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一般的江湖中人不將大明朝廷放在眼中,在他們眼中錦衣衛百戶算不得什麼,但是林振南根本就算不對純粹的江湖中人,他開着福威鏢局,行走天下,少不得同各種達官貴人打交道,所以他更清楚朝廷的力量絕非是區區江湖可比。
而錦衣衛素來就是大明朝廷一支獨特的力量,錦衣衛百戶在錦衣衛當中已經算得上是中層官員了。
就算是偌大的福州府錦衣衛所最高者也不過是錦衣衛千戶官罷了,他這位新任的錦衣衛百戶自此之後在福州城當中也勉強算得上是一個人物了。
最重要的是,他這錦衣衛百戶可是大總管楚毅親口所封,同其他的百戶相比,自然不同。
就算是那位福州府錦衣衛千戶在他這位百戶面前度未必敢擺官架子。
可以說只要楚毅一日不倒,那麼他林振南身上便打上了楚毅的烙印,沒有誰敢招惹他。
正因爲明白楚毅封他爲錦衣衛百戶有着何等的意義所以林振南纔會顯得那麼的激動。
就算是林平之,好歹也在軍中同程向武的那些親衛廝混了那麼些日子,就算是再天真經過了這麼一場變故也變得成熟了許多。
或許他不像林振南一樣切實的感受到錦衣衛百戶意味着什麼,但是他也知道楚毅封其父爲錦衣衛百戶對他們林家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林平之也隨着林振南一起拜倒向着楚毅叩謝。
楚毅看了林平之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林平之,本督觀你資質不差,不知你可願跟在本督身邊,入東廠做一任檔頭?”
“啊!”
一聲驚呼,林平之臉上露出幾分驚愕之色,顯然是沒想到楚毅竟然會讓他去做東廠檔頭。
提及東廠就會讓人想到太監內侍,不少人本能的認爲東廠出來的都是太監,其實東廠也就高層是大內太監,譬如東廠檔頭、番子盡皆是正常之人,並非是太監之身。
林振南大喜高呼道:“屬下林振南代小兒平之拜謝督主大恩,督主大恩,我們父子定當肝腦塗地以報!”
這會兒林平之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林振南爲何如此之歡喜,不過還是恭敬的向着楚毅道:“平之願意!”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向着一旁的齊琥道:“齊檔頭,林平之天資不差,不若你便將之收歸門下仔細調教,或許將來能夠繼承你之一身所學!”
對於楚毅,齊琥自然是再尊崇不過,現在聽楚毅這麼說,目光落在林平之身上仔細的打量一番。
不得不說林平之儀表堂堂,加之正值年少,少年銳氣十足,或許一身修爲算不得什麼,但是那也是自小修行,別的不說,至少根基紮實。
沒有什麼變故的話,林平之在原本的命運當中會逐漸走上一條不歸路,修習辟邪劍譜。
如今楚毅爲林平之尋了一位劍道名師。
齊琥一身修爲放眼江湖之上幾乎可以同左冷禪相媲美,先天之下齊琥自問不弱於任何一人。
這樣一位劍道強者如果說願意將一身所學傳於林平之的話,其成就絕對要強過修行辟邪劍譜。
畢竟就算是林平之去修行辟邪劍譜最多也就是達到齊琥這般程度,辟邪劍譜本身就是葵花寶典殘篇改編而來,先天就有缺陷,根本沒有幾分希望突破先天,反倒是跟隨齊琥修行劍道,將來若是運氣來了,還有那麼一絲希望進窺先天。
林平之倒也機靈,在齊琥打量他的時候,連忙上前衝着齊琥拜倒下去,口中恭敬道:“林平之拜見恩師!”
齊琥微微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不由的哈哈大笑,捋着鬍鬚道:“好,今日由督主鑑證,齊某便收你爲徒,爲師沒有什麼規矩,只有一條,不許欺師滅祖!你可謹記於心!”
林平之三跪九叩,行了拜師大禮,恭敬道:“弟子林平之,謹記恩師教誨。”
楚毅輕笑道:“恭喜齊檔頭喜收佳徒!”
看得出齊琥對於林平之還是相當滿意的,傻子都能夠看得出楚毅對林家父子那是另眼相看,所以齊琥就算是因爲楚毅的面子也不會拒絕收錄林平之。
當然如果他不喜林平之的話,那麼傳授林平之的時候自然就不會用心。
林平之立在齊琥身邊低聲道:“師尊,弟子斗膽,不知師尊比之青城派掌門人餘滄海修爲如何?”
