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在日本買了很多東西,回來的行李都超重了。她不好意思的看向冷皓風,很多東西都是他付的款。
冷皓風看了看她,微微一笑:“沒什麼,反正都是哥哥賺得錢。”
“我們好像公費出來旅遊的,感覺很爽。”年年弱弱地說。
“……”
冷皓風把她送到YJQ的大樓下面,沒有上去,他對冷皓冽的禁忌不敢興趣。
年年拖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了空無一人的頂樓別墅。
和她走得時候一模一樣,幾件衣服扔在沙發上,沒洗的襯衣還在洗衣機旁的髒衣簍裡,連牀上被子的褶皺都是一樣的。
年年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坐在沙發上嘆聲嘆氣的。
她雖然經常一個人待在家裡,可是那時候知道養父母過世了,弟弟年佑在學校裡也不會回來,即便自己在那裡那麼悲觀,也不會有人看見,也不會有人在乎。
可是這個別墅是有主人的,而那個主人,現在又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呢?
年年環顧四周,別墅裡沒有遮擋物,一眼就可以望到盡頭,空蕩蕩的。再加上這種節省空間的設計,更加的寬闊。
也不知道之前,冷皓冽是怎麼自己住在這裡的,不會感到寂寞麼?
她站起來,走到空中花園裡,縮着腿,抱着膝蓋坐着,擡頭望着夜晚的星星,想起那晚和他一起看星星的場景,微微地笑了起來。
這時,在別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本來坐在空中花園裡可能是聽不到的,但是別墅太空了,一點聲音都沒有,年年聽得還是很真切的。
她都來不及穿鞋,急忙跑到了房間裡,接起了電話:“喂?”
冷皓冽在電話那頭,聽到她的聲音,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太想她了,恨不得現在就奔到她的面前。
他有些後悔打這通電話了,他發現打電話只會徒增他的想念而已。
年年的一聲“喂”好像受盡了委屈,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她看了看手機,上面顯示的是冷皓冽的手機號沒錯,可是沒有聲音,她儘量不着急的,對着那頭,小心翼翼地說:“皓冽?你說話。”
冷皓冽平靜了一下情緒,剛要對着她說“我很想你”,突然,柳涵雅的聲音傳了過來:“冷總裁?餓了吧。喝點粥怎麼樣?”
年年拿着手機的動作頓在了那裡,她不知道怎麼應付這樣的場景,她不知道現在她已經說點什麼,就那麼靜靜地拿着手機。
是冷皓冽匆忙地掛斷了電話。
他轉頭對柳涵雅說:“你沒看到我正在打電話麼?”口氣嚴肅,帶着殺氣。
柳涵雅也被他的眼神和口氣震住了,哪怕這個男人現在穿着病號服,半躺在病牀上,可是他的眼神還是嚇人的。
她剋制住自己,她知道現在說話可能會把持不住,甚至會打起哆嗦來,她只能聳了聳肩膀,表示,她不知道。
冷皓冽緩緩地說:“我不管你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以後我打電話,你最好閉嘴,不然就從這個病房裡,滾出去。”
柳涵雅終究還是平復了心情,走到他的跟前,把手裡的粥遞了過去:“喝吧,沒毒,
醫生給你送來的。”
冷皓冽沒有說話,把頭瞥向了一邊。
柳涵雅也沒坐在那裡找茬,回到了客房忙她的去了。
冷皓冽拿着手機,想着怎麼跟年年解釋。
年年手裡握着手機,愣愣地看着已經暗掉地手機屏幕,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她清楚地聽到那個女人說話的口氣:“冷總裁”,一句冷總裁,已經讓她知道了,對方是柳涵雅。
只有她會用這種官方的卻帶着嫵媚地聲音叫冷皓冽。
年年想起那天在超市,兩個人說話半天都不出來,冷皓冽解釋說,是在談公事。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兩個真的是在她和柳涵妍打架的那天才第一次見面麼?
她更加沒有想到,原來自己的位置跟他找過的很多女人一樣,只是玩玩而已。
可是他玩得那麼真,都差點讓她誤會了。
她想起Mary的話:“總裁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超過一個星期的,你就再得瑟幾天吧。”
年年仰起頭,可悲地笑了笑,的確是,沒有超過一個星期啊。
原來這次美國的出差,是他們兩個人一起旅遊的美好時光,而自己的種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啊!
她坐在空中花園裡,看着周圍的景色,想想最近這虛僞的光陰,是該清醒了,不是麼?
