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躺在病牀上,一百萬個不高興。
她氣呼呼地對着冷皓冽說:“你以後別再來了!有你這樣的麼!我們都是分手的人了,你還天天的往這邊跑,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胡攪蠻纏!臭不要臉!你就算是做這些,我的心意也不會改變的!你明白嗎!”
童一凡精心地把豬蹄用餐廳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到喬伊斯面前,然後舔了舔手上的油,說道:“哎喲喂,年年寶貝兒,我們可不能這樣啊!你明明剛吃完人家做得飯,這叫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啊!”
“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還是一個渾身無力的病人,是你們硬塞給我的,我無力反抗。”年年狡辯。
年佑搖着頭,童一凡嘖嘖了兩聲。
喬伊斯吃着童一凡送到他嘴邊的豬蹄,一邊哀怨的搖了一下頭,問童一凡:“她成了這般模樣,可是你教的?”
“冤枉啊!大人!小的沒有啊!”童一凡哭訴:“大人啊!你今天是跟哪個人學的,說話口氣成了這般模樣啊!”
喬伊斯一巴掌甩在他的後腦勺上,明眼人都看得出喬伊斯是個外國人,所以他在去學習那些中醫理論的時候,被那個老中醫還有老中醫的徒弟,教了很多有的沒的地方方言,甚至還有古言。
老一輩的人麼,說話總帶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腔口,特別還是這種研究古代遺留物種的。
年年見喬伊斯打得童一凡那一巴掌是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啊,立即就說道:“我就是跟童一凡學的,壞得東西學得都特別的快,年佑現在跟他也學得了一身嘴jian的臭毛病,可討厭了!”
喬伊斯看了童一凡一眼,又嫌棄地甩了他一巴掌。
年佑抓着一把葡萄,吐出籽來,說道:“我這算是躺槍麼?!”
童一凡被打得冤枉,捂着後腦勺,可憐地看着喬伊斯:“主子,爲嘛又打我?”
“主子打你,還有什麼理由麼?主子想打,你就得接着,主子不想打,你得硬送上門讓主子打。主子看你不爽,你就得讓主子打你打到爽爲止。”喬伊斯說得頭頭是道,雖然中間好幾次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噗噗”了兩口,算是安慰一下受傷的舌頭。
就算聰明如他,這些個捲舌音,翹舌音,他也還是學不來。
年年雖然一直口口聲聲地說,要冷皓冽滾蛋。
可是在大家融洽的氣氛中,還有童一凡臭不要臉的攪合下,更重要的是冷皓冽的無視下,她還是沒有成功。
他們在病房裡玩到很晚,年年一直蹙着眉頭喊着他們臭不要臉。
直到他們要走了,纔給孫錦打電話,讓她過來。
孫錦來了之後,大家才放心的走掉了。
孫錦笑嘻嘻地問年年:“你們和好了?”
“沒有。”年年生氣地說道:“一幫臭不要臉。”
“哈哈。”孫錦笑了:“從後面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你喊了,你們這幫人,相處的還真是好呢。年輕時候的朋友,纔是最真實的啊!像我們這種結了婚的,每天的
事情就是柴米有醬醋茶,小孩,家庭了,還哪有時間搞這樣的聚會。”
年年深深嘆了口氣:“這不是聚會,再這麼下去,我肯定被他們搞瘋了不可!”
孫錦看着她笑了笑,沒說話,默默地去收拾桌子上的剩下的餐具和髒亂。
她突然想起白天看見的那張支票,上面的零,她都沒有敢數,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錢呢。
孫錦笑呵呵地問年年:“你婆婆還真大方,一下子就給你那麼多零用錢。”
本來年年都忘記了那張支票的事情,被她這麼一提醒纔想了起來,又開始悶悶不樂了:“什麼婆婆不婆婆的,我和那個男人已經分手了,最重要的是,錦姐你嘴裡所謂的那個婆婆,是世界上最討厭我的人。”
“哎喲,婆婆都那樣,認爲我們女人搶走了他們的兒子,時間長了就好了,再說是你和他過日子,又不是你婆婆和你們過日子,會好的,誰都是從這一步過來的。”孫錦一邊忙活着,一邊勸和的。
年年不想再跟她解釋什麼了,因爲孫錦畢竟是童一凡找來的“優秀護工”,她害怕說多了以後,孫錦會去和童一凡告密。
時間已經很晚了,年年關上了電視,躺在牀上,本來她是想好好睡一覺的,可是腦子裡卻一直在想着今天白天所發生的一切。
先是冷海成到訪,然後是冷皓冽,又是淳于子,這一家人還真是有默契。
只不過那三個人都懷揣着不一樣的目的,反正年年心裡亂糟糟的。
她不斷地在想淳于子說得那些話。
好像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方向。
如果放在之前,年年是絕對不會理會淳于子的說法的,可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年年的心裡已經和冷皓冽真正的發生了裂痕。
所以現在,淳于子的話倒是變得有些中聽了。
年年想要冷皓冽好,想要大家都好。
她早就應該想到的,自從在冷家莊園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她就應該想到的。
她和冷皓冽,絕對會因爲那件事情產生無法磨滅的隔閡。
年年卻天真的以爲,只要是大家都放下了,就無所謂了。
真的能無所謂麼?
