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山惡水多刁民
楚毅艱難的揮動手中佈滿了鏽跡的砍刀將一根根的枯枝砍下,足足耗費了小半個時辰纔算是將今天的任務完成。
背起那足足有數十斤重的柴枝,楚毅那弱小的身子微微一晃,總算是保持住了平衡,然後小心翼翼的沿着崎嶇的山道向着山下而去。
太平鎮是三萬裡莽山外的一座不起眼的鎮子,村民百餘戶大約千餘人,依山傍水,按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是山中有吃人兇獸,水中有大魚爲惡,可謂生民多艱。
沿着青石鋪就的古道,楚毅走進鎮子,遠遠的就看到一處破落小院,這一處破落小院正是楚毅在這一方世界的家。
吱呀一聲,推開大門,楚毅將身上沉重的乾柴放下,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着一個聲音響起:“哥哥,喝水!”
一個扎着麻花辮,穿着打滿了補丁的小襖的小姑娘昂着小臉將一瓢清水遞到楚毅面前。
楚毅看到小姑娘不禁心中一暖,先是伸手在小姑娘那因爲營養不良而顯得有些乾燥的小臉上捏了捏,然後接過水瓢一口飲盡,有了清水充塞胃部,那種飢餓感總算是變弱了幾分。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自房間當中傳來,楚毅連忙向着房間當中走去,陰暗的房間之中除了一張大牀以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之外,根本就沒有太多的雜物,可謂是家徒四壁。
一名面色蒼白的婦人靠在牀榻上,這會兒看到楚毅還有楚瑛,臉上露出幾分和藹的笑容道:“毅兒回來了!”
楚毅上前幫婦人將被子蓋好道:“孃親,您先歇着,我去幫你熬藥。”
婦人看着楚毅那凍得紅腫的雙手,心疼道:“毅兒,都是孃親拖累了你們,這病娘不看了……”
楚毅心中一顫,看着婦人那一雙滿是決然神色的雙眼,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咬牙道:“孃親,孩兒說過,除非孩兒死了,否則一定幫你看病,若是孃親去了,孩兒和瑛兒就再也沒有孃親了!”
轉身向着不過十歲左右的楚瑛道:“瑛兒,你照顧孃親,哥哥去給你做飯!”
小姑娘點了點頭,脆生生的道:“哥哥放心,瑛兒一定會照顧好孃親的。”
進入那簡陋的廚房當中,楚毅掀開石缸上面的蓋子,看到那隻剩下一指厚的粟米,楚毅就覺得一陣汗顏。
做爲一名穿越者,楚毅感覺自己絕對是無數穿越者當中最倒黴,最沒用的那個。
別人穿越之後不是造反稱帝后宮三千就是身家億萬妻妾成羣,哪怕是混的再差一些,也要名聲動天下,一代文宗。
可是他呢,穿越十多年,家徒四壁,一事無成,眼看都要餓死了,真是丟盡了穿越者的臉面。
楚毅也不想啊,誰特麼的告訴他,在這窮山惡水當中他腦子裡的唐詩宋詞有什麼用,能當飯吃,能斬殺山中兇獸嗎?
