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衆人被對面的高麗大軍的反應給搞懵了的時候,拓俊京遠遠的看到了盧俊義等人的異樣神色,臉上禁不住流露出幾分喜色。
拓俊京心中大喜萬分,認爲自己果然沒有猜錯,楚毅所部兵馬其實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強大,不然的話,何以這些宋人將領會是那麼一副驚愕的表情看着他。
在拓俊京看來,必然是這些宋軍將領被他手下的士卒士氣所震懾,也就是說,這一戰,他未必不能夠取勝。
想到這點,拓俊京心中越發的欣喜起來,手中長矛高高揚起,咆哮一聲喝道:“衆將士,隨本帥殺敵。”
此時一衆人也都回神過來,看着拓俊京的神色之間滿是異樣的神色,同時如方傑、高寵等人皆是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就在這時楚毅緩緩開口道:“高寵,去爲本王取了那賊將首級。”
高寵聞言大喜,衝着楚毅抱拳一禮道:“末將領命!”
說話之間,高寵一夾身下戰馬,頓時人馬合一,猶如一道閃電一般激射而出,剎那之間便出現在了拓俊京的前方大喝一聲道:“來將通名,高寵手下不斬無名之輩!”
拓俊京看到對面的宋軍當中殺出一員小將來不禁露出幾分不屑之色,手中長矛一揮,大笑道:“對面的小將聽着,殺你者,高麗兵馬大元帥,拓俊京是也!”
只聽得轟的一聲,就見拓俊京手中長矛正撞在了高寵那長槍之上,只是一擊之下,拓俊京就感覺一股可怕的大力席捲而來,手中長矛差點脫手而飛。
可是拓俊京身下的戰馬卻是當場身死,炸開成一地的血泥。
高寵甩了甩手中長槍,饒有興趣的看着滿臉震驚之色的拓俊京道:“有趣,你能夠接下高某一擊,倒也不差,不過我家大總管有令,所以只能借你項上人頭一用!”
此時拓俊京再無先前的那種自信,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大宋一方隨便一名小將竟然會是一尊天人強者,甚至比他還要強出那麼一些。
“這不可能……”
一聲低吼,拓俊京飛身而起,手中長矛狠狠的向着高寵刺了過來,眼中滿是凜然的殺機。
高寵卻是不閃不避,長槍向前一推,就見二人手中兵器再次碰撞在一起,這一次拓俊京終於無法把握住手中的長矛,虎口震動的同時,長矛脫手而飛。
下一刻高寵出現在拓俊京的身前,臉上帶着幾分欣然的笑意衝着拓俊京笑道:“借爾頭顱一用。”
拓俊京只感覺一股寒意襲來,本能的揮手去擋,然後一股劇痛傳來,拓俊京連連後退,驚懼無比的看着被斬去了大半的手臂,如果說不是他及時阻攔了那麼一下的話,恐怕這會兒他那腦袋已經被眼前的小將給斬了去。
“逃!”
看着高寵兩眼放光的盯着自己,心中膽寒的拓俊京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啊,心中生出逃跑的念頭來
而在高寵同拓俊京交手的同時,方傑、關勝等人也一個個的率領着兵馬奔着那呼嘯而來的高麗士卒衝了過去。
天人強者做爲先鋒衝陣,除非是同級別別的強者,否則的話,區區普通士卒根本就阻攔不了天人強者的腳步。
眨眼之間,在數尊天人的帶領之下,上萬騎兵便殺進了高麗大軍當中,數萬高麗大軍原本在拓俊京的鼓動之下的確是氣勢洶洶,然而不過是轉眼的功夫而已,當數萬大軍被天人強者的威勢給鎮住之後,尤其是當上萬騎兵猶如殺神一般衝殺而來,這些高麗士卒直接懵了。
楚毅騎在戰馬之上,遠遠的看着那情勢分明的戰場,臉上滿是平靜之色。
說實話,對於這一戰的結果,楚毅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偌大的高麗滿打滿算也就那麼三四尊天人而已,在這個頂尖強者幾乎可以決定一國之生死的時代,高麗這點底蘊也就是能夠讓高麗在這苦寒之地苟延殘喘罷了。
無論是大金還是大宋,如果說真的騰出手來要對付高麗的話,高麗根本就沒有勝算。
當初高麗之所以能夠在大金手中稍稍佔到那麼點便宜,只能說大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當時的大遼餘孽以及大宋身上,根本就沒有理會高麗這等跳樑小醜的意思,不然的話,可能都輪不到楚毅前來征伐高麗便已經覆滅了。
