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平之,林振南臉上滿是欣慰之色,連連道:“我兒如此,爲父亦可安心矣!”
父子二人回府,這邊林夫人已經收到了消息,待到父子二人回來,立刻便衝着林振南道:“相公,我們林家只有平之這麼一根獨苗,你何其忍心,讓其參軍,這要是出點差池的話,我們夫妻二人九泉之下如何向林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拉着林夫人,一家三口進入到客廳之中,林振南輕嘆一聲道:“平之長大了,林家的事情也該讓平之知曉,夫人,不是爲夫心狠非要平之參軍,而是爲夫此舉想要保全平之啊。”
林夫人一臉的不解之色,只聽得林振南解釋道:“那位定武伯乃是當今天天子以及那位大總管所看重的將領,可以說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這位伯爺對平之頗爲看重,若是平之能夠在軍中有一番做爲的話,或許我們林家會在平之手中走向興盛,最關鍵的是,青城派來犯,不管餘滄海目的爲何,至少平之身在軍中,除非是青城派想要同朝廷作對,否則的話,他餘滄海斷然不敢去軍中尋我兒麻煩!”
聽得林振南此言,就算是林平之也一下子恍然爲什麼自己父親會突然之間改變了主意。
林夫人愣了一下,帶着幾分疑惑道:“果真如相公所言,餘滄海他真的不敢去尋我兒的麻煩嗎?”
林振南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不過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兒乃是定武伯之親兵,他餘滄海果真敢去尋平之的麻煩的話,那就等於是在打定武伯的臉面,到時候他餘滄海就等着定武伯的怒火吧。”
林平之也安慰林夫人道:“孃親,父親說的對,孩兒只聽聞民不與官鬥,孩兒如今已經是一位手握大軍的伯爺的親兵,除非是餘滄海敢去招惹定武伯,否則孩兒在軍中那是再安全不過了。”
聽得父子二人這麼說,林夫人這才長出一口氣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勸得林夫人前去歇息,書房之中,林平之好似一下子成長了許多,臉上帶着幾分憂色看着林振南道:“父親,孩兒在軍中的確是可保平安,但是父親您還有孃親……”
林振南擺了擺手道:“我兒大可不必擔心,爲父好歹還有幾分修爲,再說在這福州城那餘滄海未必敢將爲父如何。”
林平之微微點了點頭。
三日時間過去,林平之在林振南夫婦殷切的目光當中前往城外軍營報道。
林平之自身資質不算太差,自小修煉內功心法,雖然說他那點修爲連江湖三流都算不上,可是再怎麼說,也算得上身懷修爲,比之軍中那些百姓出身的將士要強了許多了。
最重要的是程向武將其帶在身邊教導,這對林平之而言絕對是難得的際遇,林平之也是憋足了勁學習,可以說其成長極快。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林平之不只是順利的融入程向武的親兵隊當中,在親兵隊那些老兵的影響下,整個人也變化不小,甚至還學了一套凌厲的軍中刀法,憑藉着自小紮下的根基以及還算說得過去的內息,在幾次親兵隊內部較量當中,竟然幾次殺入前幾。
憑藉着還算說得過去的內息再加上一手凌厲的軍中殺伐刀法,林平之本身資質又不差,自然是進步飛快。
程向武身邊的這些親兵絕對都是程向武自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不敢說身經百戰,卻也精通殺伐之道,除了寥寥幾人之外,單打獨鬥卻是沒有人是林平之對手。
這一日較量過後,程向武當着百名親衛的面,拔升林平之爲親兵隊什長。
軍中五人爲一伍,設伍長,十人爲一什,設什長,百人設一百人長。
程向武親兵只有百人,可見程向武一下將林平之一個剛剛加入親兵隊不過一個月的新人提拔爲什長,絕對是對林平之的看重。
林平之如今也不過是年約十七歲罷了,在軍中這年紀不多,可是也不少,但是能夠在這般年紀便爲一什長,卻是真的沒有幾個。
好在林平之在軍中一改自己嬌公子的習氣,主動同這些軍漢接近,廝混一個多月,卻也融入到了親兵隊當中,再加上一身不差的功夫,此番被程向武提拔爲什長倒也沒有泛起什麼波瀾。
大家都能夠感受到程向武對林平之的看重,再加上林平之自己也爭氣,那什長之位倒也實至名歸。
福州城外,十幾道身影進入了福州城,問明瞭福威鏢局的所在便直奔着鏢局而來。
林振南正在鏢局當中處理鏢局當中的事務,突然之間聽得外間傳來慘叫聲,心中一驚,提劍便衝出了書房,正看到鏢局當中的幾名鏢師倒在血泊當中,而十幾道身影正立在院子當中。
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鏢師,林振南眼睛一縮,雙目之中滿是怒火的衝着其中一人喝道:“餘滄海,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打要殺儘管奔着林某來,同這些鏢師又有什麼關係。你如此肆無忌憚的殺人,眼中可還有大明王法?”