這也就罷了,別人穿越之後懟天懟地懟空氣,三天練氣,三年無敵,他不過是想去偷學修煉之法都差點被人打死。
這是一方武力值爆表的大世界,奈何他連修行的門路都沒有。
咕嚕嚕,腹中一陣響聲傳來,楚毅回神過來,臉上露出幾分苦笑,什麼修煉,什麼拳可碎山,摩挪日月都沒有填飽肚子重要,否則的話,自己怕是要成爲第一個餓死的穿越者了。
熬藥、做飯,對於楚毅來說已經是再熟練不過了。
服侍着孃親用藥,叮囑好楚瑛好好看家,楚毅背上砍好的乾柴出了家門,直奔着鎮長家而去。
太平鎮黃家乃是鎮上一霸,家主黃千葉正是太平鎮鎮長,據說黃家是鎮蠻城黃都尉家的一系支脈,有這般的背景,黃家稱霸太平鎮倒也不稀奇。
楚毅正是靠着每日給黃家送柴換取一些銀錢,這才勉強維持一家生計,哪怕是被剝削的嚴重,可是除了黃家之外,整個鎮子也找不出第二個需要他送柴的人家了。
黃家大宅後門,秋管事捋着那長長的鬍鬚,看着楚毅將乾柴堆好,一邊將五枚銅錢遞給楚毅一邊道:“楚毅啊,我的提議你考慮的如何了,本管事看過了,你家小妹雖然面黃肌瘦,可是好生養一養,卻也是一個美人胚子。若是你家小妹能夠侍奉在小公子身邊的話……”
楚毅微微低着頭,眼中閃過一道怒色,拳頭緊握,如果不是清楚自己一拳砸過去對於秋管事這位煉骨境修行者而言如同撓癢癢一般的話,楚毅絕對會將自己拳頭砸在秋管事那一張臉上。
深吸一口氣,楚毅緩緩道:“多謝管事好意,家妹年幼無知,若是得罪了公子就不好了,秋管事,楚毅先行告辭了。”
眯着眼睛,秋管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楚毅之妹是他物色了好久才選中用來討好小公子的,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只聽得秋管事衝着楚毅的背影緩緩道:“楚毅,記住,三天之內,將你家小妹送到府上來,否則……”
腦袋轟的一聲,楚毅恨不得回身衝上去將秋管事碎屍萬段,可是他心中很清楚自己真的回身過去的話,怕是秋管事一巴掌都能拍死自己,自己死了的話,病榻上的孃親,年幼的小妹會有什麼下場。
“楚毅,你真是個廢物啊,竟然連自己的親人都守護不了,你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憤怒、自責,種種情緒衝擊下,楚毅不知道怎麼回到家中,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躺在硬板牀之上。
迷迷糊糊之間,楚毅感覺自己像是魂魄離體了一樣,眼前竟然出現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無,而虛無之中,一座碩大無比,橫跨無盡虛空的九層祭壇就那麼靜靜的懸浮着。
“這……這……”
楚毅整個人呆住了,這九層祭壇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導致他穿越的罪魁禍首,穿越十幾年楚毅幾乎都將之忘得一乾二淨了,沒想到竟然能夠再次見到這一座祭壇。
卻說楚毅穿越之前,于山間無意摔倒,一腦袋撞在了那座大概幾米方圓的祭壇之上,結果醒來之後便穿越到了這一方世界當中,十多年都沒有一點動靜。
雖然說在這神秘的地方,九層祭壇變得無比龐大,而楚毅仍然一眼就認了出來,誰讓祭壇害的他摔破了腦袋呢。
看着那龐大無比的祭壇,楚毅不禁大步向着祭壇而去,說來也奇怪,隨着楚毅心念一動,下一刻楚毅竟然出現在祭壇之上。
就在楚毅出現在祭壇上的一瞬間,一股信息流入楚毅心底,楚毅整個人呆在那裡。
氣運祭壇,究竟誕生於何時何地早已無從知曉,竟然機緣巧合之下被楚毅所得,從楚毅所獲得的信息當中可以知曉,氣運祭壇有着燃燒獻祭者氣運,橫穿諸天萬界之功效。
氣運神秘無比,如果一個人氣運強盛的話,出門撿到錢,跳崖有奇遇,人在家中坐,寶物從天降。可是如果一個人氣運不足的話,可能喝水都塞牙。
“燃燒氣運,橫穿諸天萬界!”
通過氣運祭壇,楚毅可以清楚的知道他一身氣運足有十萬多一點,這個數目到底是多是少,楚毅並不清楚,想來不會太少吧!
