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僅是章越老婆,連章越的臉上,都顯出了明顯的鄙視。
章越自認雖然快四十歲了,但是樣貌端正,不禿頭,也不邋遢,不說別的,他一直以來是潔身自好,不想摻和進這些事裡,但是當時被溫暖一個您一個您的細心伺候着,她這個秘書當的人太舒服了,總覺得自己的身份好像都跟着擡高了一樣,不止是一個小公司的主管,而是一個大公司總裁似的,這樣素質的秘書,他們小公司也能應聘的到?整個秘書間誰也比不上溫暖啊。
他動了心,覺得溫暖真是會伺候人,讓他男性自尊都被提起來了,加上她本身也不難看,雖然不愛打扮,看着也土氣的很,但是本身也是個美人胚子,打扮一下,必定也不比別人差洽。
他覺得溫暖就是塊璞玉,等着他來打磨鈐。
所以他想溫暖招手了。
誰知道,溫暖就這麼拒絕了。
章越想找個女人來溫暖自己的心的,卻已經收不住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
他本身也不差,又有幾個錢,那些年輕小姑娘,隨便一招手,那個不是上趕着。
所以現在這個也不錯,小鳥依人的,怎麼都比他那個母老虎老婆要強。
可是現在溫暖說,她看不上他。
“你看不上還勾搭?哦,你看不上他,看的上他的錢對不對,你仗着自己年輕,就驕傲了是不是,你不看看你什麼貨色。”
章越老婆再次衝了上來。
溫暖這次沒讓她隨便打,直接一把抓住了章越老婆的手,“沒錯,我看不上!他配不上我喜歡,我還沒掉價到這種程度,退而求其次也求不上他。”
“你……呵……”
章越都跟着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章越老婆氣憤的甩開她的手,“現在被發現了你這麼說,不是你上趕着靠上來的時候了!”
“我沒有,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小偷從偷人家婚戒上升到偷人來了!”章越老婆指着溫暖罵。
“注意你的語言,我既沒有偷別人東西,也沒有做過什麼虧心的事!”
“你說沒有就沒有!醜人多作怪,你這種人,我就知道,可憐不起來,越窮越會找事!爲了錢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溫暖被她死死的盯着。
周圍看熱鬧的人,仍舊不會有一個人來幫溫暖說話。
在社會上闖的久了,漸漸的就釋然了,不再爲別人不仗義幫忙而覺得難過了,反而會開始體諒他們。
如果站在他們的位置,她會怎樣呢,想必,也會如此選擇。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更何況,就算幫了,也未必落好呢。
溫暖冷笑,看着章越,和他窮兇極惡的老婆。
百口莫辯,乾脆不辯。
“我會辭職!”惹不起,躲得起吧。
四個字,只是引起一片嘲笑。
無所謂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懶得再跟他們周.旋。
“呵,在這裡名聲不好了,就想換個地方繼續行騙?”
“要走可以,先把東西都打開,讓我們看看,辦公室裡還有沒有丟什麼東西吧。”
章越跟他老婆此時倒是難得的走到了同一戰線。
“想搜我東西,你們還不夠格。”溫暖冷然看着幾個人。
“不夠格?你是個小偷,偷過第一次,難保沒有第二次,你走了我們上哪找你去,臨走了再偷走什麼值錢的呢?”
“你嘴巴放尊重點,如果再胡言亂語,我會告你誹謗!”
“誹謗不誹謗的,大家都清楚!”
“小偷?她偷了什麼?”
這時,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響了起來。
嘈雜的聲音忽然落了下去,因爲這個突然插進來的聲音,大家都忽然失聲一樣。
溫暖整個人先是一愣。
回過頭,就看見,蘇以晏在人羣后面,高出了人羣整整一個頭,那麼望進了圍着的衆人。
章越跟章越老婆都有些驚奇的擡起頭來,只見來人西裝革履,筆直的菸灰色西裝,一看就知道並非廉價貨,質地上乘,顏色又正,貼身修剪,一定是定製的高級貨,筆直的西裝熨燙整齊,上面袖口上是精緻的深藍色衣釦,右邊口袋裡的藍色口袋帕露出一點邊,不多不少,任何細節都完美的讓人咂舌。
而他本人,更是瞬間給辦公室帶來了巨大的低氣壓。
只是站在那裡,就足夠讓所有人屏氣凝神,不敢再多說話。
更何況,他背後,還站着七八個穿着黑衣的男人。
衆人倒抽了口氣,蓋不知這人是何方神聖。
直到有人認了出來,這個不是溫暖的老公,蘇以晏嗎?