看得出林平之是真的好奇齊琥的實力,他又沒有接觸過多少江湖高手,在他眼中,青城派掌門餘滄海那就是罕見的強者了,所以就拿餘滄海來做對比。
齊琥不禁面露不屑之色道:“區區餘滄海,爲師若然願意的話,數十招之內便可取其性命。”
林平之聞言頓時兩眼放光,滿是欽慕的看着齊琥,讓齊琥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邊林家父子得楚毅看重,一個成了錦衣衛千戶,一個成了東廠檔頭,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因禍得福了。
反倒是餘滄海通過錦衣衛的渠道連同楚毅的命令先行抵達京師。
京師之中,西廠廠督如今已然爲雨化田所接任,這會兒雨化田看着楚毅傳下來的覆滅青城派的命令。
雨化田靜極思動,在稟明瞭谷大用之後,雨化田便率領西廠精銳押着餘滄海直奔西南川蜀之地而去。
自東南沿海到西南川蜀之地相隔數千裡之遙,這個時代消息極度滯後,位於青城山之中的青城派上下只怕是做夢都想不到因爲掌門人餘滄海的緣故,一場滅門大禍即將臨頭。
青城派上一代掌門人長青子中年早逝,幸得餘滄海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統領青城派使得青城有大興之勢。
當年長青子有三峽以西劍法第一的稱號,而餘滄海一身修爲尤勝長青子,可以說川蜀之地幾無敵手。
青城派在餘滄海手中頗爲興盛,門下弟子上百人,再加上上代與長青子同代的幾位長老落英道人、杞明道人坐鎮,聲勢震西南,無人敢捋青城虎鬚。
這一日一隊人馬浩蕩而來,赫然是一隊百餘名錦衣衛,爲首一人卻是一身蟒服,眉目如畫,腳踏官靴,騎在駿馬之上,身上散發着懾人的威勢。
及至青城山腳下,錦衣衛千戶官孫益明衝着馬上之人恭敬道:“啓稟廠督,前方山道難行,唯有下馬方可!”
不用說這一行人自然就是自京師直奔青城山而來的西廠督主雨化田。
一番舟車勞頓,從福州到京師,然後又從京師到青城山,路途數千裡之遙,餘滄海竟然沒有被折騰死,只能說餘滄海命大。
可是就算是沒有死,對於餘滄海而言,踏足青城山,卻是讓他生出一種恨不得即刻便死了的念頭。
餘滄海又不是傻子,楚毅下令錦衣衛、東廠踏平青城山,以楚毅的威勢,命令既下,必然會有人執行。
這不,在餘滄海眼中清秀的如同一介女子的西廠廠督便親自率領人馬而來。
儘管說對青城派的實力頗有自信,可是看着這些錦衣衛、西廠人馬,餘滄海卻也心中忐忑不安,實在是一個不小心,青城派便有覆滅之憂。
翻身下馬,雨化田瞥了被關押在囚車當中的餘滄海一眼道:“帶上餘滄海,隨本督一起上山。”
山道難行,不過那是對於普通人而言,而雨化田一行人顯然不可能是什麼普通人,登上速度極爲迅捷眼看要不了許久便可以抵達青城派之所在。
山道之前突然兩名身着青城派服飾的弟子仗劍攔住去路喝道:“止步,前方乃是青城派重地,非請不得擅闖……”
錦衣衛千戶孫益明眼睛一眯,手中繡春刀瞬間出鞘下一刻開口阻攔他們的那名青城派弟子便被生生的劈飛了腦袋,另外一名青城派弟子哪裡見過這等兇殘之人,整個都呆住了。
被兩名錦衣衛架着的餘滄海突然吼道:“快示警,強敵來犯!”
那名弟子聽到餘滄海熟悉的聲音,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將一枚煙花放出,頓時空中一聲轟鳴,整個青城派都能夠看到空中炸開的焰火。
“掌門,你……”
孫益明上前一把將那名看到餘滄海時候陷入到呆滯當中的青城弟子抓到手中喝道:“小子,老實交代,青城派有多少人!”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本來想要從餘滄海口中獲得青城派的情報,結果餘滄海死鴨子嘴硬,哪怕是他們用了各種手段都沒有能夠撬開餘滄海的嘴巴。
雖然說錦衣衛收集情報能力極強,可是對於江湖門派,最多也就是能夠收集到一些廣爲人知的消息,至於說門派內部的私密,還真的不是錦衣衛所能夠接觸到的。
那名青城派弟子可不比餘滄海嘴硬,只是一招分筋錯骨手便讓其倒豆子一般將青城派的情報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餘滄海在一旁那是連呵斥的意思都沒有,他不說任何關於青城派的消息那是因爲他是青城派掌門人,其他人可以說,唯獨他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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