餘滄海聞言不禁哈哈大笑,指着林振南道:“林振南,你不會是做生意做傻了吧,大明王法與餘某有什麼關係,餘某想殺人就殺人,難不成殺人之前還要考慮一下大明王法?”
十幾名青城派弟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一臉嘲諷的看着林振南,竟然拿大明王法來壓他們,他們身爲江湖中人,最瞧不上的就是朝廷王法,現在林振南提及大明王法,簡直是讓人可笑。
餘滄海盯着林振南道:“林平之那小畜生殺我愛徒,今日餘某前來便是要親手斬殺了林平之,爲我那愛徒報仇,林振南,你若是不想林家就此煙消雲散便立刻將林平之那小畜生交出來。”
林振南冷笑一聲道:“餘滄海,不怕告訴你,我兒如今乃是大明定武伯親衛,身在軍中,你若是有膽量,就去向定武伯討要吧。”
“什麼!”
餘滄海頓時像是吞了一隻死蒼蠅一般,一臉的難看,盯着林振南,似乎是在確認林振南所言真假。
擺了擺手,很快就見一名弟子出去,沒有多久,那弟子歸來低聲在餘滄海身邊低語了幾句。
林振南自然知道,那名青城派弟子出去不用說自然是去打探關於林平之的消息去了,不過林振南自有所持,卻也不擔心什麼。
餘滄海得知林平之竟然真的加入了大明軍隊,成爲了定武伯的親衛,臉色變得非常之難看,突然大笑起來道:“林振南,你以爲餘某會怕了區區一個大明伯爺嗎?莫說是林平之那小畜生成了被人的親衛,就是他自己成了錦衣衛一員,餘某一樣要殺了他。”
說話之間,餘滄海突然向着林振南撲了過來,林振南神色微微一變,仗劍刺向餘滄海。
林振南根本就不是餘滄海對手,不過是走過十幾招便被餘滄海給制住,看着受傷倒地的林振南,餘滄海眼中閃爍着異樣的神色,冷笑道:“昔日林遠圖一手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打遍天下無敵手,你林振南簡直是丟盡了林家的顏面,不要告訴我這便是辟邪劍法!”
林振南看着餘滄海恍然道:“餘滄海,原來你報仇是假,圖謀我林家的辟邪劍譜纔是真!”
一把抓住林振南的脖子,餘滄海死死的盯着林振南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餘某也不怕告訴你,交出辟邪劍譜,餘某會給你們父子一個痛快的死法。”
劇烈咳嗽的林振南唾了一口道:“休想!”
隨手將林振南丟在地上,餘滄海冷笑道:“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且等着,待我拿了林平之,我倒是要看看你是選擇交還是不交。”
這一日正是軍中放假之日,已經足有半個月沒有歸家的林平之這會兒剛剛榮升親衛隊什長一職,這會兒正興沖沖的同自己手下的親衛成員進入福州城之中。
程向武治軍極其嚴格,除了放假之日,其他時候不許一兵一卒入城,就算是入城之士卒也不許惹是生非,否則軍法處置。
軍營之中十幾顆惹是生非的士卒的頭顱就是最好的證明,也是最大的震懾,自十幾顆頭顱掛起之後,再也沒有一個士卒敢在城中惹是生非。
經過一個多月的操練,當初就如同一翩翩公子的林平之皮膚曬黑了許多也粗糙了許多,甚至言行舉止之間也多了幾分軍漢的灑脫豪邁。
“諸位兄弟,且隨我歸家拜過父母,父親那裡有上好的美酒,平之請諸位哥哥痛飲美酒。”
一名伍長大笑道:“什長可是福威鏢局的少東家,家財豐厚,大家到時候可以敞開了喝,千萬不要同林什長客氣!”
林平之豪爽的大笑道:“牛伍長說的不錯,大家誰都不許和我客氣,不然就是不將林某當兄弟看。”
一行人直奔着林家鏢局而來,還沒有接近,就見衆人當中一名老兵眼睛一眯,腳步一頓沉聲喝道:“止步,有血腥氣!”
所有人頓時止步,幾乎是本能的拔刀在手,老兵華夜那可是自邊軍當中挑選出來的悍卒,更是軍中哨探,雖不是親兵隊的伍長、什長,可是卻沒有一個親衛敢小瞧了他,真的廝殺起來的話只怕林平之都不是其對手。
林平之神色微微一變看向華夜道:“華大哥,你……”
吱呀一聲,鏢局大門打開,林平之等人立刻就看到鏢局當中幾名鏢師的屍體以及正準備押着林振南走出來的餘滄海等人。
“所有人戒備!”
林平之失神,可是其他人哪一個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幾乎是本能的便做出了防備。
“父親!”
林平之失神之下,下意識的想要撲上去,可是卻被華夜一把拉住,就聽得華夜沉聲喝道:“林什長,還不列陣!”
身子一顫,林平之條件反射一般拔刀在手融入小軍陣當中,而這會兒餘滄海等人也注意到了林平之一行人。
林振南聽到林平之的聲音不由的神色一變,他忘了今日是林平之半月一次的休假之日,不禁神色大變,看到林平之的時候便急道:“平之快走!”