現在看來,就像那些歷史遺留問題一樣,這樣的問題,也會成爲隨時爆發戰爭的導火索。
年年睜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想留在冷皓冽的身邊,卻也想要離開。
她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愛情,從剛開始就是畸形的。
這種畸形的怪物,就算是走到最後,也不可能能回到正軌上去。
更何況,和冷皓冽交往下來,她才知道,她所需要的那種愛情,是平平淡淡小日子般的細水長流。
年年之前都沒發覺自己是一個這麼愛黏人的人。現在她才真實的發現,她想整天和冷皓冽黏在一起,而身爲總裁的冷皓冽,絕對不可能給她這樣的機會。
是,她的確是可以去給他當什麼秘書,可是事實證明,她除了把他的辦公室弄得一團亂,也確實幫不上什麼別的忙。
而冷皓冽,本來也不怎麼會談戀愛,處處做不到年年希望他做到的樣子,即使現在兩個人還有愛情,那也是性格不合。
年年本想轉頭問問那個有着豐富經驗的護工錦姐,卻發現她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人早就睡了過去。
年年只好自己躺在牀上,參悟着人生,想着那些奇奇怪怪地東西。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睡過去,就好像之前幾天睡得有些太多了,今天感覺很疲憊,可怎麼都不想睡。
第二天一早,喬伊斯幫她昨晚例行的檢查,給她打上消炎藥,就去中醫那裡學習了。
這一切年年都不知道,她正睡得熟。
昨晚不知道幾點才睡着的,反正是看着窗外慢慢有了陽光。
她還是沒有多大血色的臉上,即使閉上眼睛都能看出黑眼圈顯得尤爲明顯。
冷皓冽來放下東西,就匆忙地走掉了。
他已經三天沒去公司了,積攢了太多的工作,想先去公司一下,處理一些緊急的事情。
年年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卻看到身邊坐着一個女人。
她的第一反應是:又來,這幾天每次醒來身邊都會坐着個人,你們排着隊的來到底是想怎樣啊!讓別人喘口氣行麼!
卻在下一秒的時候,感到有些驚奇:“二月姐?!”
二月見她醒來,微微一笑:“怎麼,感覺好受一些了麼?”
“已經好不少了!”年年嘿嘿地傻笑着,她怎麼都不會想到,二月會出現在這裡。
二月見她滿臉的疑惑,就知道她想問什麼了,淡淡地說:“我見你好久沒來了,就給你打了個電話,是冷皓冽接的,他說你在這裡,我就過來看你了。”
“謝謝。”年年由衷的感慨,這是最近冷皓冽做得唯一一件她覺得還不錯的事情。
二月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就呆呆地看着房間的某個角落,反正年年也習慣了她這種狀態,就任由她去吧。
還省了找話題的麻煩。
二月愣了一會兒神,嘴巴張開說話,眼睛卻沒有回過神來,她愣愣地說:“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告別?!”年年不敢相信:“你要去哪裡?!”
二月笑,笑得有些蒼涼:“我在這裡,也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我走了之後,你也可以輕鬆一些,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最近對我和孩子的照顧,真的謝謝你。”
年年不明白,她怎麼就想突然走了呢?
“到底是因爲什麼?”年年還是想知道原因:“你在這裡不是挺好的麼?在這裡的話,我可以隨時的照顧你,孩子也可以接受良好的教育。”
“你不可能照顧我一輩子的,不是麼?我在這裡,會阻礙你的發展。”二月緊接着說道。
年年想起,淳于子說想把她送出國的事情,想起她想離開冷皓冽的事情,有些猶豫了。
的確,她不能保證,一直保護着這母女倆。
可是今天,二月的態度讓她真的有些疑惑,她也太客氣了,不是麼?
(本章完)