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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夢一個閃身擋在師癸的面前,怒道:“他們是多麼恩愛的夫妻,怎麼一句天命就要把好好的人拆散?”
師癸側了身子問:“商王可是想要把丹羽召回來繼續爲大商四處征戰嗎?鎮國神器已經離開王都祭壇,說明所應之主已經誕生,還請商王好好治理國家,延續大商國祚爲上。.
這幾句話如同一個響雷在頭上炸響,子昭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公子瞻卻聽懂了大概,立刻出言問道:“前輩,您此言是不是說我大商將會被取代?”師癸像是點了點頭,說道:“不算什麼,世有更迭,這是天道。其實大商早已王權旁落,若不是當代王上勵精圖治,革新兵制,推廣農具,廣開貿易,恐怕圍城之困就會讓大商覆滅。只是上天不容那宵小之輩手握國器,纔有朱雀臨世。現在四海平定,剩下的事情就靠商王來做了。”
這麼一解釋,子昭和公子瞻都默然不語了。的確,父王在世時,大商的權威已經徒有一個空架子罷了,各處方國諸侯對商王的詔令都敷衍了事。子昭明白,若不是王兄力主推行新政,自己又接着平定了多處叛亂,恐怕這時候已經沒有大商了。雖然人們都說夏亡在於桀的荒無道,但事實上更多的是王廷的無力,民心的散失。
丹羽離世雖然讓他很痛苦難過,但是被師傅這麼一提醒,子昭立刻想到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孝己年幼,國家剛剛安定下來,新政還需繼續推行,東夷人心還是不定……的確自己還不能就這麼放手。.
阿夢氣得跺腳,把手中夢魂花就要往出丟,卻被師癸攔了回去,他嘆息道:“神女無須如此義憤,丹羽此時魂魄已經返回天上。就算有還魂之術也無法讓她再活過來。鮫珠只可定下普通的魂魄,丹羽身上有神鳥印記,她離世必定有神鳥相送,什麼人能夠阻攔?”
這幾句話更是把最後一點的希望都磨滅了,子昭閉上眼睛,心中劇痛。
雖然之前也知道讓丹羽死而復生十分渺茫,可總是有那麼一點希望在裡面。現在聽到師癸這麼說,才意識到丹羽是真的走了,連一點回來的希望也沒有!真後悔當時沒有跟丹羽多說兩句話,回想她最後的情景,只是爲女兒取下了名字,其他的都沒說。也不知道小羽最後有沒有什麼遺憾?子昭深深自責,回想那天自己非要去青玄宮,如果自己不去,也許丹羽三言兩語就把那些族女打發了,可自己一去就變成了正式的擇選。那麼長的時間,加上丹羽從東海回來就沒有好好休息,身子一直不適。都怪自己太過執拗!子昭不停自責。
阿夢聽師癸這麼說,自己也覺得丹羽恐怕是真的回不來了,立足不穩朝後退了半步,還是不甘心地問了一句:“這世上難道沒有長久存在的東西嗎?”
這下師癸居然微微笑了一聲,轉回到阿夢的面前:“神女雖然在天地間遊玩了很久,但對這世間的人心百態卻不甚瞭解。世上哪有長存之物?不過是世人的癡心妄想了。不過神女的一派天真之態,確實是不可多得,但神女若想更進一步,卻要真正體會一番人間世情。”
阿夢聽了若有所思,眯起眼睛看着師癸,自語:“體會世情?要怎樣體會?”她也不再等候師癸的回答,自己轉身慢慢離開了這裡。師癸反而笑了,讚歎道:“還真是天地生成的精靈,果然是一點就透。”
這下庭院中只剩下子昭和公子瞻兩人相對無言。倒也沒過多時,師癸就拿着一個小包袱從房舍中出來了,對子昭說道:“商王,師癸已經準備好了,咱們即刻就可以啓程返回王都。”
子昭點點頭,灰心喪氣地說道:“那就辛苦師傅了。”師癸見他滿臉都是傷心失望,本想安慰一句,卻又忍住了,只點了點頭。
三人從雲夢澤返回王都,一路上子昭心情沉重不願多說,師癸本就神神秘秘也甚少說話,公子瞻本是直爽的性子,可聽了師癸那一番言論,心情自然也好不了。
子昭這時知道丹羽復生無望,就開始考慮丹羽薨逝的消息若是傳開,那些被平定的方國會不會有所異動,尤其是剛剛訂立盟約的東夷諸部,恐怕又會掀起一陣風波。
師癸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輕輕嗤笑:“商王不必憂慮東夷諸部,既然他們被滅國多年還有心與大商修好,這些人就不足爲懼。都是些有心無膽之徒,若是有的半分氣性,東夷也不會被滅國,各處部落也不會一個一個被大商蠶食殆盡。”
子昭知道丹羽的師傅原本也是東夷有窮氏之人,自然明白他這一番陰陽怪氣的話是何用意。他也不生氣着惱,反而詢問道:“師傅的話所言非虛,但現在好不容易大商與東夷諸部定下盟約,兩下里都該好好安定百姓發展生產,避免再次征戰。但現在小羽離世,畢竟當時平定東夷的人是她,我怕那些部族……”
師癸冷笑一聲,說:“那些東夷部族一定進獻了許多族女來?王上只需盡數將她們收入後宮,東夷一定不會發生叛亂。”語氣堅定卻滿是譏諷。
子昭這下可惱了,怒道:“我敬你是丹羽師傅,一路容讓,可是你怎可說出這樣毫無情義的話來?且不論婦好屍骨未寒,就算多年之後,她也是我子昭摯愛之人!現在飛鳳宮沒有其他妃子,以後也不會有!予的王后只有婦好一人!”
師癸擡眼看了看他,不置可否地說道:“你們有多深的情義,現在都不重要了。商王憂慮東夷是否會發生叛亂,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聽得進便聽,聽不進就不聽。小羽多年侍奉商王,也的確值得商王去守一守。不過君王多涼薄,商王還是不要做出這樣深情的樣子來掩人耳目。你說小羽屍骨未寒,恐怕這話也做不得真,若無鮫人使用鮫珠冰凍丹羽,恐怕商王也不得安心?這屍骨早就冰涼到底了!”第444章奇怪的師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