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三更,9ooo+,今天的少了點】
事實上自從來到廣州,陳亮就有種不順暢的感覺。不是說這裡的天地會、洪幫他沒有聯繫到,暗營的二度佈局有不順利,而是澳門事物上的進展的太不順了!
真正對澳門留心了,陳亮才明白自家那位好侄子爲什麼對澳門這麼重視。
可是澳門的紅毛鬼已經站到了滿清這一邊了,就他的查證,澳門紅毛門已經賣了一批大炮給清軍,還派出了軍官是訓練清軍炮手。陳亮透過澳門的耶穌會,向澳門紅毛的議會遞去了消息,結果石沉大海。
而十三行呢?進展也有,但是潘振承,現下十三行的公行商總,卻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在中國要把生意做大,與官府勾結結合是必須的,復漢軍可以理解,也不需要十三行的商人表露來明確的態度。可以說這點小小風險對於十三行的人來幾乎就不存在。十三行的人呢?沒有幾個不滑頭的,他們跟洋人做生意,也真真的見多識廣,對現在的復漢軍是本着不得罪的態度的。只有這個潘振承是另一副樣子,他也與復漢軍保持着某種聯繫,卻始終保持着對復漢軍的敬而遠之。陳亮想讓潘振承打聽一下澳門與滿清確切的交易內幕,這東西應該不是多保密的玩意,只要身份到一定程度上,很輕鬆的就能拿到。結果潘振承裝聾作啞。
陳亮就在氣不順的時候,福建又傳來了張球大敗的消息,你說他心理面該多慪火啊。
“大人,既然那些人不識擡舉,那咱們就給他們一個厲害!”
環境真的能改變人的,向兩三年前的陳亮,只是陳家一個管事的親族,在店鋪裡迎來送往,那是一個見人開口笑的生意人。而現在,稍微不順氣了,就能要人命!
陳亮身邊這人見自己的提議得到了陳鳴的認可,英武的面容上閃過一道血光,這人就是蕭劍,當初讓陳鳴爲之驚奇的那位主。他是暗營在江南籠絡到的一頂尖高手,其家本是書香門第,但整個家族在僞孫嘉淦奏稿一案中飛灰湮滅,蕭劍與小妹逃得一命,就此走上了練武報仇反清的道路。
在被暗營收攏以前,蕭劍就在江南留了不少案底,被屢次海捕通緝。這樣的人,先天上與復漢軍就是一國的,值得信賴,且身手高明,在整個南方都有江湖朋友,陳亮對之十分欣賞。從陳亮下福建時候起,蕭劍作爲他的護衛,外加暗營組建的特科行動隊隊長,代號‘斷劍’。
“大人,廣州城有太多的當官的了,但有份量的那些人守備無不森嚴。這段日子我們屢屢襲殺滿清官員,這些韃子官也知道保命了。以現在的情況看,最容易下手且影響力也最大的人就是粵海關監督了。”
“佛倫,去年三月赴任,出身內務府……”
自從乾隆七年開始,粵海關監督的位置就全被內務府包下了。整個粵海關的各種管理人員大約有四五百人,除了監督、總口委員這些肥缺要職,如總口書吏、大關案書、庫書、庫大使、大關平櫃、各總口櫃書、各口清幫書、巡役、庫丁、水手、火夫、雜役等等,全都是在廣東本地地方招募,就如同縣衙小吏衙役,上官走了他們卻不會走,往往長期盤踞關口,世代相承,視同置產。而這些把持着各關口的書吏、巡役,經常利用手中的權利,進行鑽營肥私,勒索商旅。
一個粵海關一年到頭來的分潤撈取,真真是一個大府都都不能比的。
粵海關監督佛倫,職務不大,卻至關重要,而其守衛力量則連縣衙的縣令都不如。
粵海關指的可不是一個廣州,而是整個廣東,除了廣州、澳門兩總口外,又分附省十小口。此外惠州、潮州、高州、瓊州及雷州五總口,並分隸五總口之各小口四十餘處,這全是粵海關。所以別以爲四五百人多,真正的人數五倍於此都不止,就如縣衙的白役一樣,海關各處也多了臨時工。
“不僅一個佛倫。我要毀了整個粵海關。”陳亮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響亮,邊笑還邊拍着自己的腦袋說:“笨蛋啊笨蛋,這麼明顯的東西就擺在眼前,自己怎麼就看不到?”
“對,這次襲殺不僅僅要一個佛倫。我還要整個粵海關。沒有了這東西,可就斷了廣東一條財路了。”大批熟知‘業務’的老手翹辨了,滿清即使迅提拔上一批新手菜鳥,就能恢復粵海關麼?而且新手菜鳥會更貪。那些老油子油是油了些,可人家乾的長,財富就積的多。哪像新人,從沒吃飽過的菜鳥落到肉山上,那還不使着勁的吃啊,可着勁的撈啊?
“蕭劍,佛倫的性命,你親自去取。”
“大人放心。我夜裡就能割了他腦袋回來。”
“就把他的腦袋掛到潘振承的同文行上……”
……
廣州城外一角,這處小院中的這番對話,還沒有給外人知道。所以這一天的夜裡佛倫死了,不僅他死了,粵海關總口委員7人,總口書吏8人(其中大關2人,各總口1人),大關案書6人,庫書2人,庫大使1人,大關平櫃1人,這些個要員在隨後的三五天時間裡全死個遍。雖然不如佛倫腦袋被人割下來掛在了十三行商總的牌匾下這般酷烈,那些人也沒幾個死相好看的。
瞬時間,復漢軍暗營的名頭威震廣東。
而這個時候淮安城下的陳鳴剛剛收到福建遞來的急報,只飛快的掃視了一遍,陳鳴嘴裡蹦出了跟陳亮一樣的倆字:“廢物!”
