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
長崎,三菱紡織公司辦公大樓前,野平北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銷售經理加藤博彥連忙迎了上來。..
“加藤,又出了什麼事?”語氣這麼急。
“會長,是是這樣……”加藤博彥連忙把事情說了一下。
一句話,三菱紡織公司的敵人又開始新一輪對他們的絞殺戰了。之前夏季時候的那場短暫戰鬥似乎還在眼前,住友家族就又重新鼓起了勢頭。
冬季要到了,厚棉布和棉衣已經開始上市。加藤博彥是十分不解的,因爲他想不出三菱有什麼可乘之機,但是他更能清楚,三菱紡織的敵人不是易於之輩,他們突然開戰,那必然是嗅到了有利戰機。
三野平北臉色轉爲嚴肅,三天前他就收到了唐飛鵬給他的通知,他麼,荷蘭人竟然同法國人攪合到一塊去了,太驚悸了有木有?這樣一來日本的外來棉花就全部的被中國掌控在手了。
因爲荷蘭人這段日子向日本轉售的棉花,那絕大部分都是荷蘭人從英國人手裡買來的,然後英國人是從印度運來的。可現在荷蘭人與英國人交惡,那麼英國人自然不會再賣給荷蘭棉花,甚至英國人還會封鎖荷蘭人回歐洲的線路。
而日本又是閉關鎖國的,現在除了中國人就只有荷蘭人和朝鮮人能夠與日本交易,而沒有了荷蘭人的攪局後,朝鮮人當然是要聽中國人的。這當然就是一個大大的商機了,日本緊缺的棉花全部被中國握在手心裡了。中國人說漲價,那就要漲價。只要住友家族他們可以更多地收攏日本國產的劣質棉花,他們就絕對能把三菱紡織逼到絕路。
只不過這樣的消息在日本國內怕只有很少幾個人知道吧。
三天前就是王北平聽到這個消息後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荷蘭人跟法國人攪合在了一起,拋棄了英國人,這太扯淡了。而且荷蘭人還那麼的聽中國的話,堅持這一消息對日本的絕對封鎖……
現在三菱所要面臨的態勢就是原材料和市場的雙重絞殺,除了棉花價格不斷被擡高之外,布匹的價格也大不符下降。如果他真的是日本土著,一點荷蘭人的消息都不知道的他非被坑死不可。
“又是這一套……”聽完加藤博彥的敘述後,王北平故作剛剛知道一樣皺了皺眉。
內心裡則穩穩的盤算着即將到來的收割期。
“住友他們背後有中國人在撐腰,也就是說這次絞殺是中國人允許的……”沉吟了片刻,王平北對着聞訊趕來的副總經理佐藤涼一所道。“你親自去一趟上海,詢問一下到底生了什麼。”
三菱紡織別國布商勢成水火,但是他們最大的靠山除了日本國內的三井家族外,就是上海的商貿銀行。
“嗨。”佐藤涼一一低頭。
等到佐藤涼一轉身離開後,王平北對着加藤博彥道。“你也出去打探一下,們的敵人的動作有多大,究竟有多少家日商參與了進來……”
“嗨。”加藤博彥猛地一低頭。
接着王平北又逐步安排了一些動作,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後纔對水戶小五郎笑了笑。“次能夠大大的收穫一筆了……”先是股市不停地下挫,股價大跌,這會引得日本人哭着喊着拋棄自己手裡的三菱股票,王平北屆時就能以白菜的價格把三菱股票大把的回購回來,只要做的別那麼明顯,是不會被別人現的。
然後他只需要再曝光一下商貿銀行對於三菱的全力支持,那跌落到谷底的股票扎眼就能重新衝上高峰。這一落一升之中,無數的財富已經被唐飛鵬收入口袋了。那些日圓甚至都不需要倒手,直接就能在日本變成商貿銀行對三菱的貸款。
這麼一齣戲做下來,三野平北的聲望在日本還能繼續增高不少。
哈哈,現在的他和他的公司三菱,那就好比日本現代工業的一個象徵。
……