而還沒反應過來,後面穿着黑衣的保鏢,已經站了出來。
推開了面前的人,讓蘇以晏可以有一條路,通進了辦公室。
“哎,你是誰啊,誰讓你隨便進來的!”章越罵罵咧咧的上前。
然而還沒接近,一個男人忽然一把擰住了他的手。
“哎……哎……疼,救命啊……”章越鬼哭狼嚎起來。
“葛木。”蘇以晏淡淡發話。
葛木放開了章越,不出聲,再悄然後退到蘇以晏的身後。
章越揉着胳膊,呲牙咧嘴,再也不敢向前,卻在後面叫道,“你這樣闖進來……我是要報警的!”
蘇以晏看着他,“你剛剛說什麼,說誰是小偷?”
章越被他冷寂的目光,看的心裡發毛。
只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想顯得太沒面子。
章越老婆更是。
直接出來叫道,“說她是小偷,怎麼了!她偷了人家的戒指,這是有目共睹的!”
“有目共睹?只是在隨便一個開鎖的都可以一秒鐘打開的抽屜裡,找到了戒指,就賴定她是小偷?”他說着,一眼瞄到了那抽屜。
下面葛木不用多說,直接拿着一個東西,別人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見他咖的一下,果然一秒鐘,就將那鎖着的抽屜打開了。
所有人這下都白了臉。
“這……這……”章越倒退了幾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後面艾姐跟着臉上發紅,尷尬的不敢多看溫暖。
蘇以晏接着說,“如果你說她偷了別的還好,但是,偷的只是個價值兩萬塊的戒指?呵。”
他看着那個艾姐,“她有什麼理由去要一個兩萬塊的別人的婚戒?”
他的口氣,似乎根本看不上那戒指一樣,然而卻沒人敢不相信。
而他並不再多說,目光看向章越,“她又有什麼理由,放棄我,而去跟你這樣的男人牽扯不清?”
“我……”
蘇以晏不給他們再說話的機會,“而你們,這樣圍攻一個女人,動手打人……”
他微微側頭,“葛木,叫律師和警察來,這裡有人打人,我們要驗傷!”
“是,三少。”
蘇以晏再不給人說話的機會,拉起了溫暖,向外走去。
這下,所有人都讓開了一條路,蘇以晏帶着溫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辦公室裡很快恢復了表面的平靜。
中午的食堂,大家才邊吃着飯,邊討論起之前發生的事。
食堂裡,牆上的液晶電視屏上,忽然閃動起插播的消息。
“昨天去世的潤宇集團蘇家大少,將於十日後下葬,現在屍體停在蘇家外海的一處地產中,而潤宇集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發生的大少去世事件,驚訝度還沒過去,蘇家再次公然宣告,召潤宇集團之前被推下執行總裁位置的蘇家三少蘇以晏回到潤宇集團。
據聞,蘇家三少是利用出走時帶走的集中人才以及一個盈利三億以上的項目,讓潤宇集團董事會不得不妥協,急召蘇以晏回到潤宇集團。
蘇以晏,蘇家排行第三的繼承人,八歲赴美,二十三歲歸國,二十七歲任潤宇集團總裁,成爲潤宇最年輕高層,身價在六年裡一再攀升……”
電視屏幕裡,如幻燈片一樣,播放出蘇以晏的照片。
沒有什麼正面照,有偷.拍的,雜誌側面照片,活動照片。
但是,見過他的,定不會認錯。
“蘇以晏……蘇以晏……我說這個名字怎麼聽着有些耳熟,原來……”
“現在纔來馬後炮,當時你怎麼沒說。”
“主要誰能想到啊,沒想到這樣電視上出現的人能出現在我們身邊。
“最搞笑的應該艾姐了,兩萬塊錢的戒指,人家去一趟家裡,就說是人家偷了,結果才兩萬塊錢不夠人家出門一趟給門童的小費呢。”
“還不是許清顏先弄出來的,要搜人家東西。”
“他們都說是許清顏在旅行的時候就看上溫暖的老公了,所以後來蓄意陷害的,結果用了那麼白癡的方法去報復,還弄的人家鎖着的抽屜裡,就說是她偷的,人家拿一個萬能鑰匙直接打開抽屜了,哎,咱們公司也太自欺欺人點了,還說咱們秘書都是責任人呢,這誰都能打開的玩意……”