只是高麗上下顯然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又或者是小國寡民夜郎自大慣了,哪怕是心中清楚這點,卻是不願意相信。
在明知道大宋覆滅了大金的情況下,拓俊京、李資謙他們竟然還能夠做出侵佔屬於大宋國土的決定來,可見拓俊京、李資謙他們到底是有多麼的狂妄自大。
看着幾乎是一邊倒的戰場,立於楚毅身旁的呂師囊滿是不屑的道:“這高麗不會是傻子吧,就這點實力竟然也敢來騷擾我大宋邊境,到底是什麼讓他們生出這般的膽色的。”
倒也怪不得呂師囊會有這般的疑惑,便是沒有出手的其餘幾人也都一臉好奇的看着那兵敗如山倒的高麗大軍。
本以爲高麗這麼猖狂,侵犯大宋邊境,此番大戰,至少也要出現那麼幾尊天人強者不是。
就像當初大金、西夏、吐蕃一樣,這些國家敢與大宋爭鋒,那是靠着自身的底蘊以及實力,哪一家不是有着十幾尊的天人強者啊。
可是高麗可倒好,這第一戰,身爲一國之兵馬大元帥的拓俊京都出現了,按說應該是傾國之力了吧,那麼高麗的強者也該隨軍出戰纔是。
然而除了拓俊京之外,他們竟然連一個天人強者都沒有看到,本來他們都做好了痛痛快快的尋個對手大戰一場呢,現在倒好,莫說是對手了,連個看得上眼的敵將都沒有。
“高麗小國寡民之邦,又何來衆多天人強者。”
聽了楚毅的解釋,朱武、呂師囊幾人心中皆露出幾分古怪來,按說如高麗這般的國家,隨便調遣那麼幾尊天人強者率領數萬大軍前來便足可覆滅了,又何須勞動楚毅大駕。
注意到幾人的神色怪異,楚毅大概猜到幾人的心思,開口解釋道:“此番本王親征,覆滅高麗不過是順手罷了。”
說話之間,楚毅的目光卻是向着東南方向看去,而朱武、呂師囊皆是心思通透之輩,心中閃過一道亮光,只聽得朱武驚訝道:“難道說大總管準備順勢將東瀛也給覆滅了不成?”
東南之地便是東瀛島國,按照楚毅當初拿出來的那一張世界堪輿圖上標註,東南之地恰好就是東瀛島國。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
突然之間,一聲慘叫傳來,衆人循聲望去,就見拓俊京無比狼狽的被高寵一槍砸在了腰間,整個人鮮血狂噴的倒飛了出去。
還沒有等到拓俊京起身,整個人便被高寵以長槍洞穿了胸膛高高挑起。
“拓俊京在此,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高寵那一聲斷喝就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原本便被幾尊天人強者率領大軍衝擊的七零八落的高麗兵馬這會兒看到身爲一軍之主帥的拓俊京竟然被人給挑在槍尖之上。
原本還殘存的那點士氣當即散盡,一個個的丟下了手中的兵器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跑。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數萬高麗兵馬除了身死當場者,其餘人等盡皆被俘,一場大戰便這般的虎頭蛇尾結束。
高寵挑着拓俊京出現在楚毅幾人的面前,衝着楚毅道:“高寵特來拜見大總管,賊將在此。”
說話之間,高寵一甩長槍將拓俊京砸在地上,本來就剩下了半條命的拓俊京被高寵這麼一砸,五臟六腑崩潰開來,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滿臉的蒼白之色,看這情形,怕是要不了一時三刻便要一命嗚呼了。
居高臨下看着狼狽無比的拓俊京,楚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並沒有幾分興趣理會對方。
只聽得楚毅道:“傳令下去,留下一部分人看守俘虜,其餘人等,隨本王前往高麗王京。”
衆人聞言精神一震,翻身上馬,而倒在地上的拓俊京眼見楚毅連看他都不看,整個人不禁氣急,撐着一口氣衝着楚毅吼道:“拓俊京可死,高麗不會亡,爾等強盜,休想亡我高麗……”
“真是聒噪!”
