昭很是想問一問,他剛纔提到的“敖辰”是不是就是海市宗主?可見張翁似乎對海市沒有一點好感,面色十分不善,也便把話頭嚥了回去,耐心地等待着。
四個人就在地上的破席上坐下等待,這裡什麼都沒有,子良又重傷未愈,昏昏沉沉要撐不住了。子昭又開始着急了,一會兒站起一會兒坐下,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丹羽此刻卻十分沉着,說道:“剛纔焦國主不是說嗎?可以緩緩導引真氣,這樣可以幫着你兄長療傷。”子昭聽了忙將兄長扶正,自己也盤膝坐下,雙手相扣,一點點地將真氣輸進,引導着他自己的木屬真氣沿着經脈緩緩行進。
丹桂見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就站起來,對姐姐說道:“咱們也很久沒有吃過正經的東西了,桂兒出去買些吃食來。”丹羽點點頭,囑咐道:“路上小心,買了吃食就回來。”
丹桂轉身出去,丹羽從旁協助子昭一起幫子良療傷。張翁在裡面也不知怎樣制弓,只聽見吱吱嘎嘎的聲音,好似十分費力地把什麼東西絞在一起。又聽見叮叮噹噹的,不知道敲擊什麼。裡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子昭有些難以集中精神繼續導引真氣,就覺手心傳來一股溫熱的氣息,耳邊丹羽說道:“不要分神,凝神靜氣。”他心中一寬,便進入澄明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