那些嘲笑的人們說得都對,一個醜小鴨,怎麼就能變成鳳凰呢?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已經不能住在頂樓別墅裡了。
年年踉蹌地回到了房間裡,打開淋浴器,穿着衣服蹲在下面,本來她是想用冷水衝醒自己的,沒想到冷皓冽家的熱水器太高端了,會自動調節水溫。
她坐在水柱下面,想着最近發生的一切。
她的確是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不論是學歷,資質,長相,身材,背景,沒有一樣是拿得出檯面的東西。
都是那一紙契約。
年年本來以爲,那一千萬,是很好到手的。不就是在一個面癱的男人身邊待個一年麼!
最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喜歡上這個面癱男!
現在倒好,一千萬拿不上了,還要根據契約上寫的,賠三倍!
三倍啊!去哪裡弄這麼多錢呢?
她想起了冷皓風的工作室,隨即馬上搖了搖頭,畢竟是親兄弟,她去了冷皓風那裡,怎麼也是說不過去的。
她有些爲難了,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她現在才發現,孤兒原來是這麼悲催的事情。
ωωω¤ Tтkan¤ ¢〇 年年想連夜逃離頂樓別墅,可是又不知道去哪裡,天色晚了,給在農村的路璐打電話也是不合適的,她大概八九點就睡了吧。
她起身,換了衣服,準備收拾東西。
把冷皓冽的襯衣和自己弄溼了的衣服洗上,把牀整理好,把用他的錢買的衣服和首飾全部都留下。
年年想了想,還是裝好了冷皓風給她買得那些,畢竟是她和冷皓冽的事情,不能牽扯上別人,她和冷皓風,還是可以當朋友的。
忙到一點多,她看了看手機,美國的時差是不是十二個小時來着,唔,果然是吃飯的點沒錯。
她落寞地坐在沙發上,盯着地上的某個點發呆,儘量地放空着思緒,不要亂想東西,想得她頭痛。
衣服洗好後,她把襯衣們熨好,晾上。
然後就看到了放在角落裡的顏料們,那是她準備送給他驚喜用的。
年年坐在空中花園裡,想了半天,她跟冷皓冽相識確實沒有多久,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共同回憶,還真是不知道,給他畫點什麼好。
最後,她想起了那天在天文望遠鏡裡看到的銀河帶給她的震撼。
她把顏料和噴漆拿了出來,費了好大勁的才把他的牀挪開,在牀前的牆上,畫着那天看到的銀河。
那個在許多神話故事裡,阻礙着愛情的天上之河。
等到她運用了渾身解數,把那個銀河畫完後,天已經大亮了。
她拍了幾張照片,留了個念想,把冷皓冽的襯衣收好,拖着自己的行李,走到了門口。
年年突然發現脖子上的蝙蝠項鍊還沒有取下來,她攥着項鍊,攥了很久,攥到手上被蝙蝠的兩個翅膀留下了痕跡,才解下來,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
她的手上,只剩下在日本時候,中獎得到的和冷皓風的情侶戒指了。
年年站在門口,很久,久到眼睛漸漸地模糊,纔不情願的拖着行李,離開了頂樓的別墅。
她必須在YJQ的員工們上班前走掉,她不想成爲大家的笑柄。
年年落魄地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只有穿着運動裝跑步的人,和匆匆去吃早餐的人,暑假,連趕着去上學的學生都沒有。
她很慶幸,起碼不會有太多的人看到她窘迫的樣子。
年年打車去了火車站,買了路璐老家的車票,給她打了個電話。
路璐手機的信號很不好,終於在斷斷續續說了幾句話後,她才聽全了路璐老家的座機,打了過去。
“喂,路璐。”
“親愛的,幹嘛呢!悶死我了!你不知道,在這邊什麼事情都沒有,哎喲,農村的孩子們太清純了,我都害怕帶壞了他們……不過有個小夥子倒是長得不錯,身上的肌肉喲,呵呵呵呵……”
一接起電話,路璐就說個不停,年年坐在火車上,耐心地聽她說完,然後才說:“路璐,我已經在火車上了,我過去找你,可以麼?”
“……”路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在電話那頭大喊:“你個缺心眼兒的!終於想起我來了?!快點滾過來,我現在就坐大巴去火車站接你!”
說完,路璐就掛掉了電話。
年年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只有路璐了,她想着,她身邊只有路璐了。
雖然路璐是個話嘮,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假小子,可是兩個人是在幼兒園的時候認識的,一直到現在,形影不離。
路璐從來不會背叛她,從來不會。
也只有路璐,在她受傷時,不高興時,不問原因,陪着她笑,陪着她哭,陪着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情,甚至還想着辦法的逗她開心。
有時候她也覺得特別對不起她,因爲路璐看上的男孩子,總會反過來追求她。
可是路璐知道後,從來不會怨她,只會大喊着:“啊,我又看走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