高寵一聲怒喝,手中長槍猛地砸下,當場將拓俊京生生砸死當場,陷入了大地之下。
馬蹄過處,煙塵滾滾,隨着拓俊京大敗,鴨綠江一線自然是不攻自破,而拓俊京佈置在大江一線的兵馬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涌入高麗境內的宋軍給殺了個人仰馬翻。
楚毅不過是帶了數千人馬便直奔高麗王京而去,其餘兵馬則是在盧俊義的率領之下攻城拔寨,攻佔高麗一處處關城。
高麗王京
自拓俊京率領兵馬於邊境之地駐防,身在王京之中的李資謙便開始着手籌集糧秣軍械等物資供應拓俊京。
李資謙對於拓俊京的能力還是相當的信任的,偌大的高麗,除了拓俊京之外,說實話,李資謙還真的找不出有什麼人能夠替代拓俊京在高麗軍中的影響的。
如果說拓俊京都抵擋不住宋人的話,李資謙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當然李資謙爲了及時掌握第一手的情報,在拓俊京軍中安插了幾尊供奉好手,不過這些修爲達到了宗師或者大宗師之境的供奉並不會參與大戰,只會第一時間將消息帶回王京。
這一日李資謙剛拜訪過一位貴族,從對方手中徵用了數千石的糧草,回到府邸當中還沒有來得及歇息便見一位供奉急匆匆而來。
李資謙看到那位供奉的時候不由的一愣,實在是這位供奉太過狼狽了,像是經歷了一場血戰一般。
“樸供奉,你這是……”
樸正泰面色蒼白的衝着李資謙一禮道:“見過國公,敗了,國公,大軍敗了啊!”
李資謙神色一變,盯着樸正泰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細細道來。”
樸正泰將拓俊京被殺,大軍潰敗的消息詳細無比的道出,只聽得李資謙面色慘白,身形顫動不已,等到樸正泰說到楚毅已經率領了一部分騎兵正以極快的速度奔着王京而來的時候,李資謙身子一晃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
好一會兒,李資謙方纔回過神來,擺了擺手衝着樸正泰道:“辛苦供奉了,樸供奉且先去歇息一番,此事我已經知曉。”
樸正泰離去,書房之中,一直站在一旁的李芳這會兒向着李資謙道:“父親,這可如何是好,岳父乃是我高麗軍方第一人,更是天人強者,就連他都一戰而大敗虧輸,放眼國中,又有誰能夠抵擋的了宋人的入侵?”
李資謙深吸一口氣,看了李芳一眼道:“芳兒,隨我前去拜見你祖父。”
李芳微微一愣,他們慶源李氏之所以能夠有今日之權勢,所依仗的正是自己那位天人級別的祖父。
若非是有那位祖父坐鎮的話,他們慶源李氏恐怕早就被王室給滅了。
不過他們李氏的這位擎天白玉柱卻是因爲數年前同王室天人宗老一戰,二人兩敗俱傷,如今一直都在閉關療傷。
也正是因此,李氏才能夠順利的架空了王室,將仁宗王楷當做傀儡一般掌握在手中,不然的話,宗室之中有天人強者坐鎮,便是借李資謙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將仁宗當做傀儡一般啊。
李芳看了李資謙一眼道:“父親大人,祖父閉關療傷,我們前去驚擾祖父,會不會……”
李資謙搖了搖頭苦笑道:“這都到了什麼時候了,哪裡管的了這麼多,相信父親大人一定不會怪罪我們的。”
李氏祖地,李資謙同李芳二人此刻正立在一座石室之前,那緊閉的石室被叩響,很快一個低沉無比的聲音自石室當中傳出道:“進來吧。”
那聲音無比低沉,哪怕是隔着石室卻像是在兩人耳邊響起一般,隨着話音落下,原本緊閉的石門緩緩開啓。
李資謙當先走進石室當中,一股淡淡的檀香瀰漫開來。
石室當中嬰孩手臂粗的牛油蠟燭跳動着火焰,將整個石室照亮一片。
石室並不算太大,可是也不小,而在石室當中,一道身影正盤膝而坐,看上去不過是一名四五十許的中年男子。
這男子頭髮半白半黑,這種情形出現在一尊天人強者身上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分明是元氣大傷的表現。
李源緩緩睜開雙目,平靜無比的看着李資謙還有李芳二人道:“能夠讓你們二人不顧我療傷喚醒於我,想來國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是拓俊京反叛我李氏,還是王政那老匹夫先我一步恢復了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