佐藤涼一迅的趕往上海,可在眼下這個時代,這一切都需要時間。市場上的絞殺戰已經打響了。
日本的諸多老百姓就算知道自己購買那些廉價布是對日本現代工業的領頭羊三菱紡織大大的不利,日本民間已經再度爆了支持國貨運動,但是沒個卵用。對比國貨和華貨,日本的老百姓更關注那裡的布更厚更便宜。
三菱紡織對於這種事情也已經有了些經驗。低價傾銷這種戰術很不好應對,如果政治力量不介入的話,基本上只能等其中一方撐不住爲止。
過去的時間裡,兩邊在日本已經玩過不止一回這種運動了。
“我們是十多家洋行的集合體,我們背後還有唐先生的大力支持,用低價傾銷的方式來競爭,攤在每家身上的數字並不會很多,甚至堅持個三五個月一年半載的,對我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坐在住友商會長崎分行的會議室裡,安達相田一臉笑容的對在座的各個日商道。
聽到安田的話,其他人也都含笑點了點頭。
就像安田說的一樣,如果只是一家洋行或者是幾家洋行的話,想要對三菱紡織這種已經建立起品牌和崇高聲譽的企業進行原材料商品的產銷封鎖,所要付出的代價無疑是極大的。但如果是十多家洋行一起努力的話,他們的背後又還有唐飛鵬這個龐然大物,這個代價分攤在每家日商身上,也就不是那麼難以承受了。
即使三菱也有三井家族,甚至是德川幕府的支持。但經商比的是財力,唐飛鵬的出現就杜絕了德川幕府用蠻的可能。
如果不是這樣,根本不可能會有人願意陪着住友家族一起瘋。
而他們會陪着住友商會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王平北所帶來的威脅。
眼下日本市場雖然是華貨土貨兩分天下,但總體上華貨還是佔據着優勢的。可是土貨的比例始終在增長,理論上說,只要日本有充足的棉花來源,日本的土布產量就會始終在增高,這是沒有限制的。而今年夏季夏布的銷售額顯示,日本的土布已經佔據了市場近乎4o額了。
所以日本國內的紡織業界也就由此展出了兩個不同的觀點,其一是三菱紡織爲的**派,觀點是將華布擠出日本市場,保護日本紡織業界自己的本土市場;另外一派是住友爲的親華派,他們的觀點是融入中國紡織業界,以開放日本市場爲代價,換的日布走出日本的機會。他們相信隨着時間的展,中國的國土面積和勢力範圍會越來越大,那麼這一期間只需要中國人手指縫裡露出一點海外市場,那就足以讓日本紡織業過的滋滋潤潤。
所以兩派是你爭我鬥,而**派從聲勢上明顯趨於下方,唯一的優勢就是三菱紡織那單獨的龐大塊頭和在日本國內的聲望。
住友不會放任三菱這麼持續高的展下去,那樣太擠壓他們自己的生存空間了。三菱紡織可以從三井銀行與商貿銀行拿到大筆的低息貸款,三野平北甚至是負債經營,可只要他們的資金鍊不斷裂,那就可以一直這樣的滾動下去。這種模式的經營對於大多數的商業家族來說太過於冒險了,所以住友家族的新式紡織產業擴張度遠沒有三菱快。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三菱會變成一個住友追之不上的巨人的,這是住友家族不能容忍的。
一直叫囂着在日本趕絕華布的三菱,受困於現實因素——日本的棉花產量不足,質量也不高,他們的所用棉花很多都是進口自荷蘭中國和朝鮮人手中。
中國東部沿海的很多紡織廠是直接從英國人手裡拿棉花,而日本卻要多出一道名叫‘荷蘭人’的手續,成本價上的差異就註定了日本的紡織業前途。特別是等到中國的優質棉花本土化了後,日本的紡織業更沒法在中國市場跟中國紡織業來競爭。
所以反攻中國市場是不可能的,但稱霸日本市場卻是可以的。日本人也好,中國人也好,眼睛裡盯得全是日本眼下的布匹市場。住友家族一定要阻止三菱的擴張!