楚毅眼中漸漸的燃起熊熊火焰,誰人甘願平凡,如果有機會的話,相信任何人都會爲了未來搏上一搏。
只聽得楚毅站在氣運祭壇之上,沉聲道:“吾楚毅願獻祭五萬氣運,祈願祭壇開啓,穿梭諸天萬界。”
然而祭壇微微震動卻是沒有反應,一股信息流入心間,楚毅明白過來,這是自己所獻祭氣運根本不足以破開萬界屏障,猛地一咬牙,楚毅道:“獻祭十萬!”
話音落下,就見楚毅頭頂之上無形氣運顯化,一片青白之氣氤氳繚繞楚毅周身,下一刻青白色氣運化作柴薪落在祭壇之上熊熊燃燒,緊接着就見氣運祭壇正中一道光柱沖天而起,似乎是洞穿了某一方世界膜胎。
如果有人看到的話就會發現原本躺在牀上的楚毅身影無聲無息之間消失無蹤。
楚毅迷迷糊糊之間只聽得一個尖銳而又嘶啞,就好像是電視劇當中老太監一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孩子不錯,閹了之後不管是送往御馬監還是尚膳監都是極好的!”
恢復了幾分意識的楚毅只覺得自己雙手、雙腿被束縛住,然後一塊腥臭的布條塞入自己口中,下一刻下身傳來涼意。
睜開雙眼的楚毅只看到那雕樑畫棟的房樑,最醒目的則是自己身前一名頭髮斑白,面白無鬚的老者,手中拿着一柄鋒利無比的小刀正衝着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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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什麼情況,我這是在什麼地方,這些人又是什麼人?”
“氣運祭壇,快給我出來!”
不管楚毅如何呼喊,氣運祭壇卻是沒有什麼反應。
似乎是察覺到楚毅醒了過來,那手中握着鋒利的刀子的老太監笑眯眯道:“咦,麻沸散配上迷藥還是很有效的,這小子怎麼提前醒了!”
聽到那老太監嘀咕聲,楚毅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不由的劇烈掙扎起來,至少也要先擺脫這看上去不懷好意的老傢伙啊。
“小娃娃,別動,你這麼亂動,等下咱家給你淨身時候要是刀子那麼一滑,豈非不妙嗎!”
這老太監的話如同驚雷一般一下子將楚毅給炸懵了,淨身,什麼鬼,自己竟然要被淨身了。
這會兒楚毅大概明白過來,自己先前燃燒氣運,啓動氣運祭壇,這會兒怕是已經穿越到另外一方世界當中來了。
只不過似乎使用氣運祭壇燃燒氣運,後遺症也不小啊,因爲燃燒氣運的緣故,自己十萬多的氣運如今只剩下個位數,結果導致自己運氣變差,竟然穿越到了這麼一處淨身房當中,甚至還即將被淨身。
看着劇烈掙扎並且不停衝着自己眨眼的楚毅,老太監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伸手一指點在楚毅身上,剎那之間楚毅無法動彈,無法言語,只有眼中充斥着一種驚駭之色,眼睜睜的看着老太監手中的刀子向着自己胯
身下而去。
一股劇痛傳來,楚毅昏了過去,昏迷前楚毅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自己竟然被閹割了。
看着一臉生無可戀昏迷過去的楚毅,老太監反倒是一副欣賞藝術品一般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切口很完美,看來咱家的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老太監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小太監道:“擡下去,修養幾天就可以幹活了,下一個……”
一陣痛呼呻吟當中,楚毅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幾乎是醒來的一瞬間,楚毅便伸手向着身下摸了過去。
一摸之下,楚毅臉上一片僵硬,口中呢喃:“不見了,我的雞1兒不見了!”
已經十三歲的楚毅可以說早已經進入發育期,所以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下少了某些至關重要的東西。
一陣悲涼油然而生,誰有自己慘,穿越之後差點被餓死不說,好不容易開啓了金手指,結果卻被金手指給坑成了太監。
邊上一名小太監注意到楚毅醒來不禁衝着楚毅道:“喂,我叫劉瑾,你呢?”