“許清顏還看上蘇以晏了?眼光是不錯,可惜了……看上蘇以晏的太多了,她還以爲蘇以晏跟她那些男朋友似的,隨便哄騙就能到手呢,聽說還請人家去喝速溶咖啡。回來還跟人炫耀呢,說蘇以晏沒去過咖啡館,給他點了咖啡他不好意思喝,其實人家是不屑去喝吧。”
“艾姐老公當個潤宇集團的老總就得瑟的不行,結果人家真的老總來了……她老公的職位還保得住吧。”
“我看最搞笑的是章越,和他那個沒譜的老婆,說人溫暖看上章越了,一個叫章總,一個叫蘇總,都是總,差別也太大了點,看看人蘇以晏,長的也招人,富的又流油,再看章總,還自以爲自己挺手歡迎呢。”
“人家說章總是跟咱們秘書間的一個搞上了,就是汪總秘書,小胡……被溫暖看到了,所以他故意陷害給了溫暖,就想着讓他老婆發現了,也嫩保護他的小情人呢。”
“警察局昨天發了驗傷報告,說是腿骨骨折,重度腦震盪,不知道章總老婆要被帶去住多長時間的牢房,估計也要賠不少錢……”
“啊……那麼嚴重……不是就打了一下……”
“我們看着是一下,蘇以晏眼見着自己老婆被打,該多心疼,對他來說,一下就打傷了他的面子了!”
秘書間發生的事,不多時,已經讓人全公司無人不知。
大家都知道了,潤宇集團三少,突然來了公司,帶着保鏢,帶走了他們的一個從來名不見經傳的小秘書。
原來,總裁夫人隱藏在他們中已經很久。
現在秘書間熱火朝天的討論着,轉頭,眼見着艾姐下來了,又適時的閉嘴。
艾姐臉色連着好幾天都不好,今天一下來就看見大家的目光躲閃,嘴脣更抿了起來,裝作沒看到,還是不能忽略那些背後如影隨形的目光。
而她們已經好幾天看不見許清顏,據聞她姐夫家出了事,回去陪着姐姐去了。
之後還會不會來上班都不知道。
章越因爲作風問題,被擼了下去,正在接受調查,看是不是曾經有過貪污公司財務,卻沒被發現。
而溫暖……
第二天,是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來做了離職申請,當天批了下來,還給了補償金。
機場。
溫暖一手拉着言言,一手拉着行李箱,擡起頭來,她看着前面的公告牌。
因爲溫城的天氣問題,飛機恐怕要晚點一個小時。
只能等着。
提前她已經給尹蘭頤和爸爸打過電話,想必他們要在那邊接機,也要多等一會兒。
言言擡起頭來,看着幾天都沒笑臉的溫暖,撇了撇嘴,看了看後面,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服,“媽媽。”
溫暖低下頭,勉強的笑了笑,“嗯,怎麼了?等急了?”
“不是……爸爸……”
“言言,爸爸是要做大事的人,跟我們走不到一條路上。”
“可是……”
“言言,我們很快回去,你要回到原來的幼兒園,不高興嗎?”
“我是說,爸爸來了……”
溫暖頓了頓,回過頭,就看見,蘇以晏果然就站在背後。
他戴着寬大的墨鏡,穿着一身藍灰色西裝。
溫暖捏緊了言言的手,沒再理會他,轉過頭繼續看廣播條。
他看着溫暖,似乎嘆了口氣,走過來。
“溫暖。”
“蘇總這麼忙,還來送機,真讓我受寵若驚。”溫暖聲音乾澀着,不帶一點溫度。
蘇以晏緩緩走了過來,“能不能不要走。”
“怎麼,還要我在這裡陪你演什麼伉儷情深的劇目嗎?我以爲已經謝幕了。”
“溫暖,你聽我解釋。”
“算了,我沒時間聽你繼續編故事。”
“我並不是故意要瞞着你,但是,他們着人看着你,我知道,他們一直在偷偷關注着你,跟蹤着你,我可以自己掌握技巧,躲開他們的監視,但是,我擔心你不能完全做到,畢竟你不是從小像我一樣,生活在這種環境裡……而從你身上抓到一點蛛絲馬跡,一切就會功虧一簣,而他看着你就覺得很安全,他覺得,我一定不捨得對你這樣,但凡我有別的辦法,也不會讓你受一點苦。”
“呵,顯然他猜錯了,資本家心裡從來沒有不捨這麼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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