竟然被官軍艦隊進到了三四十里的時候才察覺,那他麼是海戰,這就跟6地上被敵人摸到邊上百十米遠才察覺有什麼區別?能打贏纔是奇了怪哉!
逃得一命的張球下了萬兩花紅買黃桂的人頭,陳鳴一點關心都沒有。他現在必須考慮福建海戰這事兒的餘波,會給大勢帶來的影響。
“大都督,打淮安,堅決的打淮安,拿下淮安,兵進黃河,一切迎刃而解。”
淮安前線,復漢軍的重要軍將和後勤系的大員全部到齊了。可第一個道出‘見解’的卻是柳德昭,而且說得很合陳鳴的胃口。福建海面上不是大敗一場麼,那復漢軍在6地上把這個勢再搬回來不就是了?打下淮安,兵臨黃河,大軍可以過河北上支援混元教,還可以渡河進入徐州府,兵壓歸德;不說真的能把天下大勢掰順溜了,至少復漢軍海戰失利帶來的負面影響可以消退了。
“你們怎麼看?”陳鳴問衆將道。
“柳先生說的對。福建敗了,咱們在淮安就打回來,不能讓韃子佔了勢去。”
“大都督,打淮安,拔下這顆釘子……”
“大都督,……”
這些就是現下的復漢軍的軍將,聽指揮還行,讓他們自己打仗……,陳鳴總覺得這些人就是木頭珠子,不撥他們就不會動彈。“唉……”
看着眼前一班喊打喊殺的大漢陳鳴心裡暗歎一聲,啥時候自己的十大元帥十大將軍纔會來到呢?
這都那麼長時間了,手下的這羣人就真的不堪教化麼?
“那就拔下淮安城,徹底掃清黃河以南清軍!”陳鳴拍板做了決斷,衆望所歸的決斷。反正他這次大舉北上,也存的有這方面的心思。再說了,真要把江蘇省黃河以北全能拿下來,光是招募兵源也能得個萬兒八千的不是。
沒有了大運河,蘇北的數萬漕工和運河沿岸幾十萬百姓,就全斷了生計來源了。而且今年蘇北的年經還不好,鹽廠停工,鹽工竈戶趁着戰亂紛紛逃竄去,復漢軍舉起收人,多出來個萬兒八千人的完全不是事兒。
就比如鹽城,復漢軍拿着糧食就很輕易的招收了兩三千漕工和大批饑民,大軍征戰,錢糧物質轉運靠着大運河中撈來的上千艘漕船,卻並不咋費力。
陳鳴帶領大軍由鹽城東來,逼近淮安,寶應的清軍直接縮回了淮安城。高郵州的復漢軍趁機北上,奪取寶應,沿運河與陳鳴部匯師淮安城西。清兵倒是沒有喪心病狂的扒了高郵湖堤【也是大運河的西堤】。
陳鳴屯兵城下已經四天了,只是拔掉了清軍佈置在城外的幾個據點,並沒有對淮安城起正式的進攻。因爲暗營傳來的消息,淮安城內的清軍、民團、漕丁全算上,當有兩萬人。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而且淮安城也並不是一個城,這是倆城,分爲新舊。舊城就不說了,歷史很長,新城爲元末史文炳【張士誠部將】守淮時所築,原爲土城,明洪武十年指揮時禹“取寶應廢城磚石築之”。永樂二十一年又進行了“增築、門上建樓”。正德二年總兵郭宏、隆慶五年知府陳文燭分別對新城加以修葺。清乾隆十一年督撫題準一次就“帑銀二萬五千七百餘兩”,由山陽知縣金秉祚“承修,裡牆戧土加幫寬厚”,修好了新城“亦舊城輔車之助也”。
新舊二城之間,“本爲運道”,“皆昔糧船屯集之所”,因黃河北徙,運道改爲城西,此處逐漸淤塞,多爲湖泊之地。明嘉靖年間,倭寇猖獗,兩次侵擾淮安。嘉靖三十九年由舊城東北隅接新城東南隅,聯貫了新舊二城,這就是聯城,俗稱夾城。隨後前明又將聯城加高加厚,並添設敵臺四座。
淮安聯城的建造,使得淮安的舊城、新城、聯城連爲一體,這種三城並列的格局在中國的建城史上是隻此一例的。也給復漢軍攻打淮安造成了一定的妨礙。
陳鳴的指揮部設立在淮安城外的慈雲禪寺,陳鳴是沒聽說過這個地方的,倒是蜀山裡的慈雲寺他很曉得。只不過進了寺廟,一打聽,這地方確實有來歷,是一個叫大覺的和尚的圓寂之處。這大覺和尚法號通琇,字玉林、玉琳,世稱玉琳國師,與順治出家的傳言甚有瓜葛,雍正十三年,雍正以慈雲庵爲大覺圓寂之所,詔撥淮關銀照大叢林式興建,置香火地,命內務大臣、淮關監督年希堯督建此寺,欽賜《慈雲禪寺》匾額,改庵爲寺。
這地方傳說是要‘官下轎,武官下馬’的。但這規矩對於復漢軍來說,就是純粹的虛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