楚毅轉過頭來向着那小太監看了過去,咬着牙道:“我叫楚毅。”
劉瑾湊到近前來,看楚毅那一副痛心的模樣以爲楚毅是因爲受不了閹割而疼痛,所以勸慰道:“你不要擔心,淨身之後三五天就可以下牀走路了,到時候就不會這麼痛了。”
劉瑾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寬慰着楚毅,他哪裡知道楚毅這會兒心中是什麼感觸啊。
這邊楚毅躺在牀上,劉瑾則是不停的和楚毅說話,就算是楚毅半天不回一句,劉瑾仍然是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
第二天,下身的疼痛減弱了不少,加上一天時間緩衝,楚毅已經接受了事實,比起先前來顯得精神了幾分。
劉瑾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湊過來同楚毅一起吃飯道“楚毅,是不是好多了,等大家養好了身子,咱們就可以去往宮中各處,運氣好或許能服侍諸位貴人,要是運氣不好的話,可能會被派往浣衣局……”
突然之間,楚毅向着劉瑾道:“劉瑾,你說咱們還有希望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嗎?”
劉瑾聞言不由的愣了一下,尖銳的聲音就如同小母雞一般咯咯笑道:“做個太監也很好啊,是不是男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楚毅看着劉瑾一副我做太監我驕傲的模樣,頓感無言以對。
不過楚毅還是不死心的道:“這世上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太監重新成爲一個男人呢?”
劉瑾則是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楚毅。
只看劉瑾的反應就知道劉瑾的意思了,楚毅不禁微微一嘆,然後轉移話題道:“對了,劉瑾你說咱們有沒有希望被分派前去伺候陛下啊。”
劉瑾咧嘴道:“楚毅,你不會在做夢吧,咱們不過是剛剛入宮的小太監而已,哪裡有資格去服侍陛下啊。”
微微點了點頭,楚毅道:“那現在是什麼年間啊。”
劉瑾似乎是覺得楚毅肯定是因爲閹割刺激的腦袋出了問題,所以用一種關愛的目光看着楚毅道:“如今正是弘治年間,當今陛下臨朝近十年,衆正盈朝,國泰民安。”
楚毅心中泛起波瀾,他一直都在猜測氣運祭壇到底將自己送到了一方什麼世界,現在通過他所掌握的信息,大致可以斷定,這應該是大明朝年間,明孝宗弘治帝時期。
“劉瑾?”
猛然之間楚毅向着身邊正努力的將一個雞蛋吃下去的小太監劉瑾看了過去,難道說眼前這位就是多年之後,權傾朝野的大太監劉瑾不成?
被楚毅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給盯着,劉瑾有一種手足無措之感,下意識的向着自己身上看去。
“楚毅,你盯着我做什麼?”
楚毅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我投緣,不若結爲兄弟,以後在這深宮大內也好有個照應。”
劉瑾聞言大喜道:“實在是太好了,我見到楚兄弟的時候就覺得很是親切,若是能夠與楚兄弟結爲兄弟的話,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很快劉瑾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香燭,然後將兩隻雞腿擺好,似模似樣的與楚毅一起結拜。
就在楚毅同劉瑾結拜的一剎那,楚毅瞬間感應到了氣運祭壇在微微震動,如果不是這邊劉瑾正拉着他一起結拜的話,楚毅一定會停下來查看氣運祭壇爲何會出現異動。
終於等到劉瑾離去,楚毅安靜下來,躺在牀榻之上,心神沉入識海當中。
通過氣運祭壇傳來的消息,楚毅已經清楚先前他所看到的氣運祭壇所在的那一片虛空其實正是其識海。
本來只有元神凝聚才能夠進入識海,可是楚毅卻是因爲氣運祭壇的緣故可以自由出入識海。
心神進入識海,落在九層祭壇之上,頓時楚毅頭頂之上浮現出高達三尺的白氣,赫然是氣運所化。
“咦,氣運暴漲三千點,三尺白色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