餘滄海一聽不禁看向林平之,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林平之,竟然是林平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說着餘滄海一臉欣喜的看着林平之道:“小畜生,快勸你父親交出辟邪劍譜,或許我會給你們父子一個痛快!”
這會兒林平之已經反應過來,更是意識到餘滄海一行人的身份,深吸一口氣,死死的盯着餘滄海道:“餘滄海,速速放了家父,否則今日你休想走出福州城。”
餘滄海一愣,大笑道:“笑話,真是笑話,就憑你這小畜生,竟然也敢口出狂言。”
說着掃視林平之一眼,目光落在林平之身上那一身親兵甲冑上面,不屑道:“小畜生不會以爲投靠朝廷,成爲朝廷鷹犬,披了一身狗皮,餘某就不敢將你如何了吧。”
“大膽!”
蘇牧伍長當即怒喝一聲,餘滄海說林平之披了一身狗皮,那豈不是說他們也同林平之一樣了嗎?
蘇牧一聲怒喝,手中長刀遙指餘滄海等人,冷笑道:“爾等何方匪類,堂堂福州城之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殺人、綁架,你們眼中可還有王法!”
餘滄海不屑的瞥了蘇牧等人一眼道:“一羣丘八,給我滾,不然今日就讓你們給林平之這小畜生陪葬!”
華夜突然之間手中飛出三柄飛刀,同時就地一滾,口中喝道:“兄弟們,隨我殺!”
滾趟刀刀光閃閃,華夜率先出手,蘇牧等人配合默契無比,幾乎是同時出手,刀光向着餘滄海等人籠罩了過去。
就聽得幾聲慘叫,華夜飛刀沒入一名青城弟子咽喉,那弟子捂着咽喉,難以置信的倒地,至於說其他兩柄飛刀則是被餘滄海揮劍攪落下來。
“大膽,給我殺光這些人,一個不留!”
丟人啊,餘滄海只覺得當着自己的面,一名弟子竟然被殺,這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如果說傳出去的話,他餘滄海還如何見人。
只是一交手,幾名青城弟子便被重創,一時之間無法適應軍陣殺伐之法,甚至有兩名弟子直接被斬去了手臂以及雙腿。
不過單人武力,這些親衛明顯不是青城弟子的對手,一個破綻被抓住,頓時兩名親衛被一劍刺入體內。
“啊!”
蘇牧目睹兩名兄弟撲向青城弟子同歸於盡不禁怒吼一聲,林平之更是雙目含淚道:“虎哥、石頭哥……”
渾身鮮血淋漓就地滾回軍陣之中的華夜吼道:“馬老五,給我吹響號角讓兄弟們來援!”
要知道今日放假,親衛隊百多人,一半留在營中護衛程向武,一半來福州城放鬆,加起來就是五什。
蒼涼而又急促的號角聲響起,大半個福州城都被驚動,城中幾處酒肆之中,幾隊親衛正在飲酒,突然之間聞得那號角之聲傳來,頓時一個個爲之色變,豁然起身。
距離福威鏢局最近的一處酒肆當中,一名什長丟下銀子吼道:“兄弟們,是親衛隊求救信號,有兄弟遇敵,速速隨我前去支援。”
其他幾隊親衛在聽到那蒼涼的號角聲傳來皆是一般的反應,一個個聞聲直奔着號角聲傳來的方向趕了過去。
福威鏢局之前,餘滄海聽到那號角聲不禁神色變得無比難看,怒道:“一羣廢物,給我殺光了他們!”
原本餘滄海還自矜身份,認爲自己門下弟子殺幾個丘八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啊,卻是不曾想這些親衛竟然這麼難纏、悍勇,雖然斬殺了兩名親衛,可是他卻搭上了了三名弟子。
餘滄海執劍刺向林平之,眼中閃爍着殺機道:“小畜生,你自己找死,不要怪我!”
一衆人也就是靠着軍陣,同時殺了青城衆人一個措手不及才取得了戰果,等到青城弟子反應過來,再加上餘滄海都親自出手,眨眼之間軍陣就被撕破,蘇牧、華夜等人頓時一個個負傷,眼看着要不了幾個呼吸便會盡數被青城弟子所殺。
林平之身上被餘滄海刺出幾處血花,一邊拼命格擋一邊衝着蘇牧幾人吼道:“蘇大哥、華大哥你們快走,快走啊!”
蘇牧哈哈大笑,口中含着鮮血,低頭看着刺入自己腹部的長劍,在那名弟子的驚懼目光當中身子猛地向前一撲,長劍直接洞穿蘇牧身軀,可是蘇牧手中軍刀也捅入那青城弟子的腹部。
二人齊齊倒地,蘇牧咧嘴一笑,氣息微弱呢喃:“他奶奶的,這次虧大了,只可惜沒能喝到林兄弟的美酒……”
氣急敗壞的餘滄海一劍拍飛林平之,一劍將一名親衛梟首,哇哇大叫道:“殺,一個不留!”
就在這時,破空聲而來,同時一聲怒喝:“何方匪類,敢殺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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