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琉璃廠,尹承軍如約把二十五萬打到曲文的賬上,自己則拿着那塊胡開文老墨樂呵呵的走了。
見還有大半天時間,曲文向鮑國強提意要到國家博物館遊玩一趟,轉眼又多了二十多萬,心裡正高興得緊,再努力努力很快就可以成爲真正的富人。
恰巧鮑國強有事要辦不能陪同,於是和趙海峰交代了聲,由他作爲嚮導領曲文去國家博物館。
有了之前的接觸和交流,倆個相紀相仿的年輕人變得熱乎起來,言語上也變得親近了許多。詢問得知,趙海峰的父母都在ZF部門工作,另外還有一個哥哥也在ZF部門,上邊還有個爺爺,是位退伍的部隊將領,至於是什麼軍銜,他沒說,曲文也沒多問。
坐着趙海峰的車,很快就來到了國家博物館。
說起國家博物館的歷史,最初是1912年由中華民國教肓部於國子監設立的“國立歷史博物館籌備處”,到了1926年改爲“國立歷史博物館”。後來隨着內戰的全面結束,新中國建立又更名爲“國立北京歷史博物館”,隨後幾經遷址更名,最後坐落於現在的天安門廣場東側,定名爲“中國國家博物館”。
館內藏品豐富,收藏量極大,共有百餘萬件,集收藏、研究、展覽於一身,是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館之一。
曲文來此自然有他的目的,這時他還沒弄清世俗中的珍品和他靈覺神通定義的珍品有何差別,所以想在全國最大的珍品聚集地一探究竟。
可惜進到場館中才發現,除了個別展館和極少量藏品、仿品外,絕大多數都鎖在玻璃展櫃裡,就算凝聚有再多的靈氣,曲文也無法吸收,總不能拿個榔頭,一錘子砸開。若是那樣,相信不出半天,曲文的大名就會出現在全國各大網站和報紙上,他本人也將很榮興的在監牢渡過餘生。
“看來還得靠自己,先想辦法多賺點錢再說。”
此時曲文的靈覺能力還沒達到可以隔物吸靈的能力,充其量只是感觀遠超常人,有點近似於科幻電影中的超級感知能力。
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回,吸收不到靈氣,學習參觀下所謂的珍品精品,對提高鑑賞能力也是件好事。想要做好古玩鑑賞一行,時常到各大博物館走一走,看一看,對個人的認知會有極大的幫助。
轉了一圈最後悻悻回到鮑國強家中,吃完晚飯,顧全把曲文叫到四合院的正堂。
“顧師父,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看着一臉正色的顧全,曲文心裡有些犯迷糊。
顧全在龍城時早就看出曲文對古玩一類有極高的天份,但又見他時常和黑社會的人混跡在一起,怕品行不夠端正,收其爲徒敗壞了師門。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漸漸發現曲文是一個心性善良活潑的年輕人,也就打消了心中的顧慮,決心收他爲徒。
“阿文,你老實回答我,你對古玩鑑賞有興趣嗎?”
“有,當然有。”曲文老實回答:“在沒接觸到這行之前,總覺得古玩就是些值錢的老物件。當真正接觸之後才發現,這行要學的東西太多太多,彷彿每一個古玩背後都存在着一個故事,在鑑賞的同時發掘古玩背後的故事,其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曲文的話令顧全很滿意,欣悅的點頭說道:“那你可知道,古玩一行,靠自學成才的幾乎爲零,在成才之前多多少少都有名師在後指點,少了名師必然要走很多彎路,或許終其一生也只是窺及門徑。既然你我相互投緣,又曾經多次幫助過雅馨那丫頭,所以我想收你爲徒,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其實曲文早就被顧全的學識所深深折服,卻生怕自己入不了顧全的法眼,所以遲遲未提拖到今日。
如今由顧全主動提出,心中激動不已,當下把天上的豬頭師父拋到腦後,急忙跪下:“願意,師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鮑國強站在顧全身邊,笑而不語。他早就看出師父的心思,趁着曲文下午不在家,把自己對曲文的看法,和他學習研究古玩的認真態度悉數講給顧全聽。這才加快了顧全收曲文爲徒弟的決心,趁着這股熱乎勁把他收入門內。
受曲文三拜,按禮數便正式成爲他的徒弟,顧全把曲文托起,神色肅穆的正聲道:“既然拜我爲師,我就得跟你說說,門中的一些規矩。”
曲文呆愣了會,怎麼感覺像進了幫會,難不成一會還要燒黃紙,斬雞頭,喝血酒?
沒理會曲文錯愕的表情,顧全自顧着說道:“但凡是老的行當都有傳承,我們也是一樣。我師承清末鑑賞大師趙汝珍,受他教誨才進入本行。恩師教我鑑賞及做人的道理,讓我受益良多,教我勿躁、勿貪、勿自大,要學以惠人,學以修身,不可以假言真,不可以次充好。這些你一定要記住。”
原以爲顧全會說一大堆,沒想到會這麼簡短,曲文又愣了一會,傻眼問道:“師父,沒有了?”
顧全不知道曲文是什麼意思,莫明其妙的反問:“沒有什麼?”
“不是說有什麼規矩嗎,就這點?”
顧全板起臉來:“能做好這幾條就不錯了,我們又不是江湖門派,要那麼多規矩幹麼!”
“師父說的是,師父說的是。”
其實曲文心裡在暗笑,還好規矩不多,否則弄個三十六大章,一百零八戒律,還不如早早退出師門算了。轉念一想,隨即又問起:“師父,祖師爺趙汝珍是什麼人?”
如果不在古玩行中,一般人對趙汝珍都沒什麼瞭解。曲文不懂,顧全也不怪他,喝了口茶,慢慢說道:“恩師趙汝珍原本是清末大理院少卿,岳丈餘戟門,乃清末著名學家、古玩收藏家。入民國之後,曾任西區培肓中學校長,在京城開有著名的古玩店‘萃珍齋’,並撰有《古玩指南》、《古玩指南續編》、《古董辨疑》等書,是清末明初的鑑賞大師。”
沒想到師祖是個挺有本事的人,最少在古玩行內。曲文心想,又生出新的疑惑:“師父,我在琉璃廠見過‘萃珍齋’的門牌,好像是家專營古瓷器的老店,可是你老人家怎麼不在裡邊坐堂?”
曲文無心之失,正好說到顧全的痛處,老臉一紅,輕咳了下:“我當年只是在恩師手的小學徒,並沒有真正進到他門下,後來跟着父母南遷,也就離開了北京。”
“原來還未入門。”曲文心想,又暗暗佩服顧全的本事,只是跟着學了些皮毛,最終竟憑此和自己的努力成爲新一代的鑑賞大師。
上了年紀的人大多講究尊師重道,常說一日爲師終生爲父,雖然只是在趙汝珍手下幹過些活,從他那學到些古玩知識,顧全卻把他當成了恩師來看,並把他的教誨相傳來下。足可見顧全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說了半天,顧全交過三根線香,示意道:“既然入了我門,就到前邊神臺拜拜祖師爺吧。”
“哎。”
就此,曲文成爲了顧全真正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