他們擁有唐飛鵬這個天然盟友。對於諸多的中國紡織類外貿公司來說,日本這個面積不大,人口卻比較稠密的地方,對於中國紡織業完全就像一個完全沒有挖掘過的寶藏一樣,根本不需要擔心掙錢不掙錢的問題,擔心的只是掙多掙少的問題。
唐飛鵬和其所代表的華商在這當中有着很大的利益。
但就在這個時候,三野平北和他的三菱紡織出現了。
這可真是叫做噁心了。
這是一個實實在在做的威脅!
王平北用自己的真實表現證明,他還很有野心。
如果三菱紡織是按部就班的慢慢來,沒有個十年八年恐怕不太可能展壯大,但是三菱的會長卻不知道怎麼的得了外貿公司的慧眼,大筆的貸款和抵押借款,那真的是秒殺三井啊。爲三菱的展壯大提供了足夠的資金——中國的金錢打敗了中國人。這一事實當初不知道在日本引了多麼大的爭論和迷惑。
現在三菱紡織的四期工程都要建好了,五期工程已經進入規劃,這擴張度實在太快太猛了。住友商會爲代表的一批日商爲什麼一次次的跟三菱抵上?一點都不顧惜同是日本人的現實,那就是因爲利益。唐飛鵬的表現,那也是爲了在三菱的羽翼未豐前,先把這個有威脅的嫩芽給拔掉,也是爲了紅果果的利益。
但是就算三菱對很多人的利益威脅,如果沒有實力強大的人挑頭的話恐怕也未必會有人願意這麼做。畢竟想要對三菱封鎖打壓,單憑一家或者是幾家洋行是不夠的。可是唐飛鵬有這個影響力,住友家族更是有這個影響力,他們拉攏了足足十多家上檔次的洋行……
廉價的中國紡織品如潮水一樣涌入日本市場,極低的價格固然沒有給日商帶來多少利潤,甚至還要賠錢,但也成功的讓三菱紡織廠的產品出現了積壓和滯銷。
對日商來說,用這麼低的價格進行傾銷固然不是很舒服,但他們是由十多家洋行組成的聯合體,這麼點代價完全承受的起。
然而對勢單力薄的三菱來說,事情就有些麻煩了。股市上三菱的股票價格在下滑。
“中國人時機抓的真準,恰好在我們和英國人鬧掰的時候,可憐的日本人,可憐的三菱,他們可能都不知道今後不會再有棉花被荷蘭人運抵到長崎了。這是我們的悲哀,很難想象公司是否能夠渡過這場劫難,我們也很被動……”
普羅梅斯的辦公室裡,一個叫佐特的副經理在大阪江戶京都等地傳回來的消息後,對着普羅梅斯說道。
“是啊,情況對三菱很不利,對於我們也很不利。萬幸中國人接過了我們與三菱的合同,到時候他們會替我們全款賠償日本人。爲我們在未來時候重返日本留下了一種可能……”
“但願這個時間不會間隔的太長。”日暮西山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可經不起太大的動盪。明年註定是公司損失慘重的一個年份,如果時間持續到後年大後年,那就是一個慘痛的悲劇。
“所以我們現在就想一羣只能遠遠地本市場風起雲涌,而根本無力插手其中。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三菱紡織現有的資金大概在一百萬日圓左右,省着些用的話應該能堅持兩個月。”工人開工資並不需要多少錢,最主要的是貨款,進棉花紗線的貨錢,而銷售時賠出去的金錢。
“三菱沒什麼希望了……”搖搖頭,佐特說道。“以那些日本人的實力,就算支持半年沒問題,不過……”
“上海的商貿銀行如何繼續願意力保三菱,那麼日本的局面會變得更加出彩。”荷蘭人對於眼下的這種情況並不意外,在歐洲這樣的事兒多了。
有一句老話這麼說的:不把軍火賣給自己敵人的軍火商就不是一個好的軍火商。同樣,不掏錢購買敵國戰爭債券的金融商人也不會是一個好的金融商。
商貿銀行所做的這一切在荷蘭人那就是基於一個金融商人最基本的追求——利益。公告:筆趣閣app安卓,蘋果專用版,告別一切廣告,請關注微信公衆號進入下載安裝:appxsyd(按住三秒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