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傻子!”廳裡剩下的這寥寥的幾個人,都搖着頭惋惜地看着子昭,真是傻子天天有,今天特別多啊!
丹羽卻嫣然一笑,粉嫩的臉上一對酒窩若隱若現,看得子昭心中一蕩,不由自主地紅了臉。丹羽輕輕拉起子昭的手,看着他有些呆呆愣愣的,又輕笑出聲,將蜃珠輕輕放在他的手心,柔柔說道:“公子就不必推讓了。你這不算奪人所好,我本來也不是衝着這顆珠子來的,只是在尋找弓矢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大亞善射的名號,一時手癢這才比試的。既然公子喜歡,就送給公子好了!”
子昭傻呆呆地看着她,也不管手中的蜃珠霧氣越來越盛,幾乎都要瀰漫開來了。子良忙上前將他的手掌合上,還用力推了他一把,喝道:“昭!怎麼剛拿到手裡就被這蜃珠迷惑了?這樣還是還給丹羽姑娘吧!”
子昭這纔回過神來,擡頭看看兄長,覺得真是羞愧難當,讓一個姑娘家白送了一顆珠子就不說了,居然還被蜃珠迷惑了心神,真是不該。他看着丹羽正要出門離開這裡,忙叫道:“小姐慢走!”
“公子還有什麼事嗎?”丹羽回頭問道。
“我,還沒有謝過小姐!”子昭不知該說什麼了,子良笑了笑,也叫住丹羽:“是啊!我們兄弟還沒有謝過姑娘。再說,總不能白拿姑娘的珠子,好歹也讓我們補償一下吧?”
夭桃居然也走過來挽留丹羽,笑着上前挽住丹羽的胳膊,輕舒廣袖,故意露出她滑膩白皙的上臂,以及上面若隱若現的刺青。丹羽果然愣了一下,皺着眉似乎在思考什麼。就聽到夭桃笑着說:“今日與妹子一見如故,剛纔不是說好要挑選弓箭的?妹子難不成忘了?”
丹羽面上雖是疑惑,卻也不動聲色,笑道:“姐姐好意,我們出來並沒有多帶金銀海貝等能用來交換的貴重物品,今日還是不選了。多謝姐姐厚愛!”說着就要甩脫夭桃的手臂離開。
子良忙着說道:“姑娘不用擔心這個!由着姑娘去選,若是有看中的,不管價值幾何我們兄弟來付!”
還沒等丹羽說話,夭桃就笑着答應下來:“公子真是痛快人!丹羽小姐這就隨我去庫房挑選吧!姐姐這裡有些弓一般是不往出展示的!”
子良和子昭也要跟了上去,卻被一旁的忠叔攔下,他拱手道:“兩位公子見諒,我蜃境齋的庫房若非桃主事親自帶領,就是小人也是不能進入的。”
“上次——”子昭正要說“上次不也帶着我們進去了”卻被王兄擺着手攔下,他這才恍然,他們今日是易容改裝而來,可不能輕易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兄弟倆連同大亞梓德只好留在大廳中等候,幾名夥計將廳內剛纔被丹矛踩壞的石磚打掃乾淨,又重新擺上案几,請他們幾人坐下,又靜悄悄地離開了。
梓德見廳內再無什麼什麼要緊的人了,忙低頭附耳,對子良說道:“王上剛纔可曾注意到了?”
子良微微點頭,轉頭問弟弟子昭:“昭,你看到沒有?”
子昭也凝重了神色,點頭說道:“當然,她那麼明顯的舉動,怎麼會看不到?”
“可是,那位丹羽小姐卻像是根本不認識她的樣子。這桃主事爲什麼一反常態,突然如此大方?”梓德又擡起頭看看這大廳內的佈置:黑色如絲綢般光滑的四方石塊鋪成地面,牆壁上似乎塗有堊粉,各種陳設也無比奢華,各種珍珠就不必說了,連透體通紅的珊瑚,也被當成是花樹擺放在那裡。他自嘲地對子良笑道:“我看這裡比起王上的寢殿也要華貴上許多!王上也太寒酸了。”
子昭也點點頭:“可不是,這裡隨便隨便來個人蔘加比武,就給一顆珍珠作爲記號。也不見他們收回,這雖然不是什麼特別昂貴的珍珠,可也夠咱們桃林的弟兄們吃上一個旬日了。”
“可不是!”子良也感嘆道,“這蜃境齋可真是不簡單啊!”
“王上和殿下對這位丹羽小姐有何看法?”梓德又問,“她的功夫可真是了得啊!武將雖然臣接觸的並不多,可真的能勝過這位小姐的卻幾乎沒有!”
“是啊!王兄,剛纔我就與她過了一招,拿穴拿的那叫一個準!差點沒避開!”子昭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拍拍自己的胸口,說,“我比你們倆的身法都快些,還差點麼避開,這位子方族女還真是有兩下子!”他由衷地讚歎,臉上卻又有些羞澀,“不過人卻那麼美,性子也好!”
子良呵呵一笑,說道:“的確,丹羽姑娘確實是個美人。難得人也這麼直爽大度,說送給你蜃珠,就真的給了你!就是金鶯,咱們這位親妹妹,向她要些東西也是得左右刁難你一下啊!”
梓德見這兩位對丹羽只是交口稱讚,也不好多說什麼,又問了一句:“這子方是個什麼方國?怎麼用王族姓氏作爲自己的方國名稱?”
子良點點頭,說道:“不怪你不知道,我們在跟隨舅舅瞭解這些各個方國的情況時候也是十分好奇的。這個子方,原本是與我大商王族一脈相承的,是直接屬於大商王廷的五個部族之一,他們以丹鳥做爲圖騰,所以後來族人便以此爲姓,以示與我子氏王族的區別,但是還是稱爲子方。”
“子方的土地離着王都並不是很遠,在泗水邊上就是他們部族的聚居地,可是人卻不是很多。比起舅舅的高辛氏,可是弱小的太多了。”子昭接着解釋。
梓德搖頭,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那他們怎麼會有‘鷹’這樣的暗衛?身手這樣了得!更不要說丹羽小姐了,這位繼承人可不是一般人啊!”
子良和子昭都不贊同他對丹羽的評價,一起搖頭。子良擡頭看着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丹矛,說道:“子方原本就是與大商王廷非常親近的近臣之後,原本大約就是負責商王護衛的職責,後來雖然不從子方選派侍衛了,可這一項制度卻保留了下來。他們族中總會挑選出一些根骨好的孩子,從小訓練成暗衛。這位丹矛,恐怕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